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过无痕,而心过伤情。一对琥珀在爱与恨的滚滚松脂中挣扎千年,留下一世凄美绝恋。而我却是疯疯的想,是两只,就是两只蜘蛛的痴怨。*的城市里,两个人是缘,三个人是孽。我和陈香的相识相知相搅,难道注定是一场孽缘!
此刻坐在桌前,我感觉我真的如沙漠中一株奄奄一息待毙的仙人掌,而陈香就是一米开外的清泉,可望不可即。然而生活的常识告诉我们,终究是没有一株仙人掌可以自己拔根而起扑向清泉,所以,这一切,注定是在焦渴中的窒息。
陈香如入定一般,脸上含着如圣洁般的微笑,没有看我,没有看前面,我觉得,她此刻,更象是看向自己的内心,那里面,或许就是沙漠中焦渴的清泉!
套餐如风一样卷了过来,伴着娇好的服务员那软软的细语,翘着兰花指还有翘着的臀部,一切,都在我们的面前划出一个优美的曲线。清清亮亮的清香,清清亮亮的烟致,还有清清亮亮的勺盘,一切,如在梦中升腾,搅动的,是干渴的心田。几乎我把服务员那优雅的手势还有轻声的“二位请用”,听成了现在就开干。
极美而韵律的食菜,绿是绿,红是红,花是花,果是果。竟是还有绿成一片的黄瓜汤,我狐疑,这高档之所,哪来接地气的食材。而听到服务员轻轻地介绍说是叫“晓风岸牵杨柳堤”,竟是没有那种想骂的冲动,而是忽而升起好感,天使坠落凡间,还是需要一块踏实的地皮的。
介绍完所有,精致的菜名,还有同样精致的一切,服务员轻轻地带着迷香离去,门关拢,竟是没有一丝的声响。而屋里,升起的热气里,如雾如漫。
我轻轻地盛起黄瓜汤,翠绿里浮着茎茎的香味,是那种素然而动的心语,我尽量平稳地端起,陈香就在我的旁边。而不到一米的距离,我却是伸得很慢,因为我要在这几十秒里把热热的黄瓜汤努力地吹凉。
陈香没有拒绝,轻轻地啜饮着,而那勺子碰着瓷边的轻响,在我心底发颤。静,而没有任何的声音,只有那轻啜的声律。
“采蘑菇的小姑娘,挎着一个竹篮筐,清早起来上山岗,她采的蘑菇最多……”
是陈香的声音,在轻啜了几口汤后,却是轻轻地唱起了这首儿歌。我哑然,更是惶然。
刚想问什么,陈香却是突地轻轻地一笑说:“吓到了吧,不好听?”
我忙忙地说:“好听好听好听真的好听!”
陈香却是又笑了,说:“你们男人,总是口是心非。”
我不好再接下一句话,此刻我的心里再次在判断,一切的一切,陈香怎地搞得我无法可解,我又是升起了一个念头,她真的脑子坏掉了吧。
而此时,陈香突地对我说:“想不想听一个关于这首歌的故事,或者说想不想听听我的八卦,这对于我待会跟你说的事很有关系呢。”
我说行呀,这巴不得呢。想了想又说:“香儿,你别吓我,你自从收到这鬼东西后,一直不正常,我是向前,你别这样,你有什么事,直说吧,还有,我们是不是去看下医生,别说我,我是真诚的。”
陈香没有恼,真的没有恼,而是轻轻地对我一笑说:“这不是鬼东西,是人的东西,还有,我说一个我谈恋爱的故事吧,你想不想听?”
我说:“当然想听呀,只要你愿讲,不就是林全吗,我知道呀,你讲过的,那段事情,真的别多想了,多想了之后,没意思,再说他人不是去了西藏吗,手都没牵过,算了吧。”
陈香一笑说:“林全是后来的一个,而在这之前,还有一个人,也正是因为他的出现,才有了后来的林全的出现。”
我惊呆了,这陈香,倒是这么复杂呀。而在陈香的诉说中,我却是更是惊得睁大了眼。
陈香说,我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和陈可一起去试穿婚纱的,婚礼订在国庆节,与伟大的母亲同庆,醉人醉己。
洁白的婚纱,曳地的裙摆,还可以在后腰处缀上一个轻灵灵的蝴蝶结,王道!
