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氏集团的年中晚宴如期而至。
虽然舒锦这辈子过得一直挺富裕,但真正的上流宴席,她还是第一次参与。但是,她穿越一遭,平白多活了七十多年,还当了那么多年皇太后、乃至太皇太后,因此哪怕是第一次来到这种级别的场合,也依然不至于露了怯。
穿着小礼服,舒锦感受着如今年轻健康的身板,虽然脚下的高跟鞋让她有些不适应,但神态是轻松而随意的,随意地喝杯鸡尾酒、吃点小点心——嗯?居然还有中式点心,让本宫尝尝。
舒锦带着前世挑剔的心态捏了一枚牡丹酥,优雅地送进嘴里。
牡丹酥很精致,正好一口一个。
入口一咬,香酥无比!
舒锦微微诧异,居然还不错!比起她前世的慈宁宫小厨房,也只略逊色了一丢丢。
话说,好像有个人特别喜欢牡丹酥来着??
似乎是个死了很久的人了。
嗯,完全想不起来了。
算了,应该不重要。
舒锦又拿了一枚牡丹酥,袅袅娜娜、粉红嫣然的一朵精致牡丹,娉婷展开在雪白的瓷盘上,与其说是一道点心,不如说是一件艺术品。
金女士去跟其他商业伙伴沟通了,因为知道她不喜欢这些应酬,便放任她自己随意活动了。
在场所有人都不认识她,但她的礼服和首饰无疑都是够档次的,再加上这通身的气场——虽然不少人好奇她是谁,但暂时还没人敢上来答话。
直到舒锦拿起第三朵牡丹酥,这一朵并不打算送进嘴里,而是细细端详着,试图找出不足之处。
可惜还没来得及找出来,就有人缓步走了过来,“你也喜欢牡丹酥吗?”
舒锦抬头,那是个穿着酒红色鱼尾裙晚礼服的年轻女性,水滴形的红宝石耳坠与项链光泽潋滟、浓绿的翡翠镯子在她的腕上温润生光,挺拔的胸侧是一枚麦穗形状的钻石胸针,高高挽起的秀发间还簪着一只点翠凤钗——这只钗子,怎么好像是清朝的古董啊?
似乎注意到舒锦的视线停留在那支凤钗上,她微微一笑说:“这支钗子不错吧?我废了好大力气才从一个老收藏家手上换来的。”
“对了,你也是南氏集团的供应商吗?我以前没见过你呢。”
舒锦这才回过神来,“那边的金女士是我妈妈。”
凤钗美人“哦”了一声,那位金女士啊,手腕很厉害呢,前些年从前夫手上割走了不少财产呢。
舒锦又忙自我介绍道:“我叫舒锦。”
凤钗美人脸色一滞,脱口便道:“耿舒锦?!”
舒锦:??!!
这一刻端庄优雅的舒锦破功了,能够本能说出“耿舒锦”仨字的人,难道是她的“老朋友”?
“你是……?”舒锦好奇地端详着眼前这位,那脸蛋自然是无比陌生的,但她还是试图从对方的神态、气度上找出熟悉的影子,但很可惜,没找出来。
凤钗美人优雅一笑,对身后的助理说:“去给我开个房间。”
这是要跟她开房慢慢聊。——怎么好像哪里不对劲?
嗯,一定是本宫的错觉。
南氏集团的庆功宴设在杭州的一家五星级酒店,凤钗美人直接开了个最贵的套房,就是那种房间里还有会客厅的那种……
茶是碧螺春,舒锦生生喝出了熟悉的感觉,这茶的品级,堪比清朝的贡茶了。
这两天住在金女士那儿,虽然也吃好的、喝好的,但比起皇太后的御膳,总归还是差一筹的。
“特供的?”舒锦问,其实她没喝过特贡茶,但这种品级,十有八九是了。
凤钗美人点了点头,笑眯眯道:“你猜猜我是谁。”
舒锦:……猜你妹的。
“你的脸我认不出来。”舒锦坦诚地道。
凤钗美人摸了摸自己脸蛋,“我比以前漂亮了很多呢。”
看着眼前这位仪态万千的大美人,舒锦无语,“能不能不要卖关子?”
凤钗美人笑了笑:“好吧,我现在的名字叫南如鸳。”
舒锦:???
上辈子呢?!你上辈子叫宋纤颖还是李卿怡?!额……感觉都不像。
“你到底是谁啊?”舒锦放下茶盏——啧啧,这喝茶的家伙貌似还是个古董呢。
南如鸳笑脸一僵,然后沉着脸道:“鸳是鸳鸯的鸳,你现在总该知道我是谁了吧?”
舒锦:????鬼才知道你是谁!!
看到舒锦还是一脸费解,南如鸳恼怒地一巴掌拍在了茶几上,“耿舒锦,你居然忘了本宫!!”
舒锦一愣,敢在她面前自称本宫,还这么有气场的,那明显是雍正朝后宫人物,而且品级比她高。
而品级比她高的,貌似只有一位。
舒锦瞪大了眼,她舌头都打结了:“皇后凉凉?”
南如鸳咬牙切齿:“我临死前,明明告诉你我的名字了!你居然还是忘了!”
舒锦:额,孝敬宪皇后叫啥来者?
“宜……什么来着?”舒锦还是没想起来,“哦,对了,翻译成汉语是鸳鸯!”
南如鸳脸上染了一层含霜,“宜齐芬涅贺!有那么难记吗?”
舒锦一脸无辜地道:“倒也不是很难记啦……”是特别难记!
舒锦又连忙转移话题道,“是我上辈子活得太长了,你死之后,我又活了好几十年呢。”
南如鸳一愣,想想史书上的记载,皇贵太妃耿氏活了九十七年呢。
南如鸳皱眉:“居然是弘历登基,你竟然输了!”
舒锦笑眯眯道:“没输,的的确确是弘昼登基,我当了皇太后。”
南如鸳眉头皱得更深了,“那历史为什么……”
舒锦幽幽道:“大概是平行世界吧。”
南如鸳沉默了很久,才吐出一口气,“算了,都是上辈子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反正熹妃输了,她也就放心了。
“你现在过得挺不错嘛!”南氏集团的老总看样子是南如鸳的父亲,那可是国内排得上号的顶级大富豪!
南如鸳理了理自己的鬓发,“那是!改天把我儿子抱来给你瞧瞧。”
“儿子?!”舒锦目瞪口呆,“你已经结婚了?”
南如鸳用唾弃的眼神白了她一眼,“都什么年代了,想生孩子,还需要结婚吗?耿舒锦,你也太封建了!”
舒锦满头黑云滚滚,我居然被一个古人鄙视封建!
“我去国外做的试管婴儿,我给他取名叫南辉,辉煌的辉。”南如鸳带着几分回忆、几分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