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跟着剧组一起跑宣传？你可真会得寸进尺使唤人呀！”
韩三坪语气里带着一丝揶揄，吐槽林楠。
他之前“被迫”接戏的时候就有点憋屈、闹心，能参演就不错了。
至于配合宣传？当时压根儿就不可能有这想法。
“这话说的，韩董您可是主演，最重要的主演，怎么能缺席呢？
童局那边已经答应了，《智取威虎山》在月底前拿到公映许可，绝对没问题。等春节上映了，只您一个人，就能单扛3亿票房！”
林楠隔着电话，拍了句马屁。
其实也不算拍马屁，韩三坪真的为电影带来了巨大的话题流量和关注度。
“你可拉倒吧，还我一个人单扛三亿？我的名声，算是毁在你小子手里了。
佳女天天让我看网上《智取威虎山》的新闻，有三成都是在调侃我……”
韩三坪笑骂着，可林楠听得出来，他现在的心情还挺不错的。
因为网上议论韩三坪饰演“座山雕”的言论虽然很多，但大多数都是正面的、褒扬的。
无数网友都很佩服他，作为高高在上的中影董事长，敢接“座山雕”这个角色，能放下脸面为电影作出“牺牲”！
当然，更多的还是打趣林楠，说他够狠，不仅没被韩三坪给“做掉”，还成功将其拉下了水。
“韩董，您闲着也是闲着，对吧？”林楠笑呵呵地再次邀请。
“谁说我闲着了？我还是局里的顾问呢。”
“那您看？”
韩三坪嘴上抵触了几句，最后还是“勉为其难”答应了下来，这段时间的心态转变不少，变得更好说话了。
“行吧，让郭幡他们挑几个正式点的访谈类节目，电影频道之类的，我跟着一起。”
“好，没问题。我让韩师妹也一块儿，父女俩在一个剧组，佳话呀！您说是吧？哈哈……”
“伱大爷的，赶紧滚犊子……”
…………
内地制片行业，是彻底不指望11月的档期了。
三十几部国产电影，真的是惨不忍睹，好多都是在影院两三日游之后，就沉底了。
业内的目光，已经全部投向了贺岁档。
《无人区》、《四大名捕2》、《私人订制》、《风暴》、《新警察故事2013》等等，不是大导演，就是大阵容。
虽然这才刚刚进入11月下旬，但已经可以明显感受到12月贺岁档的肃杀氛围了，空气里弥漫着硝烟的味道。
“都知道你要去好莱坞盯着《看不见的客人》，还要参与颁奖季的公关，所以好多给咱们俩的邀请函，就直接送到红星坞去了。”
刘艺菲拿着一叠贺岁档电影的首映礼邀请，在林楠跟前晃了晃，扔在桌子上。
“那你在电影宣传之余，要是有兴趣了，就去转转呗。要是不想去，就告诉岳军或者蒋樰柔，让他们处理。”
林楠翻看着桌上的邀请函，有名有姓的电影，全在这儿了。
下个月刚开始，就是《无人区》和《四大名捕2》的票房之战。两部电影都在上旬，公映时间只隔了三天。
“茜茜，帮我收拾一下行李吧。”林楠望着刘艺菲水汪汪的眼睛，柔声说道。
“可，你去金马颁完奖，距离下个月不是还有近一周时间么，真的不回来啦？”
刘艺菲撅着嘴，眼波流转之间，有些不情愿，不舍得。
“早过去，早准备么，莱昂纳多他们也在催了。”林楠笑笑，轻轻摇摇头。
刘姑娘黛眉微蹙，但知道正事儿重要，片刻后声音软软地说道：
“嗯，那好吧，你早点回来。还有，记得我的话。”
“这是自然咯。我先过去跟一周，要是一切顺利，下个月中旬就回来，后面的公关酒会和派对，就交给莱昂和汤姆他们。”
…………
金马已经开幕有几天了，眼瞅着闭幕式颁奖礼在即，林楠不得不动身出发。
23号早上，他带着两个助手，坐着公司的车，直奔首都机场。
这次刘艺菲没有亲自来送林楠，作为《智取威虎山》的制片人，她要和郭幡等人汇合，今天的安排，就是去电影频道。
机场，记者们精准地锁定林楠，后者没有停下脚步，只是远远地点头。
“第50届金马奖闭幕式颁奖礼，将于今晚举行，数位内地电影人，均为夺奖大热门！”
“林楠导演于早上八点许登机，飞往台北，他将作为重要颁奖嘉宾，亮相金马晚会。”
……
直到上飞机前，李鞍还打了个电话过来，确定林楠的行程。
当得知不会出问题后，他才放心了许多。
三个小时左右的直飞航程，林楠看会儿剧本的功夫就过去了。
