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有两名学生因打架斗殴等行为退学的消息传遍警校。
针对两名学生的斗殴事件警校方面介入调查。
几天后,作为“受害者”,古矢玲收到通知来到校长室。
走进校长室,古矢玲向站在办公桌前的鬼冢教官点头示意。
和这件事有关的主要教职人员都已经到场,校长将桌上两份报告推到两人眼前。
上面记录着整件事的调查情况。
翻阅不算薄的一叠文件,鬼冢教官没想到不过是简单的学生斗殴事件却牵制到之前便利店抢劫的案子。
那两名学生斗殴的起因竟是因为一名陌生女性。
据他们所说,周末外出他们偶然遇上几名小混混试图强行拉走一名女子。
救下她,应女子的请求,两人与她交换联系方式。
但偷药的学生却在几天后突然收到女子的求救信息。
她告诉他另一名学生时常骚扰她,希望偷药学生能帮帮她。
两名气血方刚的青年人在对峙间争执起来。
之后在两人的口供中调查人员得知,这只不过是个误会。
按那名学生的说法,女子在那之后时常会发来信息希望他能教导她一些简单的自保方法。
一来二去两人熟悉起来,有时那名学生也会主动发一些关于警校的趣事过去。
比如警校的首席居然是个金发黑皮,长的像外国人一样的家伙。
但没想到她会给偷药学生发那样的短信。
本来事情调查到这里照理来说已经算是告一段落,但警校方面却没想到会收到那名女子死亡的消息。
“那名女子是一名公关小姐,而她的男友和泥惨会有点关系。”
校长双手交叠搭在办公桌上,表情肃穆。
“该女子死亡原因推测是因为卷入男友和他朋友分赃不均的争执中。”
鬼冢教官皱眉,“分赃不均?”
“是他们提供给便利店那几名抢劫犯步枪。”校长向两人解释道。
“警方发现男友账户几天前收到十万日元的汇款,而汇款人就是那名便利店店员。”
十万这个金额不足以购买那三把步枪,因此警方认定这只是一部分定金。
他们推测斗殴致死的那两人正是因为听到几名抢劫犯身亡的消息,得知无法获得剩余款项,才与对方反目。
毕竟无论是那名男友还是他朋友都沉迷赌博背负着几十万的赌债。
“泥惨会?”
古矢玲呢喃,口吻中均是对这个组织的陌生。
“是一个黑道组织,那三把枪管爆炸的劣质枪应该就是属于泥惨会的。”
这件事本不应如此详细告诉一名医务室老师,但古矢玲同时被卷入这两次事件中,校长并没有故意隐瞒他。
“那样的黑道势力为什么没有被肃清。”古矢玲语气很重,听上去像是对日本警方的不作为感到不满。
“他们是拥有合法准证的黑道势力,”校长扶额,“而私自藏匿军火虽然犯法,但找不出证据,那三把步枪本属于泥惨会也只是警方推测。”
唯一能提供证据,和泥惨会有关的女子三人都已经死亡。
古矢玲垂眸手指缓缓摩挲报告边角。
日本是世界上唯一承认黑道合法性的国家。
连泥惨会这种组织都能得到官方发放的合法准证。
警方以及政府的无能真是让人发笑。
但他并不讨厌,越是无能越是能彰显他的零是多么耀眼的存在。
校长室一时变得静谧。
几秒后,校长再次开口,“这次来不是为了说这些。”
“警校附近便利店的事也好,退学学生的事也好,都牵扯到警校生,这或许不是偶然。”
鬼冢教官面色沉重,“您是猜测其中可能有泥惨会的手笔,但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
这也是校长困惑的点,他没有点头,只是反问两人,“你们怎么想?”
