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嫣然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无语。
可这种无语,还不能直白地表达出来。
谁让人家实力是真的强,她完全打不过呢。
不仅打不过,连跟对方打一场的念头,她都没有升起来。
至于要不要拜对方为师。
上官嫣然是想拒绝的。
她身为青崖山上官氏,虽无师父,但有长辈教导。
青崖山上官氏,轻易不会让弟子去拜外面的仙宗。
除非家族弟子的天赋十分特殊,家族中无人能够教导。
又或者,是与哪个仙宗有着大缘分,不去不成。
在类似的情况下,青崖山上官家的弟子,才可以拜外面的人做师父。
若家族中有人能够教导,且不是什么极为特殊的体质,若是拜了外面的人做师父,虽然达不到叛出家族的程度,但也会被人背后嘀咕。
上官嫣然是被上官家的人,刻意养成现如今这副模样的。
她对上官家,自然有着不低的归属感。
哪怕站在她面前的,是个让她难以生出反抗之心,甚至在这个梦境里会下意识生出好感的人,她也选择了拒绝。
上官嫣然说:“前辈的厚爱,嫣然很是惶恐,但嫣然已有自己要修的道,不打算再更改……”
赵义也不生气,只好奇她的回答,真是肺腑之言吗?
“你真的有自己要修的道吗?或者说,你正在修的,真是你自己选择的道吗?”
这话,让上官嫣然直接愣住。
她已是化神期的修为,难道不是正在修自己的道?
一般来说,元婴结成时,修士基本就已经彻底选好了要走的路。
选择修什么,若是在这时候再大改,不至于到前功尽弃,但绝对会元气大伤。
如果是改对了,也要缓一段时间,付出一定的努力,才能让自己继续往前走。
若是改错了,那可就麻烦了。
到了化神期,还打算更改所修之道,倒也不是没有。
可但凡是到了化神期水平还更改所修之道的,基本上,都是原本所修的道,已经完全不适合他们了。
或是可能要升心魔,或是已升心魔,或是天赋发生了极大的变化,或是在其他方面发生了极大的滨变化。
不得不改。
上官嫣然觉得自己修得好好的,哪里就值得被这么一问了?
还是说,她觉得自己修的好好的,只是一种自以为是,实际上,已经出了问题?
如果是换成其他人这样说,哪怕那个人是平时教导她的长辈,上官嫣然也不会立刻生出不安忐忑来。
可面对着这个算是陌生人的男人时,上官嫣然总是忍不住去下意识相信对方所说的话。
如果不是涉及到这种大事,些许小事,她真的可能下意识就听从了。
再次意识到了面前的这个男人,对她有了不小的影响力,上官嫣然越发警惕了起来。
回答起来,也是小心翼翼。
“前辈,您说这话的意思是?”
赵义就道:“你适合做剑修,这件事,你应该很清楚吧?”
上官嫣然的确知道这件事,她还不至于不清楚自己天生剑骨,可是,就算生有剑骨,也不是一定就要做剑修,不是吗?
上官家对上官嫣然的打压与影响,是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的,并且,不是简单粗暴的压制与控制。
那些人,是利用亲情,长辈的、同辈的,用这些人的亲情、友情,来捆绑住这个天赋十分出众的女子。
从几岁起,一步步,通过上百年的时间,通过无数大大小小的事,通过潜移默化,来改变上官嫣然的性格,来让上官嫣然走上他们所定好的道路。
无论是性格,还是修炼的道,甚至是与她交好的人,都是被那些长老们提前商量了,设定好的。
上官嫣然听了赵义的话,果然再次回答道:“前辈必是看出嫣然天生剑骨,但嫣然的天灵根,却是木属性,木灵根与其做剑修,自然还是修其他道比较合适。”
“谁说木灵根做不了剑修?”赵义嗤笑一声,“若因为灵根属性就做不好剑修,那这天生剑骨也未免太弱了。”
上官嫣然是青崖山上官家这一代唯一的一个天生剑骨,外面虽然也有,但能被人知道的,基本都做了剑修,还是极其强大的剑修。
上官嫣然与那些人并无来往,所以她还真不知道,木属性的天灵根,并不会影响一个人能不能做好剑修。
若是放在化神期之前听到这样的话,上官嫣然还真可能会有点动摇。
但现在,选都选过了,再提这件事,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现在也能用剑,虽不是剑修,用剑的时候,悟性却也强过了其他非剑修的同辈,这就够了。
她自己的道,更偏向于符咒与治疗。
既不至于缺乏战斗实力,又能自我治疗以及治疗他人。
还有着第六感的敏锐,以及符咒方面的补充。
这难道不比拜外人为师,做一个普通剑修来得更适合她吗?
赵义一看,就知道,上官嫣然对其所在家族很有归属感,还很信任那些长辈。
除非让她亲眼看到,或是亲耳听到真相,否则,上官嫣然是绝不可能相信她的家族是故意打压她,才让她往“后勤辅助人员”方面发展。
赵义道:“怎么,不信我说的话?”
“这样,我带你去个地方。”
带她去个地方?
带她去什么地方?那个地方有什么,可以让她相信他所说的话?
上官嫣然心底的不安,让她下意识有些排斥跟着赵义去那个地方。
可还是那句话,她被上官家刻意养出来的性格,以及她对这个男人莫名的信任跟听从,让她即便有点不情愿,却也无法说出一个不字。
赵义对此很满意,无论对方是不是心里愿意,只要老实听话,不给他添乱,那他就能当她是愿意的。
“我稍后来找你。”
撂下这句话,上官嫣然面前的男人,就突然消失不见。
上官嫣然沉默了下,身影也随之从这个梦境里消失。
再次睁开眼,眼前空无一人,但属于对方的气息,却还残留着。
可见,在刚刚,对方就站在她的面前,这是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