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看生厌的两人没有在走廊停滞多久。
无法直接杀死对方,这样的对峙行为不过是浪费时间。
与降谷零擦肩而过之际,琴酒余光瞥向他。
降谷零侧头朝他笑了下,笑容带着点挑衅的味道。
仅一眼琴酒便知道,波本同样也是个麻烦讨厌的家伙。
他也完全找不出波本身上和君度持续了近二十年的描述的相似之处。
一直充当背景板的田纳西早就眼皮恹恹地耷拉下来,一副要睡不睡的模样。
但听到波本的询问声他还是打起点精神回答道,“为什么互狙?听说是那名新人狙击成绩超过了基安蒂和科恩,基安蒂那家伙天天吵着要和那名新人比。”
想到基安蒂神经质的模样,田纳西就头疼,他这位正常人真的和这群疯子格格不入。
基安蒂,狙击能力优越的行动组成员,脑海中跳出这一情报,降谷零颔首,意示田纳西继续说下去。
“后面基安蒂因为这件事影响到几次任务,惹怒琴酒。”
当时琴酒差点没直接给基安蒂几枪。
田纳西回忆了下听到的传闻,“但那个新人似乎也因这件事入了琴酒的眼。”
“其实最开始是基安蒂先提出想和新人互狙,生死勿论,后面怎么演变成琴酒和新人互狙我也不太清楚。”
基本掌握情况,降谷零见田纳西好像闭眼就能睡过去,他没有再继续询问。
等田纳西走后,降谷零才悠然感叹道,“果然,我还是喜欢这类有什么说什么的人。”
被降谷零忽视已久,始终眼巴巴看着他的君度即便知道降谷零是故意这么说,但还是对田纳西产生了杀意。
他垂眸,走在降谷零身旁,“小约翰,你是想让田纳西死吗?”
“怎么会,”降谷零弯了下眼睛,“他这样的人活着才更有用。”
君度静静地凝视着降谷零,而降谷零就这么平静地回望着他,脸上挂着淡笑。
“别想太多,或许你可以认为这是在告诉你怎么取悦我。”
他模仿着君度的口吻调侃着,仿佛不过是句玩笑话,又像是对君度的某种警示。
丢下这一句,降谷零朝之前琴酒来时的方向走去。
金色的发尾晃动,像是戏弄主人过后顽劣的猫咪正在甩动尾巴。
君度莞尔,不过他可不是什么主人,只是等待猫咪伸爪的可怜人。
降谷零漫无目的地漫步在基地走廊。
因发色和肤色,路过的成员见到他的第一眼便知晓了他的身份。
何况在他身后极具压迫感的君度始终如影随形。
刚被琴酒警告,任务差点失手的基安蒂靠在墙边抱着狙击枪一脸不快,看见降谷零的瞬间她举枪拦在他身前。
“你就是波本?”
视线落在她眼下的凤尾蝶纹身上,降谷零挑眉,“基安蒂小姐找我有事?”
基安蒂正要开口,却不期然发现向他们缓步而来的君度。
她整个人浑身一颤,又一次回想起刚进组织时这个表面温和的男人以训练的名义一点点磨灭她的自尊心。
他曾一遍又一遍温柔而耐心地击落她所有射出的子弹。
不仅如此,基安蒂的体术绝不算差,却曾在训练场上被君度多次单手打断手骨和腿骨。
但因断得很干净,君度治疗及时,后续并没有影响她的狙击能力。
只是那种束手无策的恐惧深深刻印在基安蒂心底。
她僵在原地没敢开口。
降谷零余光朝后瞥了眼君度,再次问道,“有什么事吗?”
刚刚灵光一闪的念头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基安蒂沉默着摇头,退到一边。
和阿斯蒂相似却又截然不同的反应,降谷零嘴角轻扬,“这样的话,不知道基安蒂小姐介不介意带我参观下训练场。”
基安蒂不知道为什么君度在场波本还要叫她带路。
她皱了下眉,却没有表露出内心的不耐,全然不见以往的疯意,低头乖乖带着波本走向训练场。
走在她身后,君度低声控诉,“波本,我也可以为你带路。”
听上去格外委屈。
“我知道,”降谷零眼角上挑,“只是现在我想让基安蒂带路。”
他似笑非笑,故意反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君度失笑,“没有问题,只是我有些吃醋。”
两人的声音并不大,但也绝算不上多轻,基安蒂黑着脸走在前面,十分想杀几个人发泄内心的烦躁。
她是为什么脑抽想到让波本替她调查调查那个新人。
即便再不敢置信一名刚成名不久的职业杀手会拥有如此卓越的狙击能力,也不该质疑后勤组和情报组那边给出的调查信息。
可基安蒂就是不甘心,她的狙击能力除去琴酒和君度这两个怪物,从没有输给谁过。
这样的她怎么可能输给一个入行杀手并不久的新人。
打开训练场大门,基安蒂语气僵硬道,“到了,我可以走了吗。”
至始至终她没有看君度一眼。
但这次回答她的却是君度,“当然,我们并没有权力拦着你。”
“啧。”基安蒂不明显地翻了个白眼,快步离开。
降谷零冷眼环视训练场,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君度,你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
“不久前。”
一枪命中目标点,诸伏景光放下手枪看向门口。
从刚刚起他就感受到奇怪的视线。
但就是这么一眼,他差点把枪直接扔出去。
诸伏景光冷着脸回头,举枪对准远处的靶心,没有让训练场内其他人发现异样。
可天知道他现在有多震惊。
先不说他的幼驯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那个和古矢玲一模一样的男人是谁?
总不能是他家幼驯染在组织找的替身。
即便替身这个猜测再离谱,诸伏景光也没敢去想另一个可能。
那个会令降谷零无比痛苦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