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师叔!出事了!”
与此地相连却更靠近山脉中心位置的一个独立草屋前,一个中年男子正悠闲地抬头望着天边晨辉,就听到一阵杂乱脚步声传来,带着不安的声音随之传来。
这个中年人顿时皱了下眉,早上的好心情被人突然打扰了,只能是微叹一口气,转身望向来人。
“什么事?”这名中年人实际年龄或许四五十,但此刻看起来也就是三十岁出头的模样,不知是不是最近境界有了突破的迹象,看着比过去还要年轻了一点。
此刻问话时,语气也较过去更温和一些。
来寻人的人,对着这个中年人急急说道:“师叔!是张宗柏出事了!”
张宗柏,精英弟子的一员。
其实能被带到这里的弟子,基本都算是精英弟子了。
虽然只是宗师级别,但已是宗师巅峰水平,距离迈入大宗师,估计也只欠缺经验跟运气。
这样的人,虽是弟子,但在道家人宗这个宗派里,也是比较受重视的。
中年人立刻神情严肃下来,问道:“他出了何事?莫非是与人结仇,被人所伤?”
若真是那样倒好了!来报信的人心里想着。
这名弟子急急回道:“不是,不是!是他失踪了!我们找遍了住处,更是在附近搜寻,都没有找到他的踪迹,怀疑他是被阴阳家的人所害,所以才找寻不到!我们也去找了阴阳家的人,他们却不认账!师叔,您可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阴阳家?”听到这三个字,中年人神情微变,示意这名弟子与自己一起离开,在离开的路上,让对方仔仔细细将前因后果说清楚。
等到了两个宗派的弟子正在对峙的现场时,中年人已是将前因后果都给搞明白了。
原来,失踪了的那个张宗柏,在失踪前一天,与阴阳家的弟子发生了口角,就差一点就要直接动手了。
虽然并未动手,但本就不睦的双方,也是一见就红眼珠子的程度。
然后当天晚上,本该睡在驻扎地的张宗柏就消失不见。
跟张宗柏关系不错的几个弟子,口口声声说,一定是张宗柏去找阴阳家的几个弟子理论,被他们所害。
阴阳家的这群弟子,在来到这个山脉之后,与其他宗派的人来往就不多,一个个都端着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仿佛眼高于顶,不屑于跟其他宗派的人说话。
此刻被众人围观,听到道家人宗那几个弟子的指控,都要被气笑了。
昨日就参与了口角之战的一个阴阳家弟子,直接阴阳怪气地说道:“你的意思是说,你们的那个师兄弟,半夜不睡觉,跑来找我们寻仇,结果失踪了?然后来找我们要人来了?”
“且不说我们根本就没见到人,便是真见到了人,真将人给杀了、埋了,这也合情合理吧?谁半夜不睡觉,跑来寻仇?说是寻仇,其实是来行刺搞暗杀的吧?既然你们先搞了这样上不得台面的事,被如何对待,都很正常吧?”
“你!”这番话,让道家人宗的弟子直接涨红了脸,却不知该如何反驳。
可事关一条人命,他们却还是不肯因为自己这边的确是有点理亏而散去。
那名中年人只能是对阴阳家的人说:“此事的确是我那师侄不对,待他回来,我定要对他责罚,不过,不过是年轻人一时不忿,也算不上是什么不得原谅的事,若几位知道我那师侄的下落,还请告知与我,让我能教训他一番,令他从此长个记性。”
作为道家人宗这边的一个长老,这个大宗师的态度摆了出来,也算是给了阴阳家一个台阶下。
若人真在阴阳家这里,这群阴阳家弟子还真会将人给送出来,或是告知下落。
但问题就在于,这群阴阳家弟子也不知道那个张宗柏去了哪里。
他们是真不知!
可他们说不知张宗柏下落,道家人宗的人根本就不信啊!
双方就因此僵持住了,消息甚至传到了东皇太一跟逍遥子这里。
二人分别得了消息之后,最初也觉得这可能是底下的普通弟子不懂事,真闹出了什么人命来。
但各自下了命令,将涉及此事的弟子唤到跟前询问,得出的结果,却都表明,他们是真的不知道张总宗柏去了哪里。
一个大活人,还是宗师巅峰级别的武者,在自己营地里睡觉,结果一夜之后,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不见了,这件事看似是小事,实际上,却是对两个宗派的挑衅!
东皇太一跟逍遥子因此见了一面,二人站在山顶之上,风吹动二人的衣袍,让二人看起来都颇有一种要乘风而去的神仙之感。
东皇太一率先开口道:“此事我已问过,贵派弟子张宗柏之失踪,的确与阴阳家无关。”
逍遥子捋着胡须,点了点头,道:“我知。此事我亦过问过,人的确是不见了,但却未必就是去了贵派之地。”
二人对视一眼,都有了数。
若真是人为造成的这个情况,这是有人在故意挑衅两个宗派,想要挑起两个宗派的斗争啊?
谁有这个能力,有这个手段,有这个动机?
他们的脑海中同时浮现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赵义。
“阿嚏。”远在咸阳城的太子府里,赵义轻轻打了个喷嚏。
到了他这个境界,想要让身体生病,这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
赵义觉得,怕是有人在此刻念叨自己吧。
他刚刚参加朝会回来,在朝会上,直接与父皇一唱一和,将咸阳学宫要建立的事情给敲定下来。
同时敲定下来的,还有天网的建立,不过,天网建立是秘密进行的,不必对人来说明。
咸阳学宫却是针对天下人设置的,这个提议一经提出,连李斯这样的老狐狸都忍不住往前凑,想要分一杯羹。
此事自然是毫无意义地依旧落在了赵义的手里,嬴政对他这个儿子的信任程度,让李斯都震惊。
赵义却觉得,这是父子二人有默契,知道这样的事掌握在外人手里,不如掌握在自己人的手里。
“眼皮也在跳,难道是一种预示?”才打完喷嚏,就发现自己一边眼皮也在跳,赵义忍不住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