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也许是这个样子。
张天年还不确定自己儿子的死到底是谁干的,就干脆把曾经得罪过儿子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记上一笔账。他找人跟踪他们伺机干掉,这其中就包括
林扬一个。
这也不是没可能。
反正不管怎么说,林扬知道跟在屁股后头这位不敢露头的家伙铁定不是自己的粉丝就是了。
——要提防。
林扬开车继续前行,不走光明大道却只往偏僻的小路上行驶,而且车速时快时慢。在林扬的有意“引导”之下,一辆红色法拉利“脱颖而出”,尾随不
放。
几乎绕了半个清岛城,林扬的车子最终在一处偏僻的堤坝上停了下来。
冬天风大,堤坝边上就更是冷风凛冽,真正如刀子一般割在脸颊,生疼。
林扬下车,把外套上的帽子蒙住头,转过身,背对着风靠在车身上。他的目光盯着来时的路,很快,一个红色小点映入眼帘,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红色法拉利车速很快,一个漂亮的甩尾后这个动感十足的“小家伙”停在林扬面前,车门开,一个漂亮得过分的男人戴着墨镜从车里下来。
纯白色的羽绒服,白色裤子,白色骚气十足的尖头皮鞋,擦得锃亮。
干净的男人再穿上一身无比耀眼的行头,回头率绝对百分之二百,更何况陌千寻这家伙的皮肤保养得比女人还好,雪白,平滑,吹弹可破。
遇上凛冽的寒风,陌千寻嘴角微撇了一下,然后变戏法似的手上多了一个白色口罩蒙在脸上,所以当下他就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全身雪白,一双黑
而亮的眼睛冒着鬼魅的光芒,乍看上去像雪地里跑出来的鬼。
在看到这个“怪物”的时候,林扬笑了。貌似是自己有些多心,原来这几天跟在自己身后的是这个家伙。
“你跟踪我?”林扬问。
“跟踪?”陌千寻很认真的想了想。
他开着车子本来是要去参加一个朋友的生日聚会的,不过在路过清大校园时,他看见林扬的车子驶出来,巧的是,他正与自己这辆十分拉风的红色法拉
利擦肩而过。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没错,陌千寻只是多看了林扬一眼,他心里这火气就压抑不住的往上拱。
因为张胜然的关系,陌千寻觉得林扬就是自己的眼中钉,而且是那种不除不快的存在。
张胜然突然失踪数日,连个音讯都没有,外界的传闻五花八门,有人说他已经死了,有人说他与林扬的争斗失败没脸在清岛待下去所以悄无声息的去了
国外,甚至还有人说他被一个超级超级超级有钱的富婆给包养,成了笼中的金丝雀。
可是陌千寻觉得没那么简单,张胜然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他去了哪里别人或许不知道可是他不会瞒着自己。搞不好,是被人蓄意谋害,而且凶手很可能
就是林扬。
“不,一定就是他。”陌千寻在心里这样想着,手上方向盘一转,就跟上了林扬的车子。
路上的车子很多,陌千寻几次想要超车追上林扬都没能成功,只能一路跟着。林扬的车速时快时慢,无奈陌千寻就是心有余而“路”不足,愣是没追上
他。
几乎跑了半个清岛,好不容易路上的车子越来越少,他这才发挥出法拉利的优势,一路狂奔追到了这里。
陌千寻挑着兰花指瞪着林扬:“跟踪就跟踪,随你怎么说好了。”
“嗯?”林扬微挑了一下眼角,心里疑惑顿生,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陌千寻慵懒的靠在红色车身上,白与红就像白与黑一样,是永远的经典搭配。不得不说,这个美得过份的男人一身白衣往车身上一靠的时候,竟然给人
十分惊艳的感觉。
他特么拉风了。
林扬摇摇头,可惜,就是看起来少了点阳刚之气。
陌千寻目光灼灼的瞪着林扬,问:“张胜然在哪里?”
“我不知道。”林扬的确不知道,因为他可没法确认那个叫张胜然的家伙到底陈尸海底还是进了鲨鱼的肚子里。而且他更不知道,是进了一只鲨鱼肚子
,还是很幸运被装进了几只鲨鱼的肚子里。
这个问题可真难回答。
林扬遗憾的摇摇头,他也只能回答“不知道”几个字。
陌千寻嘴角一撇:“你不知道?你会不知道?别蒙我了,一定是你叫人杀了他,不然张少怎么可能多日来没有音讯,而你却活得这么潇洒?”
林扬觉得莫名其妙:“你有病?”
