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的眼睛,黑漆漆的枪口,阴恻恻的笑容。
林扬将枪口指在沙仁的胸口,脸上笑得那叫一个得意,他痞气十足道:“沙仁老兄,对不住了,五亿实在不是个小数目,足够我花一辈子的。”
沙仁眼睛早就红了,不知道是因为气的,还是替林扬感到伤心,替自己曾经认为最真挚无价的兄弟情谊感到伤心。
他阴沉着脸,眉头紧紧皱成一团,可是牙却咬得很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白菜等人不干了,一个个指着林扬破口大骂:
“我真是瞎了眼,拿你当大哥看。”
“林扬,你太让我们失望了。”
“钱是你爹还是你妈?为了钱你连兄弟都不要了,连国家也可以背叛?我真特么的瞧不起你。”
“人各有志,你有你的选择,我们不干涉,可是你做事也太特么不地道了,竟然拿我们的命去换钱?”
“林扬——我要宰了你!”
所有人指着林扬大骂,唾沫星子都快要把人淹死了。
如梦盯着林扬那张笑眯眯的脸,不说话,她其实不相信林扬会是这种见利忘义的小人,可事实就摆在眼前,又叫人不得不信。
金舒姬早就懵了,她一个弱女子管不了什么兄弟情义,也顾不上国家大义,她只关心自己那两亿酬劳是不是已经成了泡影?
“完了完了,一切都没有了,我这趟算是掉进狼窝里,出不去了。”金舒姬一脸绝望,双腿一软,竟然直接瘫倒在地。
有个小喽喽兵给老大搬来一把椅子,察木沙老神在在坐在上面一口一口的抽着雪茄。眼前十个中国特种兵已经红着眼睛叫嚣开了,可是他却不紧不慢,
比看戏还悠闲。
简叔站在察木沙身侧,不停的给老大扇扇子,催促林扬道:“快开枪吧,这大热天的,把事情解决了咱们好进屋里喝冰镇的啤酒去。”
林扬挑了一下眉毛,没理会简叔,对察木沙道:“这营寨里这么干净,不该沾上不属于这里人的血。我带他去树林里,顺便给狼送点吃的过去。”
这意思是说,他可以杀掉沙仁,可是他想在树林里动手,免得弄脏了营寨。
察木沙天生多疑,又是个成了精的人物,早就料到林扬可能玩猫腻。他带人进树林,要是他把沙仁给放了,岂不是留下后患?
心里这么想,可是这话他绝对不会说出来。察木沙对简叔吩咐道:“派两个人去帮帮林扬,万一这个特种兵想逃,就一枪崩了他。”
说完,察木沙看着林扬道:“老弟,就按你说的办,带他去树林吧。”
表面上是为了帮林扬的忙防止沙仁逃跑,实际还不是为了监视林扬的一举一动。
可是林扬不在意,他知道察木沙根本不可能完全信任自己,派人跟着再正常不过。
他冲着沙仁笑笑,用枪指着他道:“走吧。”
几分钟后,两人来到山脚下的树林边上,后面两个喽喽兵端着冲锋枪跟着,一步不离。
林扬知道,这一枪是必须得开了,不管他有多么不愿意杀自己人,可是为了取得察木沙的信任,沙仁,必须死。
“你准备好去死了吗?”林扬问。
“没有。”沙仁说道:“我还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林扬嘴角一勾,邪笑着,手指一动已经将枪的保险打开,枪口对准了沙仁的胸口。
他说道:“有问题,留着,去地狱问阎王吧。”
砰——
这一场枪响惊到了树林里的小鸟,一阵扑愣愣的声音过后,林扬和两个小喽喽兵返回到营寨。
白菜如梦等人难以置信的看着林扬。
看着他微笑着走回来,脸上带着胜利的喜悦。
看着他一步步从他们身边走过,直接走到了察木沙的面前。
看着他把枪递给简叔,证明自己真的开了枪。
一个小喽喽兵在简叔耳边说了些什么,简叔又原原本本的在察木沙耳边重复一遍。
听完之后,察木沙露出了满意的笑意。
“好,林扬兄弟够爽快,走,我们到里面喝啤酒去。”察木沙搂上了林扬的肩膀,两人肩并着肩,亲如兄弟。
林扬摆摆手,道:“等等,还有一件事要做。”
察木沙一愣:“什么事?”
