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
杭城连日大雨,壁画项目暂停,姚宓提前回到松江市。
到家了,姚宓一眼认出银色保时捷,那是殷世博的车。
对于爸爸指定的未婚夫,姚宓无感。
她已经决定毕业之后出国留学,绝不同意这门婚事。
……
停好车,姚宓走进屋里。
一楼大客厅并没有人。
茶杯也没有动过的痕迹。
环视一眼,姚宓的目光停留在鞋架上。
那不是爸爸的皮鞋!
也只有这么一双皮鞋。
换上绒毛拖鞋,姚宓悄悄上楼。
……
二楼客厅,沙发上,有一件意大利品牌的手工西装。
有明显的皱褶,有些凌乱。
沙发垫歪了,还掀起一角,其中一个抱枕掉在地上。
地上还躺着一件继母的薄外套。
下意识,姚宓往主卧的方向望去。
……
姚宓轻轻地往主卧走去。
这一路,她看到了躺在地上的男女衣物。
还没走到主卧,她就听到了女人的娇吟。
还听到了咯吱咯吱响。
还听到一些不堪入耳的调情话。
姚宓很确定,那是继母胡欣和殷世博的声音。
他们出轨了!
当姚家人都是傻瓜!
主卧的门竟然也没关上。
他们深陷在激情里,浑然忘我。
姚宓悄悄地靠在门边上,拍了视频。
……
悄悄回到一楼,姚宓察看家里的监控。
竟然被关掉了。
肯定是胡欣和殷世博早有预谋。
还好被她撞见了他们出轨,还有了证据。
突然,姚宓接到电话。
“是姚伟的家属吗?我是交警中队的李副队长。”
“我是他女儿!”
“姚伟发生很严重的车祸,请你来市一医院。”
车祸?
眉心皱紧,心慌……姚宓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苍白,双手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
“我马上来。”姚宓心里默默祈祷,爸爸一定要平平安安。
******
松江市市一医院,急诊科异常忙碌,聚集了很多人,哭声一片。
姚宓来了,焦急问交警:“我是姚伟的女儿,我爸爸还好吗?”
交警还没回话,就有人冲了出来推姚宓。
撞在墙上,姚宓挺痛的!
那些人骂的话也很难听,仿佛要扒掉她一层皮似的。
不清楚原因,姚宓一脸懵。
忽然,有人抬手要打她。
刹那间,抬起来的手被牢牢抓住了,没有打到姚宓的脸。
那个高大挺拔的身躯,还把姚宓护在怀里。
那双犀利的眸子阴厉地盯着那些激动的人,厉声道:“打女人的男人根本不算男人!”
想打姚宓的那个男人很激动,也很凶,但是,看到对方的威慑眼神,以及冷贵气势,怂了,不敢反驳。
那些人看到有男人护着姚宓,她不是一个人,他们不再那样咄咄逼人。
交警和民警也劝他们冷静,那些人才不围着姚宓。
……
这样的场面,姚宓从来没有经历过。
她有点害怕。
她也认出来了,护着她的人是萧涵。
一个星期前,他们见过。
因为一幅名画,她去过他的别墅。
姚宓定定看着萧涵,说:“谢谢!”
“不客气!”萧涵低头,他呼出的温热气息正好喷薄在姚宓的脸上。
他的性感薄唇,也与她的唇很近。
这样亲近,姚宓很不自在。
意识到自己还在萧涵的怀里,她自觉退到墙边。
萧涵上前一步,又靠近姚宓。
他深邃的眸子盯着姚宓,“出了什么事?”
已经贴着墙了,姚宓无处可退,只能与萧涵对视,“我爸出车祸……”
“我担心他们又仗着人多欺负你,我陪你了解情况吧。”
“你……来医院,不是要看病吗?”
“不是我看病,我助理切水果切到手了,我陪他来医院处理伤口。”
姚宓往边上望,看到了李扬,他的左手食指裹着纱布。
她还记得他。
之前,是他接待她。
想了想,姚宓点点头。
那些人还怨恨瞪着她,不晓得还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来,有个认识的人在身边,她起码没那么害怕了。
******
李副队长:“初步调查取证,车祸的责任在姚伟,是他开的车突然变道而引起的车祸,应该是油门当刹车踩了,车辆失控造成更严重的后果。包括你父亲,当场死亡3人,有2人送来医院了,抢救无效死亡。包括你弟,重伤3人,还有几个轻伤。”
“我爸他……死了?”瞬间,姚宓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但愿是她听错了。
李副队长:“姚伟当场去世,你弟弟姚杰受了重伤,要紧急做手术。所以,那些家属很激动,很气愤,他们现在也很难过。姚小姐,我们会随时跟你联系,车祸还要详细调查。虽然你父亲已经去世,该他承担的责任还是要履行的。”
姚宓哭了出来,泪水浸湿了她苍白的脸。
真的难以置信,她摇着头。
萧涵看着李扬,他马上领会了,拿出纸巾。
萧涵把纸巾给了姚宓,轻声说:“姚小姐,节哀顺变。”
姚宓哭得泪流满面了,她的心好痛!
甚至说不出话了。
萧涵把她搂在怀里,让她在他怀里哭。
……
哭了将近一个小时,眼睛都肿了,姚宓的悲伤才有一点点缓过来。
看到萧涵的西装被她的泪水打湿了,还沾上一些鼻涕,姚宓很过意不去,也挺尴尬的。
她满脸歉意看着萧涵,说:“对不起!我……会赔你干洗的费用的。”
“一件衣服而已,不用介意。”
“太感谢你了!”
“姚小姐,你有什么打算?”
姚宓不说话,摇摇头。
萧涵犀利的眸盯着她,说:“这么严重的车祸,恐怕要打官司,纠纷肯定是有的,而且,有可能会拖上几年。你要找律师,你要有心理准备,赔偿金肯定不少。你父亲的车应该买保险了吧?你应该联系保险公司那边,但是,理赔的赔偿金也是有限的。”
突然,泪雾在她眼眶里聚拢,慢慢地滑落,姚宓又哭了。
以前,她都是过得无忧无虑。
她一门心思放在艺术创作上,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变故,从未处理过这样的事。
萧涵的话很有道理,她是要做打算了。
爸爸走了,她一定要尽自己所能把弟弟救活。
忽然,萧涵拿起姚宓的手,在她手心里写下电话号码。
“需要帮忙,你给我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