当飞机落地台北机场的时候，才刚刚上午十一点一刻。
“林导，主办方有专门接机的车队。”两个助手拉着行李箱，提醒林楠。
“呦呵，还真是。不愧是50周年，大方了一点儿嘛！去年咱们可是自费呢，哈哈……”
林楠直言不讳地打趣道，两个助手也跟着乐了。
“林导，欢迎来到金马，这边请……”
三人当即被安排进了两辆车，前往接待的酒店。不到十分钟，李鞍等人就收到消息，林楠到了。
说实在的，像林楠这样在颁奖礼当天，才“姗姗来迟”的电影人可不多。
但换句话说，林楠也有这个资格，不急不慢。
虽说金马奖是华语奖项，可参与的电影人，无形之中是分阵营的。
台省本土、港圈、东南亚，以及拥有最大市场的内地电影人队伍。
而林楠，则被默认为内地电影人中的代表人物。
轿车一路行驶，来到了参加金马奖的各剧组、电影人、演员和艺人们下榻的酒店之一。
林楠刚一下车，就看到了熟人，穿着一身中山装的李雪建和贾章科，在外面遛弯。
“李老师，贾导。”
“是林楠呀，你这可来得凑巧，刚刚还说起你呢。”
李雪建说话不快，但脸上的笑容很热情。
“刚刚我们还在说，你今天会颁哪个奖呢。”贾章科说笑道。
“我也还不知道呢，但我希望能给贾导和李老师颁奖。”
林楠客套地笑道，随即让助手将行李带先进去放好，自己也溜达一会儿。
“你这今天过来，怎么还带着两个行李箱呀？”李雪建疑惑道。
“颁奖礼结束后，我要飞去好莱坞的。”
“想起来了，林导的《看不见的客人》要公映了，这是奥斯卡的冲奖片。”贾章科给李雪建解释道。
“哎呦，那可得加油了，要是拿了奖，你老师肯定会很高兴的。”
李雪建也开起了玩笑，他和田状状可是正儿八经关系特别好的表兄弟。
三人就这样在外面有说有笑地散起了步，不时的就有港圈的人从边上路过，打招呼。
金马的提名名单里，港圈的电影剧组，占了大头呢。
…………
中午这个时候，正是颁奖礼前最关键的时候。
演员们，尤其是年轻和自认为年轻的女演员们，“闭口”不吃东西的同时，还在进行着长达几个小时的妆造。
只为了在红毯上，短短一两分钟时间的争奇斗艳！
跟着李雪建、贾章科两人，进到餐厅的时候，只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那就是黄博。
这家伙不仅是主持人，还凭借着《西游降魔篇》，提名了最佳男配角。
“林导，今晚上我可期待你把奖杯递到我手里。
“你？我看挺悬。李老师和佟大维，都在你前面拦着呢。再说，我也不一定颁发最佳男配角呀。”
“赛场上不讲交情和辈分，雪建老师，我可不会谦让您的。”黄博觍着脸开了句玩笑。
“好说，好说，谁拿都一样。”李雪建点着头笑道。
……
从下午一点开始，林楠就在房间里休息，还和刘艺菲通了视频电话。
之后就不断有人来过来骚扰，内地的演员、港圈的，甚至还有台省这边的，女星总是穿的比较凉快。
“好家伙，我可是一个人来的，放你们进来，传出去又不知道变成什么八卦。”
下午快四点钟的时候，整座酒店内的演员们就全都动了起来。
大家得前往中山纪念馆了，颁奖礼的举办场所就在那边。
11月的季节，天黑的比较早，估计闭幕式走红毯的时候，天会彻底暗下来。
林楠西装笔挺，站在酒店大厅内，周围很多圈内人都冲他问好，打招呼。
“林导，您看要不要给您安排个伴儿呢？”工作人员跑过来，询问道。
听到这话，边上不少女演员眼睛都亮了。
如果林楠愿意的话，应该会有不少人自荐，尤其是女星。
可他的回答，让很多人失望了：“不用了，我一个人就行。”
一个个剧组，一个个演员，先后上车离开。
大约四点半的时候，才轮到林楠，他也属于压轴的电影人之一。
好几条车队长龙，汇聚到一起，更显得缓慢和拥堵。
林楠坐在车里，索性玩起了手机。
朱娅文这家伙新婚燕尔，居然懒得去度蜜月，但又天天在群里撒他的狗粮。
劝这个赶紧找对象，劝那个赶紧结婚，还有意无意地打趣罗晋。：
“伴娘团里，有没有看上的，或想勾搭的？哥们儿我，可以给你牵线搭桥。”
这种调侃，引得群里人全在追问八卦。