林扬走到白菜等人面前,面对着这九个特种兵恶狠狠要吃人一般的眼神,林扬却始终微笑着,笑得吊儿郎当,笑得很无所谓。
可他越笑,九个大兵就越恨,一个个腥红着双眼咬牙切齿。
林扬先来到白菜身边,从他后腰上取走一把小巧的手枪,说了句:“别那么瞪着我,这世界自古就是弱肉强食,这个道理你们应该比我更懂。”
接着,他走到木耳面前,在他的裢脚里拔出一把军刺,说了句:“要恨,只能恨你们自己太容易相信别人。”
从木耳朵的袖子里翻出两把匕首,又说了句:“都感谢我的不杀之恩吧,别忘了,你们现在还活着。”
林扬每走到一个人面前,一定能将这人藏得很隐秘的武器翻出来,就连如梦藏在手里的两把弯刀也能被他搜出来。
转眼间,九个大兵加上两个姑娘,彻底成了手无寸铁之人。
所有人气得牙根痒痒,恨不得把牙咬碎。相比起林扬此时的所做所为,察木沙在他们心中的恨已经算不上什么了。
“妈蛋的,我要杀了林扬!”
“林扬,你不得好死——”
“沙仁,把沙仁还给我!”
“林扬,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此时再喊已经没用,白菜等人早就被喽喽兵们给带进地牢。而此时,林扬与察木沙正坐在一张方桌前大口大口的喝着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冰镇啤酒,室
外接近四十度的高温能把人热死,坐在阴凉通风的屋子里喝上一口啤酒,那滋味,简直太舒服。
房间是木桩和草席搭建而成,四四方方一个大房间,南北通透,凉风习习格外舒服。
材料简单,可是内设却不简单。
地上铺着欧洲空运来的花式地毯,一张四方小桌,没有沙发,只有四张靠椅,就连靠椅上的垫子也是从欧洲皇室里才看得见的高级货。
小桌上摆着酒,两个大扎啤杯子,几样小菜,林扬一杯一杯喝着,察木沙开口了,问简叔道:“人关在哪了?”
“跟黑熊一样,关在地牢了。”简叔道。
察木沙笑了笑:“小心提防着点,别叫人劫了狱,到时候我们人财两空,这笔买卖做得可就不划算了。”
这话是说给简叔听的,可实际却是在警告林扬什么。
林扬不动声色,一口一口继续喝着,好像没听见察木沙的话一样。
简叔跟在察木沙身边很多年,对这个心思缜密的大老板他心服口服。别人能想到的,他也能想到,别人想不到的,察木沙照样能算计到骨子里,能把对
手算计得毛都不剩。
他自然知道察木沙刚才那句话是别有用意,故意说给林扬听的。
这时,察木沙对林扬道:“老弟,来,我敬你一杯,谢谢你。”
“理由。”林扬道。
察木沙“哈哈”大笑两声,道:“这还用说吗,要不是你,那十个中国特种兵有可能再把我的老窝给端一次。你可不知道,这些年我的生意越做越大,
钱越赚越多,各国公安就开始看我不顺眼了,非要把我往死里整。实话跟你说,这几年我没少跟美国特种兵打交道,还有英国的,法国的,等等等等。
可是最让我头疼的还是你们中国军人,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察木沙灌了一大口酒,接着又抽了一口雪茄,冲着林扬挑起大拇指道:“厉害,中国特种兵,最厉害,我佩服!”
林扬嘴角勾起,笑了笑,没接话。
察木沙继续说道:“所以,当我听说有十个特种兵进了我的营寨的时候,我当时汗毛都立起来了,我跟简叔说,完了,中国军人一来,我肯定又得损失
一票人马。”
“结果呢?”
“哈哈哈——结果,你林扬突然冒出来,说要跟我谈生意,我一想,成,不管你要多少钱,我都给。用你们中国人的话来说,这叫——破财免灾。”
林扬又笑了:“你还真了解中国文化啊。”
“那当然,知己自彼,才能百战百胜。”察木沙笑得猖狂得意。
停顿一下,察木沙看着林扬道:“不如,我们再谈一笔生意,怎么样?”
“好啊,谈呗。”林扬淡然一笑,等着他开口。
察木沙点点头:“好,我就喜欢你的痛快劲,搞得我都不想杀你了。”
“你要杀我?”林扬脸上没有半点生命受到威胁的恐惧,反而笑得很无所谓,笑容里有不加掩饰的不屑。
察木沙道:“你用十个特种兵跟我换五亿,我再用你的命,把这五亿拿回来。这笔买卖你不吃亏,你一条命,顶上别人十条命,我已经给足了你面子。
”
林扬却根本不领情,阴着脸,笑得玩味,他盯着察木沙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要是,我不给呢?”
察木沙夹着雪茄烟的手一顿,冷冷的盯着林扬。
两个人的眼神瞬间碰撞出无数火花,气氛陡然升级,紧张,似乎战火一触即燃。
简叔一只手放在腰后,他的腰时随时都别着一把勃郎宁手枪,防身,必要时也可以护主。
林扬不说话,察木沙也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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