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蕊心叹了一口气,忧虑又浮上眉眼,“我也想找个法子解决了这事,但她又不肯让大夫治病。若是送她离开,老夫人又要寻死觅活,我可不想让我爹伤心难过。”
虽然老夫人对自己见死不救让她心寒,但血浓于水,她知道自己爹还是想着老夫人的。
早知道白菀菀是个祸害,当初就不该容她进府。
……
“王爷,查清楚了。”尉迟收到底下的禀报,赶紧转述给姜景煜,“那丫鬟名叫付韶儿,是外院郑管事的义女。前些日子她被污蔑杀人,当时是王妃处理了那件事。而且王妃也不曾让她送过参汤。”
尉迟有些唏嘘,“说起来还是王妃还了她清白,她居然背着王妃做出这种事。”看了眼姜景煜俊美的侧脸,尉迟心里表示理解付韶儿。毕竟王爷一表人才,如今又有巡查军在手,难怪付韶儿想近水楼台先得月。
“还有呢?”
尉迟愣了,“王爷指的事?”
“她进王府之前的事。”姜景煜面色发冷,不是他多疑,而是他一见到付韶儿就有种奇异的感觉。似是一种……呼之欲出,但绝非是自己乐意的情愫。
付韶儿身上一定隐藏着什么。或许是谁安插进来的眼线。
尉迟一拍脑袋,说道:“付韶儿不是京城人士,据说是逃难来的。”
“就这些?”语气不善,姜景煜冷笑一声,“滚去查清楚。”
尉迟自知理亏,果真滚了。
另一边,沈惜之刚回到煜王府就被妙意逮着了,妙意神色慌张,“王妃您可算回来了,那个付韶儿,果真不安分!”
沈惜之一听就皱起眉,白菀菀的事还没处理好,付韶儿又弄出什么事来了?
妙意没等她提问就自顾自说了起来,把付韶儿自作主张拿沈惜之当挡箭牌给姜景煜送参汤,而后又被揭穿,罚跪在院子里的事说了。
她恶狠狠吐了一口浊气,“要不是王妃,付韶儿恐怕早就被当作杀人凶手给许宜偿命了。她不知感恩,竟还想……还想……”做丫鬟的,名贱,可也不能背地里做这种事啊?但话又说回来,要是当着王妃做这种事,那才更恶心。
听闻姜景煜毫不留情地揭穿付韶儿,而且还派人把她查了个彻底,沈惜之不由发笑,“让她跪着去,跪完了,再知会郑管事一声,让他好好管束自己的‘女儿’。”
妙意不太乐意如此,“王妃又是帮她洗脱冤屈,又是给她找郑管事做靠山,她竟如此回报王妃。倒不如打一顿,赶出去算了。”
她以往胆子最小,绝不敢说这种打打杀杀的话。可付韶儿对不起沈惜之,她便觉得无论什么样的责罚都不够重。
“要是能这么做,我早如此了。”
沈惜之半是叹息地嘟囔了一句,她既要装作对付韶儿的所作所为不知情,又要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实在有些艰难。
“罢了,我去见见王爷。”
付韶儿跪在外院,来来往往不少丫鬟下人。煜王府里的主子只那么两位,平日里也不太责罚人,而再往下,各处的管事经过一次大换血,也不如以往的管事那般动不动就要打人罚人。
因此,乍一看到跪着的付韶儿,众人来往经过时多少会议论上一两句。
郑管事远远地看着,脸上焦急,却不敢出面保她。
“从前有幸见过郑管事的女儿几次。”文汝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郑管事身后,“她与管事的女儿果真有几分相似。”
管事不知不觉背后发凉,他刚想转身,却被文汝阻止,“管事以往为付韶儿做的事还没过去呢,大家心照不宣罢了。王妃的意思是,她既做了你的女儿,你就该好好管教她,免得明天、后天,又打着王妃的名号去行那等龌龊之事。你可懂了?”
脑门儿上流下豆大的汗来,瑟瑟秋风中,管事只觉得周身发凉。
他大气也不敢出,连连点头道:“懂,懂了。我保证,芍儿她以后绝不会再做这种糊涂事,求王妃网开一面。”
文汝意味不明地冷笑一声,终究没再说什么。
看着院子里那个倔强的身影,郑管事万分无奈。芍儿从前最是乖巧,绝不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到底不是同一个人,她,不是芍儿啊!
沈惜之踏入书房使,尉迟重新找来的消息刚刚放在姜景煜面前。
“退下。”姜景煜一声令下,尉迟就忙不迭逃出门去。
“看看。”他对沈惜之招手,后者便走过去,拿起案上的东西看了起来。
“她这一路走得够远。”时间太短,尉迟最多只拿到付韶儿进京一个月前的消息,但这已经足够让人震撼了。
“她一个弱女子,孤身一人,跋山涉水入京,本有机会为白菀菀效力,留在白家。到了煜王府做丫鬟……王爷,这故事有点长啊。”
她戏谑地看着姜景煜,她知道付韶儿的目标就是姜景煜,但这并不妨碍她的打趣。只是不知为何,一想到付韶儿是为了姜景煜而来,她心里就有些不自在。
好在姜景煜没察觉出什么,“她的来历不一般,本王会让人继续调查。”没有说直接赶走付韶儿,是因为他认为付韶儿身份成疑,贸然赶走她可能得不偿失。
“王爷说得没错。”沈惜之只知道付韶儿是原定的女主,也不知她会不会对姜景煜有什么影响……
悄悄皱起眉,她观察了一下,没发觉有什么不对。
但打量的目光惹来了姜景煜的注意。
沈惜之面露尴尬,“王爷不要误会,我只是……只是没想到付韶儿会故意勾……讨好王爷。幸亏她没有成功。”
她不知道自己说这话时的表情有多像只皱眉的狐狸,我没察觉到自己的话中有多浓重的酸味。
心头不知为何生出了些许别样子的情绪。姜景煜垂眸压下,“太医院被清理出不少蛀虫,新一次的考核名单明日就能出来,季大夫应在其中。”
沈惜之被转移了注意力,不自觉点头,“季大夫年轻有为,没了右院判的阻碍,定能如愿进入太医院。”
说完两人又沉默下来,有些紧张,有些期待。
门外尉迟数着地上的落叶,冷不防看到枯黄的草地上,竟长着一株脆弱的,本不该在这个时节开花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