…………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林楠这辆车也靠近了目的地。
音乐和灯光异常惹人注目，还有大量影迷粉丝嘈杂的呼喊声。
“林导，我们到了。”
“好。”
当林楠走下车的时候，一眼望去，隔栏之外是乌泱泱的人海，各种应援牌，闪着光。上面的名字，林楠几乎都没怎么听过。
等候区里的顶级明星阵容，充分体现了“金马50周年”的隆重。
林清霞、张蔓玉、章子宜、李冰兵、郑绣文、刘嘉灵、赵嶶……
成龙、刘德哗、梁潮伟、郭富诚、梁嘉辉、刘清云、狄龙……张涵宇、佟大维……
“林导。”刘德哗冲林楠挥了挥手。
林楠同样远远地挥手致意，但没有过去，那边是港圈阵营，懒得去。
这时候，评审团也进来了，红毯已然开始。
“林导，一会儿走完红毯，会有工作人员和您对接，今晚您不只颁一个奖的。另外，台词您也得稍微记一下……”
听着工作人员的讲解，林楠点点头，这些他都知道。
一个个剧组走出去，明星艺人也是三五成群亮相。
红毯就是争奇斗艳，或奇装异服。
“尼玛，还真有哗众取宠呀？”
林楠都看呆了，有点恶寒，一般可都是女星这么搞，来博出位和博眼球的！
近四十分钟后，林楠一个人走上了红毯，意料之中地被拦下来了。
“林导，去年的影后怎么让您一个人来了呀？”
主持人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前面刚刚过去的黄博还回头喊了声，“对呀，艺菲怎么没来？”
周围的观众，也在凑热闹，喊着刘艺菲的名字。
“嗯，那就打个广告吧。由我导演，刘艺菲制片的《智取威虎山》，会在春节上映，她正忙着做宣传呢，希望到时候大家都可以去影院支持一下，谢谢。”
又是两个问题，全被林楠绕过去了，主持人只能不甘心地放过他，要超时了。
…………
果然，刚进会场，林楠就被人请到了后台。
李鞍等评审团成员都在这里，还有其他颁奖嘉宾。
“林导，颁奖的台本您看看，到时候尽量暖一下场，控制好时间。至于颁什么奖，提前一个奖项的时候，工作人员会再请您过来的。”
“好。”
十分钟后，林楠回到了会场。
左边是冯晓刚，右边是贾章科，这位置不知道是谁安排的，无趣。
颁奖开始。
一些小奖项，就用了一个多小时。
等到最佳新人演员奖的时候，才热闹了些，因为这个奖，出了不少大腕儿。
林楠还被颁奖嘉宾刘德哗，现场调侃了下：
“10年前，林楠导演就是在这里，拿到第一个演员奖，也是他唯一一个演员奖项的，最佳新人演员奖。”
现场一阵掌声，大银幕上的镜头都给到了林楠。
王婧花亲自来给儿子撑场面，但这里可不是魔都电影节，董子建没有拿到这个奖。
“林导。”
有工作人员招手了。
“这么快？”
新人演员在上面发表感言，林楠则在冯晓刚、贾章科的注视下，离开了位置，走向了后台。
李鞍亲自将卡片给到了林楠手里，“林导，特意为你安排的。”
“嗯？”
林楠作势要打开看看，按理说这是不被允许的，但没人出声阻拦。
看到里面的名字，林楠满意地点点头。
“……下面是最佳男配角的颁奖，颁奖嘉宾是，华语电影圈着名导演，林楠导演。”
林楠一个人，风轻云淡地走上了台。
黄博佯装着“急忙”的样子，做了个请的动作，并“赶紧”将最中心位置，让了出来。
这个开玩笑的举动反被一旁不男不女的嘲笑了一句：“黄博，你也太狗腿子了，没人格。”
林楠瞥了一眼，不待他说话，黄博已经开口了：
“林导可是我的大腿，我主演的票房最高的电影，就是林导公司出品的《泰囧》，他对我可有提携呀。想来，你这一辈子是不可能参与这种票房的电影了。”
黄渤的话，让现场瞬间哄笑起来，反观另一位，则用笑容掩饰着自己的尴尬。
林楠没说什么，而是打开卡片，干起了正事儿。
“这是一位老戏骨，真正的老戏骨。获得最佳男配角奖的是：李雪建，《一九四二》，恭喜。”
林楠的声音传遍全场，第一个重要奖项被内地拿到了。
一旁的黄博早有预料，毕竟《西游降魔篇》的类型，就不可能打败《一九四二》和《中国合伙人》。
