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咖啡厅窗前,龙舌兰察觉到冰冷的寒意,他向窗外张望。
什么都没有看见,只有熙攘穿梭的人群。
“波本,”许是心情不虞,龙舌兰的关西腔愈发明显,“你找我什么事?还有你这是什么模样?”
降谷零收回关注着窗外的余光,他搅动身前香气浓郁的咖啡,“只是在练习易容。”
明显的胡言乱语。
龙舌兰克制住自己的脾气,沉声道,“所以突然找我什么事。”
“没什么,只是正好闲着没事。”
龙舌兰表情瞬间沉了下来,而降谷零依旧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咖啡。
“为什么要和苏格兰对上。”
从波本口中听到苏格兰的名字,龙舌兰才想起苏格兰最开始似乎是君度看好的人。
就因为他打伤了琴酒。
他冷哼一声,“是君度要来兴师问罪?”
虽说君度和琴酒都是行动组主负责人,但比起看上去假惺惺的君度,龙舌兰立场更倾向于琴酒。
降谷零耸肩,“不,单纯就是好奇。”
他顿了下,意味深长地笑道,“你觉得苏格兰的近战水平如何?”
龙舌兰了然,他推测君度是想将苏格兰培养成心腹。
毕竟那人任务成功率确实高。
“很强,比想象中的强。”
听上去从未对苏格兰产生什么怀疑。
感受到衣服口袋中的手机振动,降谷零手臂微抬,像是不小心将叉子推落。
而就在他弯腰捡叉子的瞬间,子弹穿过玻璃窗没入龙舌兰的太阳穴。
冷眼看着倍镜下混乱的咖啡厅,琴酒皱眉。
那名“警官”的动作有些奇怪。
仿佛很早就发现他们的存在。
但却又似乎没有任何问题,不过巧合。
琴酒眼神阴冷,枪口对准正熟练安抚疏散周围群众的“警官”。
手指轻按扳机,他准备让这个警官一起“消失”。
然后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起。
是君度的电话。
这让琴酒又一次感受到若有若无的异样。
他直接把手机扔给伏特加,枪口仍对准咖啡厅窗前的黑发青年。
伏特加接通电话点开免提,刚清了下嗓子,手机那头便传来君度的声音。
“伏特加,听说爱尔兰被抓了?”
幸灾乐祸的语调。
“没想到琴酒的手下居然有警视厅的卧底。”
街边及咖啡厅的人已经开始向这边眺望,琴酒眯眼,“君度,你是在说自己?”
声音中夹杂的杀意没有传达给君度,他正好整以暇地观赏析着屏幕上连通咖啡厅监控所呈现出的画面。
他家小公安正做着警察该做的事情。
神情紧绷,眼底却闪烁着星光。
君度轻笑道,“琴酒,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就像是在找人掩盖你的罪行,这几次都是你的手下出问题,想来你这位负责人问题也不小。”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琴酒的寒气刺激,伏特加一瞬间觉得君度的话很有道理。
虽然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此时远处已经响起警笛声,青年也早已消失在窗前,琴酒收起狙击枪,看向伏特加手里的手机。
“君度,这次的事件果然和你有关。”
否则他不可能特意打电话过来冷嘲热讽。
君度细细打量着屏幕里看向监控镜头的降谷零,他愉悦应声,“毕竟你在调查我家波本,我当然需要回敬一些小小的回礼。”
“作为赠品,你应该已经发现卧底是谁。”
想起从警视厅眼线那里得知的爱尔兰被捕的详情,琴酒声音中都仿佛带着冰渣。
“狙击爱尔兰的人是谁。”
君度轻飘飘地反问道,“你不是已经知道答案了吗。”
琴酒扯起嘴角,冷嗤,“你这是在承认自己背叛组织?”
“怎么会,警方那边可没办法从爱尔兰口中得到什么消息。”
像是想起什么,君度尾音稍扬,“别忘了,几年前爱尔兰在英国受伤,是我亲自为他动的手术。”
“那时可正好是芯片炸弹刚研发出成果的阶段,”君度语气纵容,“那时研究所头疼缺少活体实验体,我只能无奈帮他们选了几位合适的人选。”
对于君度的这番话,琴酒嗤之以鼻,他很想干脆一枪解决君度。
以免这个随心所欲的疯子影响组织。
可惜至今他的所作所为似乎都对组织有利。
琴酒眸色微深,“\\u0027实验体\\u0027名单。”
“放心,人不算多。”
感知到琴酒真切的杀意,君度起身,离开已经不见降谷零踪影的屏幕,心不在焉地解释道,“只不过是那些在芯片研发成功后由我操刀过的成员。”
数量确实不多,大约几十人。
但能让君度亲自动手,那几十人均是代号成员且地位不算低。
琴酒掏枪,一枪射穿手机屏幕,子弹堪堪擦过伏特加手指,好在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势。
琴酒瞥了伏特加一眼,“回基地。”
直到回到警察厅,降谷零才撕去伪装,查看手机邮件。
等确认诸伏景光并无大碍,他松了口气。
他始终担心君度会在进行这次任务的警官之中安插他的人手。
为趁机杀死诸伏景光。
正想着,君度突然打来电话,降谷零习惯性摸向耳坠。
而那里已经空空如也许久。
降谷零缓慢放下手,按下接听键,公事公办道,“龙舌兰已经确认死亡。”
君度不在意这种事,他摩挲着耳钉,仰头看向窗外早已暗下的天色。
“零,你什么时候回来。”
声音中充满思念之情。
降谷零轻嗤,“君度,我记得我们几小时前刚见过面。”
他顿了一秒,转而问道,“琴酒那边应该依旧对你有所怀疑。”
想要彻底消除琴酒对君度的怀疑并不简单。
君度莞尔,漫不经心地将刚刚发生的一切告诉降谷零。
听着手机那头逐渐清晰的呼吸声,君度再次温声问道。
“零,你什么时候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