哦,感谢华华,这个自己总是一头清汤挂面的女孩,居然有这么非凡的创意。
站在四围的镜子里,我菲红着脸。华华在进行着广告直播,“看这里,看这里,看这里!”
真的很美!华华此时的脸上满是骄傲,她阐释设计理念说:“看前面,是待嫁新娘成熟的喜悦,看后面,是曾经公主的永恒记忆!”
我很奇怪这姑娘怎么如此地轻车熟路,就把我们立马搞掂。
陈可听了这话后过来扶了我的肩,镜子里立马活色生香。他说:“香,你真美,你就是我今生最美的新娘!”
别吐!因为作为主人公的我很受用,虽说我也知道这是一句很熟悉很熟悉的大家都n年前很熟悉的话语,但这里有个前提,因为陈可就是这个习惯,他一直很忙,忙大家都熟悉的事,说大家都认可的话,所以,我此时能够得到和这些人一样的待遇,我是不是自己觉得倍感珍贵?
是真的,别以为我是故作矫情。
陈可是我所有认识的人中都认可的榜样,上市企业的高管,职业好、收入高、朋友多,有房有车。房就在城北的一处绿树掩映处,此处据说原是一处山,开发后修了房子,复古建筑,一大片的城堡,城堡中有一套房是我们的。陈可说他还要努力,到时送我一整片的城堡,让我在里面当公主。我说不用那么多,有一处有你还有你笑声的地方就够。
陈可这个王子可不是传说中的唐僧,他是真真实实地骑在白马上。有那么珍贵的几次出双入对,大家都投来艳羡的目光。过后都戏称我为“采蘑菇的小姑娘”,清早上得小山岗,肩挎竹箩筐,采的蘑菇鲜又亮。也确实,我这个“公主”除学历与他相当,还有相貌有点抢镜外,其它的就只能算是找着了他准备成为“公主”的灰姑娘。
陈可爱吃鱼,初认识时就是他带我去吃鱼让我对他死心塌地。他点了清蒸鱼,葱绿汤黄,陈可挑了鱼肚上最柔软的一块放到我碗里,说:“给一条鱼最高的待遇,就是蒸了它。”我感动莫明,清蒸鱼确可以吃出鱼最原始的滋味,所以我立马心里想补上下一句,但陈可的手机响起,我只得作罢。
所以说,他很忙,忙应酬,忙事业,忙朋友,还忙解忧,据说有一段还忙上了护花。这是关心我的姐妹偶遇后告诉我的,我笑笑,事情的真相没有必要在她们面前呈现。我固执地只相信我的这个爱情童话。
也就所以,我学做清蒸鱼。买了鱼来,洗净,蒜片垫底,姜丝镶边,料洒浇身,蒸上五分钟,然后取出撒上细细的葱花。香!但给陈可打电话,一片嘈杂,忙!
其实极简单的清蒸鱼被我纠结得非常复杂,总是一个人感受着我手艺的日日精进,再就是陈可在电话中认真地听过一次我吃过后的“吃后感”,他夸张地咂咂嘴,也说,“香”!而我还想着说后一句,他的电话已是忙音。
我恋爱了吗,是呀,还准备结婚呢,这是我反复问自己后的答案。有了这个答案骗自己,我只能努力地再为移动公司做贡献,换来陈可总是热情洋溢的笑语。或许,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月亮男”。像月亮一样,把光明留给了大众,把黑暗留给了准备嫁给他的我自己。
那又是一次照例的晚归,我习惯了他的不言不语,在隔壁的房里倒头就睡。但好像这次明显不对,有重重的喘息,还有脚在地上磨动的划响。我出来看,天啦,他竟然背了一个女人,确切地说是一个长发披肩的女孩,正在用脚艰难地关门。而此前,我已是十多天只闻他声不见他人了。他发现了我,笑笑说:“客户的女朋友,毛了,多喝了几杯,怕她出危险,所以带回来,对了,你把你的睡衣给她找一套,给她换上,她衣服都汗湿了,小心点别让她感冒。”言语中无比自然还有不容许我的拒绝。
过后是我一个人躺在床上自嘲地傻笑莫明,一个我不认识的被陈可带回来的女人,穿了我的睡衣,睡在我的客厅,居然还有怕我把她弄感冒了的嫌疑。是我的心太贪还是他的心太宽?