将奖杯和证书交给李雪建，并拥抱了一下后，林楠让出了舞台。
……
索性，林楠也就没回座位上了，因为后面还有奖项要他颁发。
后台，林楠和李鞍、李冰兵聊着天，可前面就不安生了。
颁发最佳男配角的时候，黄博贡献了名场面。
当女嘉宾郑玉玲阴阳怪气地指责黄博穿着的民族服饰是睡衣，不尊重金马的时候。
黄博机智地回了一句：“金马奖我老来，回家嘛，当然穿睡衣了。”
台下的嘉宾都为黄博的高情商回答鼓掌跟喝彩，可总有些人找不自在。
“金马奖不是我家吗?怎么成了你家了？你家在海峡对岸，不是这里，不要随便认家，咱们不是一家……”
这句话，让刚刚热闹异常的现场，瞬间冷却了大半，不少人变得严肃起来。
后台的林楠和李冰兵，对视一眼，双方眼睛里都有些冷漠，李鞍在边上无奈地笑着。
“你说这话，那我也就有话讲了：我做人这么久了，只见过人骑马，还没看过马骑人。那是什么感觉，您能说说吗？”
蔡主持的衣服不就是这样嘛？背着个马，像女星走红毯一样，奇装异服吸引眼球。
另外“她”还是个“受”，这可不就是被人骑么？
一瞬间，场上哄堂大笑，比刚刚还热闹……
…………
“颁发最佳女演员奖的，依旧是金狮导演，林楠导演，有请。”
“林导？”李冰兵小声提醒。
“林导。”李鞍也开口了。
“我上去了。”林楠拿着卡片上去了。
站在颁奖台上，林楠瞥了一眼两个主持人。
他打开卡片，表情很严肃地说道：“我看这台本挺正常的，没有乱七八糟呀！怎么前面好些人说话都不过脑子呢？是没脑子，还是没屁股？”
林楠的发言，让台下所有人都安静了，气氛变得很严肃。
后台的李鞍和李冰兵，还有另外几个评审团成员心里已经发毛了，林楠说的，根本不是“最佳女演员奖”的台本！
“……颁奖就颁奖，说点和颁奖有关的话，别一天叽叽歪歪的，尽说些乱七八糟的。水平不怎么样，话还挺多，实在不行，就换人吧。黄博，你说呢？”
“我觉得，我是有点不合适哈。”黄博笑笑，还在尽量圆场。
“好了，我也说了点废话，现在开始颁奖。
获得最佳女演员奖的是：章子宜，《一代宗师》，恭喜！”
到了这时候，场上嘉宾们才反应过来，开始鼓掌。
刚刚的事情，历历在目，不可能忘掉的，这是大事儿呀！弄不好，会很严重的！
不过不少人看林楠的目光，都透着赞扬，其中大部分都是内地电影人，少部分则是刘德哗、成龙等人。
也有很多人看林楠的目光，带着不善。
台上，另一个主持人的脸色，也已经彻底变成了猪肝色。
章子宜兴奋地跑了上来，双手接过林楠递来的奖杯和证书。
“谢谢林导，谢谢。”
章子宜鞠了一躬，看得出来她非常激动。
“不客气，恭喜你，华语电影第二个大满贯。”
内地金鸡奖，港岛金像奖，台省金马奖，章子宜是继周讯之后的第二个女星！
林楠退到了边上，舞台让给了章子宜。
今天这个金马奖颁奖典礼，有点扫兴了。
回到后台，李鞍还是无奈地笑了笑。
而李冰兵则走到了林楠跟前，面带笑容，小声说道：“林导，霸气！”
“哎呀，小意思，小意思，有些人不能惯着。但这是大舞台，又不能直接开骂，哈哈……”
…………
一个颁奖典礼就这么结束了。
媒体跟疯了似的，连夜写稿子，发新闻。
“金马颁奖礼，章子宜成功加冕，继周讯之后，成为第二个华语电影大满贯影后。”
“章子宜发表获奖感言，感谢导演王嘉卫之余，郑重宣布：汪锋将是她结婚的对象……”
“李雪建斩获最佳男配角奖……”
“黄博数次高情商反怼台省主持人和演员……”
“林楠导演颁奖之际，霸气暗讽，并呵斥蔡康泳等人没脑子、没屁股……”
……
躺在酒店的床上，林楠和刘艺菲开着视频。
“我看到颁奖礼直播了，你可真厉害！这会儿，网上全是黄博和你的新闻，微博下面可热闹了，哈哈……”
刘艺菲甜美的笑容和清脆的笑声，从电话里传来。
“没忍住，但又不能直接开骂，只能那样了。怎么样？”林楠笑着问道。
“嗯，很棒！muma，爱你！”
“哈哈。”
…………
第二章（嗯，我尽量写吧……至少写一部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