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啦!脑中瞬间空白。
一个失明的女孩,该是用一种什么样的方式,在一步一摸中,离开了这个房间。
脑中轰响连片,一刹间,所有的不好一起涌上了心头。我甚至能在心里听到苏小禾那无助的尖叫,还有一群人如疯子一般围着的取闹。
天啦,我要疯了,我真的要疯了!妈地,昨夜晚,我咋就睡得那么死,先前,苏小禾不是睡着了吗,难道,那一种均匀的呼吸,完全是为了应付我的一种假象。
我急得四下乱看,奈何,这不是一件物品,不可能在某个隐秘的位置出现,这是一个大活人,说没就没了,而我,只能是慌得王肝齐揪。
再看床头柜,没有什么。不对呀,怎么都会留下一点什么的,难道,真的就这么不见了。
就要冲出房间而去,突地,我发现,卫生间的门紧闭。
我心里一动,轰地去推卫生间的门,推不动,我突地心下狂喜,我的天,我真的觉得,事情或许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坏。
突地发力一撞,一下,门开了。
而门开的一瞬间,我呆住了。对,是的,与我想象的有点不同,我以为是一地的零乱,而里面,却是没有任何的乱象,有的,只是一尊如雕塑一般的场景。
苏小禾!
是的,就是苏小禾,竟是坐在马桶上,一手握着一个瓶子一样的东西,一手拿着纸巾,整个人呆若木鸡,就那么坐着,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甚至,对了门的轰响,竟也是没有任何的反应。
我的亲娘俟,可吓死宝宝了!
我的泪水几乎夺眶而出,没有来由地铺天盖地,是的,我再也无法忍受了,再也不能装着坚强地面对一切。我几乎是冲了进去,轻轻地搂住了苏小禾,我哽咽着说:“你个坏东西,你要害死我呀!”
没有反应,突地,竟是听到一声叽地一笑,苏小禾说话了:“哥,我可是人,不是东西。”
我的天啦,这还是冒气的呀,我的妈呀,你还是活的,我真的要吓死了。
我看到苏小禾手里的拿着的瓶子,苏小禾也注意到了我再看,索性摊开,我的天,我一下傻了,妈呀,那是安眠药呀,这我认得,小时侯,见过母亲睡不着时,就吃上半粒的。
我一把夺过,狠狠地捏在手里。而苏上禾却是轻轻地一笑说:“哥,别担心,我还没吃呢。”
天啦,这太吓人了,这不带这么玩的。
我扶着苏小禾起身,要扶着她出来。
而苏小禾却是轻轻地摸到了摸我脸说:“哥,你的胡子该刮了。”
我一惊,看着苏小禾,满眼的亮晶晶。我拿着手在苏小禾的眼前晃了晃,竟是眨了眨眼。我惊讶地问:“妹,你的眼睛?”
苏小禾反是牵着我的手出来了,咯咯地笑着说:“哥,你说奇妙不奇妙,我能看见了,真的,和以前一样。”
我的妈呀,我差点吓得吐血呀。这也太逆转了吧。
但苏小禾明明白白地看着我,确实,她的眼睛竟是奇迹般地复明。我相信了那个好心的医生的话,这是一种心急后的短暂的失明,只要调理得当,是会在不经意间,又是复明的。我喜极而泣,这或许,是生活开的一个玩笑,可这个玩笑,开得也是太大了吧,让我几乎是崩溃呀。
苏小禾反是拉了我的手说:“哥,和你实说吧,我还真的舍不得。”
而在苏小禾清清浅浅的叙说中,我却是听到了一段不一样的心路历程。
确实,苏小禾是在一种挣扎中安排好了一切,是的,这最后的执行清单,她知道是一种完成过程般的神圣,而她同时也知道,这最后一项,是绝然的执行不成,但终究,她是要说出来,她要让她的人生,划上一个完满的句号。
从一开始,苏小禾就以各种理由,要着安眠药,那是一种心痛的积攒,是的,一片片,明明白白地,将自己交给另一个世界。苏小禾说,那一刻,有的,只是心碎,没有哪一个人可以经历,亲手将自己,送到另一个世界的过程。但苏小禾决定了,她决定的事,一般,几近疯狂。
而那种均匀的呼吸,确实是如一种宿命,苏小禾觉得,让我和陈香在一起,走过了她最难的心路的历程。而在另一方面,和我走过所有的路,这当是一个人生完满的终极,所以,现在要做的,只是静静的等待,让我睡去,在一切的安静中,结束自己,让所有的一切,复归平静,从此,太阳照常升起,而她一直纠心的我,再没有任何的牵绊。
她等到了,我终于如愿地睡去。轻轻地起身,走到卫生间,一个人坐在马桶上,压着声,痛哭无比。她觉得,这是最后一次流泪了吧,从此,天堂里,总是会鲜花绽开。
习惯地起身,是的,这是一个女孩最后的习惯,她不想让自己一地的零乱,最后归到另一个世界。而就是这个习惯,却是改变了苏小禾的命运。
她起身,站到了镜前。这是她原先多少次的习惯,而在将要离去时,她忘了,自己还不能看见。
但此时,却是透过泪眼,她突地发现,竟是眼前一片的模糊,镜中现出一个泪人儿的模样,是自己吗?