给移动公司做了太多贡献后,终于约定了一起看场电影,天啦,古堡显灵!
我收拾打扮,听得楼下喇叭声声。急急慌慌地跑了下来,怎么可以有一车的欢声笑语?还有一个女孩,陈可介绍说是老总才回国的女儿,他约了好久才约了出来,今天可要好好陪陪这个大小姐。
呵呵。我约他,他约人,就象看完的这个纠结的电影,女主角一个人呆呆着畅想莫明。
怎么可以这样?虽说现在是一个大曝*的时代,但我还没开明到和别人一起把男朋友共享,那我算什么,连小三都不算!
但我无法言说,这注定是一个结。因为,别人都羡慕我有这体贴入微,热心快肠的男朋友。但我只想弱弱地假想一下,把你的老公或朋友拿出来,天天给别人使唤,然后得到或领导,或同事,或朋友,或男人,或女人的感谢,你还能不能淡定?
有时突然想笑,是的,我确实就是一个采蘑菇的小姑娘,肩上背个竹箩筐。这个小姑娘注定生活在童话里,那时可能没有进入铁器时代,要是我,得换个铁箩筐,那样,才没有那多多的孔洞,那样也才不至于象我现在这样,以为装满了,却是漏得精光!更何况,我要装的,还是那莫明的月光!
但我终究没笑出来。陈可可能是一次偶然的习惯性漏嘴,却让我听到了一个过往的伤心。缘于那件婚纱,我总感觉那种熟悉有点可怕。却原来,那个清汤挂面,就是陈可好友的妹妹,那件婚纱,竟是她为自己设计的婚纱,当然还包括那个理念。悲催地失恋了,或者叫变态了也可以,现在失恋和变态几成通假字。在家不吃不喝要绞了婚纱随了这婚纱而去。好友求了陈可,陈可爽快地答应,最后我成了清汤挂面的一个幸福的影子,倒是平息了一处事端。可天啦,那可是婚纱,不是衣服,衣服时换时洗,婚纱穿一次不洗永远保存,如果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还得为另一个人保存一辈子的记忆?我不悲哀陈可的“月亮男”精神彻彻底底,我悲哀的是当初我居然真像童话里的小姑娘还羞羞着红了脸!
所以的最后,我不想盼望我穿上婚纱的那个时光,因为那天,注定会有更多的“月亮”。
我真的,真的很想我的娘,她也很善良,也会帮助很多人,但她爱我的那种感情,只是世间唯一!
这个城堡在月光下有太多的倒影,交错横张,不知哪一道是我家的影子。还有,那句“给一条鱼最高贵的待遇,是蒸了它!”的后半句,我想说的是:给一个女人最好的结局,就是娶了她!
所以,以后母亲为我介绍了老实的陈可,我接受了所有命运的安排,我那时就想,能有一个这么日日相伴的男人在身侧,其实是挺不错的。要不然,你不会看到,我为了林全的那段纠结。
还有,我下定决心的出走,是林全要我下了决心。当然,此前的陈可是导火索,也是我到了小城后,改变了一切的生活态度,所以,你和四儿才喊我狐狸精。
话说到这里,我忙说:“香儿,别说了,这都过去了。”
而我此时,心里却是死死地盘着陈香说的两句话,“给一条鱼最高贵的待遇,是蒸了它!”的后半句是:给一个女人最好的结局,就是娶了她!
我此时确实能够相信,陈香的这个所谓的“八卦”,还真的不是空穴来风呀!
而陈香此时说完,却是又是眼角晶莹,脸上素白!这是一个有着太多故事的女孩,天啦,我真的,该怎么办?
我抖抖索索着,夹一块鱼,我想挑出鱼肚上最柔软的一块,却是试了几次,无法成形。我无法在忍,无法再安定,是的,这个宿命的答案,我该怎样作答。而陈香问了那么多年,却是想要这个答案,没有一个男人,肯给她一个回答。
完了乱了疯了!