“你说什么?”
“我说,你——有——病!”
“你才有病!”陌千寻挑着兰花指气得真哆嗦,这个家伙怎么一上来就骂人呢?
林扬知道他心里一定有疑问,大大方方的主动解释给他听:“我活得潇洒不潇洒跟你的好基友失踪有什么关系?他失踪不失踪我都一样红尘作伴活得自
由自在潇潇洒洒的好吗?另外,我警告你一点,饭可以乱吃但是话可不能乱讲——你上过学吗?”
“啊?”陌千寻被这个貌似八杆子打不着的问题给问懵了。
林扬双重复一遍:“我问,你上过学吗?不是文盲吧?”
“你才是文盲,你全家都是文盲!”陌千寻再次哆嗦起来,这已经是林扬第二次骂自己了,他必须回击。
林扬却是一副淡然模样很随意的摆摆手:“别激动别激动,你不需要用这么激动的方式证明自己上过学,不然很容易给别人你在心虚的错觉。”
“——”陌千寻无言以对,他突然意识到在林扬面前,自己的嘴皮子真是不利索。
林扬接着说道:“好了你别打岔,我们拉着刚才的话题说。”
陌千寻委屈得不行,咱们到底是谁在打岔?
林扬说道:“既然你上过学,一定听过一位伟人说过这样一句话——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所以我要好好的问问你——你哪只眼睛看到你的好基友是
被我杀死的?”
“可是——可是——”陌千寻干张嘴说不出话,可是了半天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林扬。
这种感觉很奇怪,他明明心里面已经想好了该从哪里作为切入点去反驳林扬,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找不到合适的词说出来,甚至好像连基本的组织语
言的能力都丧失了。
“就算不是你杀了他,那你一定知道内幕。”陌千寻决定来了胡搅蛮缠。
林扬笑了:“有证据吗?没证据的话可不能乱说。”
“我是没证据,可是我敢认定,这事一定与你有关系,你敢承认吗?”陌千寻双手插腰,头微微昂起,好像是一只骄傲的公鸡,而林扬就是自己的手下
败将。
他挑衅的瞪着林扬,高傲中带着女人的阴柔,漂亮的双眼里除了不屑与冷漠,竟有三分杀气毫不掩饰。
可惜,他的杀气在林扬眼里就如同一根刚刚冒出尖来的小嫩芽,根本不堪一击。
林扬根本不鸟他,没意思,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
他把这辆红色法拉利引到这里来无非是想看看跟踪自己的人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既然现在真相出来了,他也完全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
浪费时间。
林扬转身准备上车,陌千寻突然大吼一声:“还没给我一个交待,你不能走。”
“交待?”林扬笑了:“我需要跟你有什么交待?”
陌千寻不紧不慢的走上前:“上次,我化妆成一个老人故意去你的车前碰瓷,想不到你那么快就把我识破了,说明你还有点本事。”
“是你的本事太弱。”林扬毫不客气,只讲实话。
陌千寻这回真生气了。
他几乎绕了半个清岛跟着林扬的车子来到这里,车里的油都快烧干了他都不在乎,只想从林扬嘴里要一个答案。张大少的事情与他无关,他就放他走。
若是与他有关,他定要他一命抵一命。
站在寒风里冻得瑟瑟发抖,林扬两次骂自己他没生气,聊了半天仍然一无所获他还是不生气,可是林扬这一句话却让他气得不轻。
“我本事太弱?笑话,你知道我这障眼法是跟谁学的吗?我三岁就去了岛国,六岁跟在一个老先生屁股后头跑跑颠颠,亲眼目睹老先生一身让人叹为观
止的真功夫。真正的想要什么就能变什么,想化身成谁随意可信手拈来,想让你转身在哪个场景中不用道具不用布景让你一秒钟身临其境,简直就是神
功。到了十岁那年我才知道岛国有个雾影神功,而这个老先生是唯一一位传承人,至今有亿万人抢着拜他为师。”
说到这里陌千寻停顿一下,相当骄傲道:“老先生谁也不收,单单就看中了我。我跟在老先生身边一学就是十五年,几乎将他毕生的本领都学到了手。
反正现在没第三个人,我不怕坦白跟你讲,只要你敢想的场景,我现在立刻可以让你身临其境,就算你说某个大明星是你的梦中情人你想对着她撸一管
,我也保证能把她大变到你面前让你摸都不成问题。哼,上次要不是警察来得太快,我看你真就被我哄得一愣一愣的,到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怎
么样,现在还敢说我本事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