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田中对当年情形的佐证,千叶繁似乎打消了对我的怀疑,对我慈祥的笑了笑,道:“美代子,你一直都是我的骄傲。”
他对我说完这句话,便对田中道:“明天我就要启程,在离开前我想跟美代子再单独相处一下。”
田中善解人意道:“应该的,应该的,你们父女好好聊,好好聊啊。”说完便举着杯离开了。
我跟着千叶繁走到酒店的花园里。
这里几步一岗的驻守着日本卫兵。
郭兴华在我告诉他这场欢送会后,便想过组织力量偷袭。可是在探查过酒店在这一天的布防后,他不得不放弃了这个计划。
田中对自己的性命看得很重,尤其是在他好不容易在某种程度上登顶之后。
酒店里这一天的布控,即便是有一支正规的部队,也很难攻破,田中几乎将自己的亲信部队都调了过来。
所以,今天晚上,郭兴华他们的计划是救人而不是杀人,他们要趁着田中将大部分兵力调到这里的这个机会,救出一些最近被日本人抓了的战友。
走到花园的喷泉处,千叶繁停下了脚步,转身道:“美代子,刚才的事情会令你愤怒嘛?我希望你能坦诚的告诉我。”
我站定脚步,“不会的”,顿了顿,继续道:“如果今天质疑我的人是别人,我肯定会生气,但是是父亲您,我就不会生气。”
“为什么?”
“因为您是父亲,是美代子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千叶繁似有感触,道:“是啊,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我唯一的血脉了。美代子,你身上担负着的不仅是帝国的荣耀,还有千叶家族的传承。
听说你还沉浸在羽生死去的悲伤中,拒绝了田中君给你介绍的很多优秀军官?”
自从我步步高升并越发受田中的器重之后,不管是军中还是特高课,却是都有不少未婚甚至已婚日本高级将领向我示好。
可我是个过来潜伏的特工,我可以为了大家口中理想与和平而奉献生命,但是却并没有为此付出自己的婚姻甚至感情的觉悟。
何况远远还没有到达必要的时刻。
所以当初田中在挑起我共情时所提过的羽生和我原本可能产生的关系,变成了我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的借口。
我低着头沉默不语,却显示出默认的态度。
千叶繁叹了一口气,道:“羽生一郎却是是一个十分出色的军人和医学上的天才,我也确实想过要撮合你们。可是......美代子,他已经死了一年多了,你早就该从悲伤中走出来了。不说你跟他并没有结婚,即便是结婚了,你是千叶家唯一的女儿,也不可能像中国古代一些迂腐的女人一样,为男人守丧一辈子吧。
你该尽早的替千叶家生下一个继承人了。”
“父亲。”我诧异的看向千叶繁,故作不懂的问:“可是我毕竟是女儿,即便是生下了孩子,也......而且父亲您还身强体壮,千叶家的未来有您啊......”
千叶繁叹息道:“我是早就知道,我这辈子都只会有你这么一个孩子了。只是可惜,你不是男丁,否则的话,凭你的才华和我的保驾护航,你现在的成就绝不仅仅于此。”
“父亲。是我让您失望了。”我有些抱歉的低下头。
千叶繁抬手摸摸我的头发,道:“不,你很优秀,比大多数的男子更加优秀,这一点我从来都没有怀疑。新妻留男也是个十分出色的好孩子,他曾答应我,你跟他的第一个孩子会继承千叶这个姓氏,延续千叶家族的荣耀。
不过,你毕竟是我唯一的女儿。羽生的事情我也很难过,所以一直以来我都不想逼迫你。
美代子,我是希望你能自己尽快放下过去的一切。
我相信只要你愿意跟留男多多接触,你会发现他的优点的。”
“父亲,我明白了,不过还希望您能再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好好的跟过去的回忆告别。”
千叶繁答应了下来,但也同时提醒我,不要拖延的太久。
千叶繁走后,新妻留男对我的态度便明显的比之前更加殷勤。
我便借此跟他联手,一起排挤成田,间接拖垮成田在病毒上的研究进程。
并将千叶繁的计划通过郭兴华向重庆那边汇报。组织上给我的回应是,尽量拖延,必要时可以做出牺牲。
我不明白组织上所说的必要时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不过,郭兴华告诉我,一定要拖延住。中国已经开始反攻,并且卓有成效,相信很快,就能将日本鬼子赶出中国,到时候我就自由了。
我开始频繁的听广播,等待着胜利的那天。
可是,等来的却是郭兴华被日本人抓住带到我面前的场景。
听说是广州那边抓住了一个叫梁凯的军统特务,在广州特高课那边的逼供下。他出卖了了自己的上限,以及一些在香港曾经和他共事过得人。其中就包括郭兴华。
郭兴华被交到了我的手中,田中亲自监督着让我对他用刑,即便我借口用刑的过程会有些漫长,但田中这次却意外的坚持。
“这个人是军统在香港这边的一个行动处长,身分很高,肯定知道不少军统内部的消息,我要亲自看着他吐出我想要知道的事情。
美代子,听说几乎没有人能在你的手下坚持住不开口的,我对你的手段是放心的。动手吧,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把隐藏在香港地下的这些老鼠一网打尽了!”
我应了下来,让人取来我惯用的银针和药剂。
走到郭兴华面前,他怒视着我骂骂咧咧的说着极难听的脏话,认谁也看不出他其实认识我,甚至还是我的上线。
我拿出针,像往常一样说着警告的狠话。
郭兴华大骂着丝毫没有屈服。
我将沾了药水的针稳稳的扎进他的身体,道:“这是疼痛程度最轻的一针,但是应该能让你感觉到刮骨之痛,我劝你早些开口,毕竟我招呼过许多你的同伴,他们可没有一个人能坚持到把这些针用完。”
我指了一下,台面上整整齐齐的摆着的十二枚粗细长短不一的银针道。
一阵过后,郭兴华青筋暴起的咬着牙,恶狠狠的看向我,道:“我招,我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