说是你们,但校长却看向古矢玲,这位在国外曾亲身经历过帮派混战的救济医。
在这件事上或许他能给出不一样的看法。
沉吟片刻,古矢玲低声阐述自己的猜测。
“有没有可能是为了让警校失信,从而引导群众产生警察并不可靠的想法。”
“一旦群众失去对警察的信任,那么整个社会都会陷入混乱,这样更方便泥惨会开展他们的犯罪活动。”
“很有可能。”校长吐出一口浊气,不得不感慨古矢玲在这件事上的敏锐。
“我之前在别的国家就碰到过这种事。”
像是陷入回忆,古矢玲神情哀痛,喃喃自语般说道,“因为警局遭到黑帮袭击,警察失去威信力,整个国家治安状态一度陷入混乱。”
无论是警校生遭到绑架,还是警校生出于个人私情严重违反校规。
这两件事一旦曝光,作为警察基石的警校一定会受到舆论的抨击。
便利店抢劫案的报道因为有人死亡,暂时隐下了警校生的存在。
但这是枚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引爆。
校长做下决定,“我会和警视厅协商全面封锁关于这两起案件的消息,加密档案。”
“未来几个月,鬼冢教官,就麻烦你们教官多看顾着点那群孩子们。”
“是。”
离开校长室,鬼冢教官感叹,“居然碰上这种事,这一届的学生都不知道该说幸运还是不幸。”
“但都是一群优秀的学生不是吗,相信他们会成为最值得骄傲的一届学生。”古矢玲笑道。
很不错的说法,鬼冢教官双手背后直视前方,“真是期待他们的未来啊。”
是啊,他也十分期待公安和波本的诞生。
古矢玲嘴角弧度不变,“我也是。”
与鬼冢教官分别,古矢玲重新回到医务室。
他打开白炽灯,从药柜中取出医疗用具放在一边备用。
【主人,又有人查阅汇款信息。】
“嗯,不用管。”
篡改银行系统数据后,古矢玲早就把这件事抛在脑后。
提起这个他忽然想到另一件事,“智脑,记得把那个女人的出轨照片删除。”
那两名男子争执的起因并非分赃不均,只是喝酒上头,又看到那样的照片发狂罢了。
十万不过是他给那名女子和他男友的酬劳费——他在网上委托他们引导那两名警校生产生隔阂。
古矢玲需要有人替代他成为军火供应商,也需要教训那两名对降谷零出言不逊的学生。
一切只是水到成渠。
“古矢老师,果然你还在啊。”窗口处传来诸伏景光的声音。
窗外夕阳余晖下,降谷零站在诸伏景光身旁,正对着医务室透出的光线,脸上细微的伤口清晰可见。
古矢玲快步走到窗边,惊诧,“怎么回事?”
诸伏景光简单复述一遍事情的经过
得知降谷零为救人身处危险的卡车,卡车穿越断桥整个车头挤压变形,他脸上也被破裂的玻璃划开口子。
古矢玲探出手,半身倾出窗外,小心翼翼触碰着降谷零的脸颊,“零,这次我不想赞扬你的勇敢。”
果然,即便原着毫发无损,现实也不可能一点伤都不受。
感受着手下的温热,古矢玲全身心都感到舒畅。
真好,这是真实的,触手可及的零。
降谷零下意识想避开古矢玲的触碰,没有为什么,只是本能觉得古怪。
但仰头注意到古矢玲眼中的担忧,他还是站在原地任由他检查伤势。
一旁诸伏景光捂嘴偷笑,“zero,我先去帮萩原他们处理马自达的问题了。”
想到那辆同样穿越断桥,面目全非的车,降谷零嘴角一抽,他由衷觉得那辆车已经无法拯救。
现在也只能寄希望于萩原和松田他们的技术。
不过在此之前,降谷零需要思考的是怎么应付明显在生气的古矢玲。
即便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可生气的,只是脸上一点小伤。
但他也知道敢这么说,君度就会用他手边那瓶折磨过松田的药水为他上药。
于是翻进医务室的降谷零坐在椅子上乖乖道歉,“抱歉。”
没多少诚意的道歉,显然下次还敢。
古矢玲拿过另一瓶药水,叹息,“零,这次还算幸运,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真出什么事,到时候不止是司机,你也会有危险。”
“抱歉。”降谷零又一次道歉,依旧没有多少歉意,“但无论多少次碰到那样危急的情况,我都会那么做。”
而不仅是他,hiro,萩原,松田,班长都会那么做。
他们的选择从始至终都不会发生改变。
“零,说出这样的话,我想心疼你都没有立场心疼。”古矢玲无奈苦笑。
心疼?
听到过于亲昵的两个字,降谷零心头微跳,他好像还是第一次那么直白地从别人口中听到这两个字。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由古矢玲说出口显得格外暧昧。
让他有点不自在。
但也绝算不上讨厌。
余光瞥见古矢玲手背上的伤疤,降谷零理直气壮反驳,“君度,如果是你的话也会那么做的吧。”
“不会。”古矢玲笑意盎然。
这是他为数不多的实话。
但降谷零却将它当作谎言,露出明媚的笑容。
“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