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月舞你这丫头,怎么又不小心把茶盏给摔了,茶盏摔了还能买,要是热茶烫着了夫人,揭了你的皮也抵不了啊;落琴,你个没眼色的,还不赶紧把屋里收拾了,仔细碎片儿扎到夫人,这都还要吴妈妈教你们嘛……”
从屋外进来一个年约四十左右的妇人,一边把打碎茶盏的事儿栽赃到月舞身上,又让正在被齐雪怡死命掐着的丫头赶紧收拾屋子,妇人伸手扶住了齐雪怡,“我的好夫人,这是怎么了,丫头们惹你生气了,你只管撵了出去就是,何必和她们置气呢……”
齐雪怡一看见她,眼睛就红了,“奶娘,怡儿伤心。”
吴妈妈眼见得齐雪怡委屈地红了眼,心疼地替她拭泪,“我的好夫人,这是怎么了,和奶娘说说。”
心底却知道,大约是因为昨晚上靖王又宿在宁思阁的事情。
果真,齐雪怡张口就骂,“那个可恶的贱人,不知道使了什么狐媚手段,让王爷又宠爱了她,这两月来,王爷大多都在她哪儿……贱人……”
大约是心底愤恨太深,声音便不由自主地提高了,慌得吴妈妈急忙捂住了她的嘴,“低声低声,我的好夫人,须知隔墙有耳,莫要被人听去了,切莫让那喜欢嚼舌根的,把闲话传到王爷那儿,坏了王爷对夫人的印象。”
“我才不怕呢,我怕什么,我说得是实话,要不是她使了狐媚手段,王爷怎么会又去宠爱她……”齐雪怡说得咬牙切齿,到底,也还是怕被人听见,压低了声音,脸上狰狞神色,却更明显了。
本来失了宠的人,却忽然间又有了许多宠爱,这……太奇怪了,不知道那个表面上看起来天真的贱人,是怎么勾引王爷的。
“夫人自然是不怕的,只是最近家里风闻柯夫人的三哥将要外放,去得地儿恰好是老爷任职的地方,虽则柯家三少没有老爷的官职大,但是柯家如今圣眷正隆,皇上对柯家亲厚,柯家大少更是入阁了,所以尽量不得罪罢了;若柯家想要自家三少升官,那少不得就要让他做些政绩出来……”
“老爷作为柯家三少的上峰,柯家三少的政绩,他自己占了大头,可老爷御下有方的贤名也是得了的,到时候也会老爷高升的,您就吹吹枕边风,为老爷谋个能提靖王分忧的差事,到时候靖王倚重老爷,必定会对夫人更是疼爱,夫人您的身份就越发贵重了……若能生个一男半女的,还怕什么……”
吴妈妈把道理掰开了揉碎了给齐雪怡讲,齐雪怡虽然心底对柯蓉占了靖王的大宠爱耿耿于怀,可她也不是蠢人,自然能理解吴妈妈的话,一番咬牙切齿之后,低哼一声:“使人留意着点,看王爷这次差事办好之后,皇上怎么安置王爷,到时候,再寻摸着,给父亲换个好位置……”
这话说得,就像是皇上和靖王都会乖乖听她摆布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