离开基地,回到别墅,远远看见其中透出的橙色灯光,君度心都仿佛变得明亮柔软。
有时他也会想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或许这样和降谷零平淡地生活下去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有些愚蠢的想法。
毕竟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普通人,他的神明在达成他的目标之前也不可能和普通人结合。
甚至可能达成目标也不会选择普通人。
那么成为他并肩作战的伙伴?
这是君度曾认真思考过的问题,最后他得出结论——没有意义。
他做不到成为降谷零的“战友”。
何况比起那些有无数人和他争抢的位置,他只想成为降谷零的唯一。
起码现在他可是神明唯一的“宠物”。
快步走向别墅,君度推开门。
房内灯火通明,穿着柔软家居服的蜜肤青年侧躺在沙发上。
仿佛在等待晚归的爱人,却无法抵挡困意,最后只能沉睡过去。
全身叫嚣着兴奋,但君度神情柔和,罕见得没有袒露自己的欲望,而是像是做错事一般轻手轻脚走到降谷零身边。
他对平淡温馨的恋情没有兴趣,但同样他又沉沦在降谷零流露出的温情中。
他果然是劣性贪婪的动物。
但又那么容易满足。
无需触碰,此时只是这么看着降谷零放松的睡颜就让他感到欣喜。
即便知道狡猾的神明根本没有睡着。
只是引诱他摘取染毒的“禁果”。
撩开垂落在降谷零脸颊旁的发丝,君度低头,吻在他的嘴角。
“零,我不介意现在对\\u0027睡美人\\u0027做一些有趣的\\u0027游戏\\u0027。”
最后他依旧选择打破美景,搅乱安静的湖面。
降谷零睫毛微颤,缓缓睁开眼睛,对上近在咫尺的黑瞳。
就这么猝不及防被爱意包裹,无法逃离。
像是被蛊惑般,降谷零伸手描绘着君度俊美温润的眉眼,“你被责问了?”
君度轻蹭他的指腹,刻意反问道,“零,你这是在关心我?”
“不,只是在想如果你暴露了什么,我或许应该离远点再引爆炸弹。”
降谷零嫣然一笑,“毕竟我讨厌血。”
君度煞有介事地点头,“爆炸后的血块太恶心,零还是不要看才好。”
他侧头,脸颊强硬地贴在降谷零手心,“不过我有点后悔将芯片埋在后颈了。”
降谷零挑眉,等待他接下来的话语。
“死后,我都不能完整保留零喜欢的这张脸。”君度的声音听上去分外委屈。
“还真是自恋。”
虽是这么说,降谷零也没有否认他的说法。
他推开挡在身前的君度,坐起身双腿交叠,手肘搭在椅背上,手撑额角。
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似是审判罪人的王者。
他轻笑道,“君度,这次也是你花了二十几年打造的剧本?”
君度笑而不语,却也算是默认。
不过更准确的说是他又一次提前改变了自己的剧本。
因为想在降谷零面前正大光明给诸伏景光一个教训。
嗯,还是他家小公安默许的教训。
降谷零凝视君度几秒,没有继续深究这个问题,他知道这或许包含在那所谓的秘密中。
“被埋入芯片的成员名单。”
这才是降谷零现在最在意的事。
君度依旧半跪在沙发旁,脊背挺直,仰视着降谷零,虔诚的姿态,话语间却并非忠诚,反而带着戏谑。
“零,被放养的宠物不想乖乖听话。”
解开项圈的大型犬又一次叼着绳索举到主人眼前。
可惜主人仍无视他的诉求。
“那就算了。”
调查君度曾给谁操刀并不算难事,仅仅只是有些麻烦,降谷零不打算如了君度的意。
这个回答君度毫不意外,但他身后无形的尾巴还是垂了下来,周身写满了失落。
降谷零就这么饶有兴致看着他演戏,但不过几秒又失去兴致。
处理完各种后续事件已经是半夜,君度回到别墅已是第二天凌晨,此时降谷零真切感到几分困意。
这些天他因公安的事务没有好好休息过。
降谷零心思微动,借着困意懒洋洋地半闭起眼睛,“君度,我困了。”
慵懒的声音明显能听出几分疲惫。
君度没有停顿,起身弯腰,一把抱起降谷零。
早已习惯君度的拥抱,降谷零虽仍感到不自在却没有其他太大反应,靠在他肩头,阖上双眼。
注意到降谷零眼下因肤色而变得不起眼的青黑,君度牢牢抱住他,沉稳地走向卧室。
“名单可以直接询问智脑,”放下降谷零的瞬间,君度无奈叹息,“睡吧,不用担心其他事。”
“起码这段时间我不会再做什么。”
听到这句话,降谷零不自觉抬起眼皮,看向君度。
仿佛是想确认他的表情,确认他是否在说谎。
可惜这么几年,他仍无法正确判断君度话语间的虚实。
只一瞬降谷零再次闭上眼睛,转身放任自己的意识沉入黑暗中。
无论如何爱尔兰事件是他得利,至于君度背后的阴谋,他有些许猜测。
或许那只是幼稚的吃醋。
只是一次不大不小的抗议。
静候几分钟,等降谷零的呼吸彻底平稳,君度离开卧室,走向二楼独立浴室。
用卧室内的浴室容易吵到“睡美人”。
半小时后带着水汽再次将降谷零搂进怀里。
感受到怀中人刹那间的僵硬,君度才想起,二楼没怎么使用过的独立浴室里只有味道苦涩的药皂。
——是家政公司的附赠品。
君度无声勾起唇角,用力搂住降谷零,禁锢着他所有的抗拒。
意识朦胧中降谷零微微睁开眼,熟悉的黑痣跃入眼帘,他因腰间的热意皱眉,却没说什么,再次睡了过去。
就像是接收到暗示,君度放肆地低下头压在降谷零颈边。
汲取令他癫狂的气息。
不愿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