苏小禾一惊,擦擦镜子。她自己都惊呆了,明明地,镜中现出来如陌生人一般的自己。苏小禾真的不相信,这一场的痛哭,竟然让她复了明。
她狂喜。而随之第一个涌起的念头,就是抓紧了手中的瓶子,这注定,不是她的归结。
是的,正如她所说:“舍不得!”
真的,苏小禾在和我说时,说得最多的,就是“舍不得”这个词。
她真的舍不得,在泣不成声中,她觉得,就这么离去,她会带着一种忧怨,在另一个世界也不得安宁,所以,她呆坐在马桶上,重新拉回了自己。
或许,这真的只能用一种宿命来解释。没有任何的事情,能将这样的一种心结解开,能让这一切,复归原位,但于苏小禾来说,这一切,都不能是原先的模样,她突然觉得,既然心伤,何不明明白白地伤到底,那一种逃避,不是她应有的记忆。
握着瓶子重新做回了自己,我哭得无可回避。苏小禾反是带着泪笑着说:“哥,你该为我高兴,我们又可以一起看阳光,看太阳下,疯长的雨林。”
是的,一切,突地阳光满地,我该是庆幸命运的开玩笑,还是应该感谢这一切,都有了这样的一种突然的归结。
我第一个电话,打给了陈香,没有打给父母亲。
我觉得,从苏小禾这件事情上,我突然觉得,陈香同样的不简单,我们都应学着考虑除了自己以外的其它的什么。
陈香接听电话,急成一团,说你到哪去了,这会子才来电话,你真是急死我了,我怕主动给你打电话,你不高兴,你还好吧。
陈香还是聪明得够可以的。她当然知道,我是和苏小禾在一起,所以,她没有打电话,而把一种焦燥整个地留给了自己,冲这一点,我现在,真的对陈香有了另外的感觉。
我说:“香,来接我们吧,我没力气了。”
陈香如我的话一样,依着我说的地址,如风一样赶来。
而看到房间里,显然是人睡过的痕迹,还只有我和苏小禾,还是一愣。但我却是突地泪水又涌出来,陈香过来,我说:“小禾的眼睛,你瞧,是不是真的很亮。”
苏小禾上前拉住了陈香,说:“嫂子,高兴吧,我又能看到你了。”
陈香在惊讶过后,真的也是突地涌出了泪水,冲淡了看到房间里只在我和苏小禾的那种疑虑。
是陈香接了我和苏小禾,一起回了家。
这个消息,同样由狂喜的父母四散传开。
是的,张路,刘路,还有铁子,田芳,竟然刘艳,还有李健,都赶来了。
而远在花江的黑子,还说这会子,恨不得飞来送只良心鸡呢。
高兴的过程不用多说,家家相似。
而不同的是,陈香的脸上,不知怎么,从接回我和苏小禾的那一刻起,就有点不自然。还有田芳在搂着苏小禾一阵的亲热后,那双狠狠地剜向我的眼。
苏小禾宣布说:“这是一个开始,从此,旧的苏小禾不见,只有新生的苏小禾,在你们的面前。”
母亲高兴得眼泪汪汪,嗔怪着苏小禾说:“去还个愿吧,我求过的,真的是老天开眼。”
说着闹着笑着,苏小禾说:“两件事吧,一件当然是我希望快快地当上哥和嫂子的伴娘,第二件,我得去上班了,不然,王总回来,可真的不要我了。”
我高兴,不是高兴于什么伴娘的问题。而是,所有的一切,又都回归到了一种生活的正常的轨道上来,这是多么地不容易呀。
我喜欢在一种规定的轨迹中生活,是的,各位别喷。那种冒险和不安定,适合偶尔的一种发狂和冲动,要想细水长流的生活,当然还是这种安然的平稳最靠谱。
陈香眼里有着弥起的亮晶晶,轻轻地问:“该不是那晚施了什么魔法?”
我笑着说:“别猜了,我还全都告诉你,以前,我经常是和苏小禾在外累了时,就开个房休息的,这是她的习惯,一个床上,一个地上,咫尺天涯,互不相干。”
陈香轻轻地捶了我一拳嗔怪地说:“在你面前,你总是把我想得这么小心眼。”
我呵呵地笑了不答话。其实,这很简单,说白了,都还一个安心。
陈香又幽幽地说:“真替小禾高兴,从此,是一番新的生活。”
我轻轻地搂了下陈香说:“是呀,是一番新的生活,但我们,却是老套的重复,你烦不烦?”
陈香突地眼睛晶亮,我的这句话,几乎是给了她最大的兴奋剂一般,竟是娇嗔地对着我的耳根吹了一口气撒着娇说:“向前,你能不能别这么聪明呀,搞得我象个小怨妇似的,真是,人家一点面子都没有了。”
这是陈香终于安心后的一种撒娇,我门儿清。接连的两个问话,我能听出问题背后的意思,所以,我给了她想要的答案。这是个要面子的女人,她永远知道,苏小禾在我心中的份量,所以,她知道那种明着的干醋,在我的面前,最好别吃,那是适得其反。所以,聪明的女人,从另一个方面,找到了她所需要的所有的答案。是的,她疑惑着她不在时我和苏小禾共居一室独处的一晚,还有,她担心着,苏小禾得见光明,是不是,所有的事情,包括她和我的一种关系,得重新改写。
我的回答,也是真心的。
我没法,让一个为了我,连命都不要的女人,再伤心。
我给陈香安心,又怎么不是给我自己决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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