我轰地放下筷子,眼泪哗然而下,我说:“香,别逼我!”
我崩溃了,从内心里到外面,我崩溃得彻彻底底!疯流的眼泪,屁都不是。用张路的话说,我这个人,不仅“贪”,还没有“承担”!眼泪,又是在逃避?
陈香莞尔!是的,是那种清清浅浅的笑,轻轻地喝了一口我盛的汤,而伸出筷子,轻巧而准确地夹起鱼肚上最柔软的一块,在淡黄的姜丝汤里轻轻地一沾,放到了自己面前的碟子里,对我说:“向前,我没有逼你,任何人都没有逼你,你瞧,我自己可以的。”
透过模糊的泪眼,我看不清陈香苍白的笑里,那深深浅浅的岁月的痕迹,或许,一路走过来,一个女人,用所有过往的故事提醒着自己,鱼可以自己夹,而那搅着的感情,是也可以自己理。
但注定我又是错了。
陈香没有给我递纸巾,甚至对我的泪没有任何的话语,只是轻轻地说:“当然,一切我可以自己争取!”
因而所以,我揪出纸巾,自己给自己擦完了泪。张路是聪明的,她能一语中的,我的内心,终是没有搅清楚这些事情,所以流下的眼泪,注定没有任何的意义。
所以,我不如赵劲的直爽,张路的聪明,小禾的果敢,还有铁子的侠义。连四儿的那种躲闪的幸福,我都比不上,我他妈地,就是个屁。曾几何时,我和铁子在小城疯闹过后,一切归于平静之时,我曾想过,或许生活,从此以后就这么波澜不惊地过下去吧,无所谓幸福不幸福。在那个公司里,晋升,加薪,日复一日地工作。和四儿疯疯着谈哪个女孩的生理期来了,脸上潮红可人,和触手可及的女孩子调*,然后一切过后,娶一个做老婆,像小城里所有的人一样,供房,供车。再然后,还没有看尽长安花,就马不停蹄地老去。
是苏小禾改变了我的命运,或许,又是陈香在中途变换了我的宿命!
想起苏小禾去西藏和我做“执行清单”时的一番对话,当然,还有一项是不干胶粘着,我至今不知道所以,但这不重要了。我曾问过她,为什么去西藏?苏小禾吹着气说那里是离天堂最近的地方!我说你笨呀,其实你可以发现,天堂无处不再呀。而苏小禾终于明了我这句话的意思,回归了小城属于她的天堂,而我,注定要去地狱,是不是这个理!
苏小禾要的,是一个结局。但她把自己的结局亲手交到了我的手里,虽然我不承认那是我认可的结局,但她固执地认为,这就是天堂里最好的结局。
陈香要的,也是一个结局。这个结局,似乎是苏小禾设计好了,安放在我和陈香的手里。
这是多么地滑稽,一个人设计了另一个人的结局,想要结局的得不到,得到结局的却不承认!
陈香端起杯子,清浅地看向我,碰了一下我面前的杯子,说:“我干了,你随意。”
红色的液体流进苍白的嘴唇,那是一种宿命的蓝。我的心在痛,或许,陈香的心也在痛吧,毕竟,她是少了一根肋骨。
红色液体流进去的结果,是陈香脸上轻轻地泛起的红晕,灿若桃花,我认为,一个女人,醉在红酒里,当是最美。
而陈香没有醉,注定不会醉!
我没有“随意”!我也是一口而尽!
陈香说:“所有的节约,为了一次的奢侈;所有的等待,为了一个决定。”
我听到了,假装听不到。大学时写情书,帮别人写,我不需要写,写烂了这些句子,我给苏小禾,从来只写注意身体。
陈香又说:“不管怎样,我努力了,现在,我真的无悔!”
陈香轻轻地咳嗽了起来,或许,不适应这种红酒的猛激。
我主动递过纸巾,陈香却没有接。而是说:“所以我说,这一切,还真的配得上我的努力!”
我问:“是说这么好的地方吗?或者还有这么美的菜?”
陈香说:“是的,但都不是,因为你在这里。”
我刚想说什么。
陈香却是轻轻地,托上了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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