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胜然眼里闪着杀意,脚步“噌噌噌”快得惊人,十多米的距离他几秒钟就跑到跟前。一个没有功夫的普通人能快到如此地步可想而知他心急到何种程
度,他急着杀人!
正当他的手臂只差一点点就要将这个女人紧紧搂住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突然蹿出来一个瘦成纸片一样的弱小女人。
那女人双眼微眯,一张小嘴紧紧闭着,脸色深沉。她与她的主子一样面无表情,眼里心里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这个已经发了疯的男人。
她脚步在地上一点,整个身子腾空而起,在半空旋转三百六十度,落地时脚背“砰”一下正中张胜然的肩膀。女人旋转的速度快,腿上力道惊人,这一
脚下去张胜然当场一个趔趄重重倒下。
一招制敌。
女人稳稳落地,目光并不看被自己一脚踢倒的男人,反而看着主子,问:“要解决他吗?”
潘依航头也不回,声音却很落寞一点也不像潘家大小姐曾经的嚣张跋扈:“曾经相爱一场,就算不能白首,至少不要做仇人。我们走吧。”
如梦瞥了痛苦倒地的张胜然一眼,眼里尽是鄙夷。她转身跟在主子身后朝涯下走去,可是刚走了两步,她突然毫无征兆的猛一转身,与此同时手掌一翻
手上莫名多了一把黑钢打造的锋利匕首。
噗——
匕首刺进肉里,鲜血如泉涌。
潘依航也被身后的响声给惊到,回头一看,张胜然胸膛上插着那把黑钢匕首,痛苦的再次倒下。而他的脚边,还有另外一把刀子。显然,他心有不甘准
备拿刀子行凶,幸好如梦反应快,他的计划并未得逞。
“你只会干这种背后偷袭的事情吗?”潘依航心里仅存的那一点点对他的留恋终究化为泡影,这一句话之后,她再无话可说。
啪啪啪——
有人鼓掌,长生涯上又来了两个人。
潘阳一身白色休闲装,身上披着白色羽绒服,嘴上叼着一根雪茄烟。他一边走一边鼓掌,脸上带着微微兴奋的笑意。显然,在他眼里,长生涯上这一幕
早就在他预料之中。
而在他身边,一个英俊潇洒的男人一身黑色西装,外面裹着一件黑色羽绒服,脸上同样带着笑。
张胜然看着这两个男人,联想到了黑白双煞,太特么像了。
张胜然笑了,笑得极张狂:“想不到,你们竟然走到一块去了。我可不可以用‘狼狈为奸’来形容你们?”
“啧啧啧!”潘阳摇头叹息:“我说准妹夫,都到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这么自以为是?你认为,凡是与你作对的人都是坏蛋?凡是顺从你的人就都是好
朋友?”
“哥——”潘依航目光冰冷的看着潘阳。
“哦,sorry,sorry。”潘阳赶紧改口:“看这形势,你们一定是已经分手了。那我就不能称呼你为准妹夫了。那就叫——”
潘依航对此不感兴趣,转身走到一边,意思很明显,接下来再发生任何事情都与自己无关。
停顿片刻,潘阳玩味道:“叫张大少吧,别人不都是这么称呼你的吗!对不对?”
张胜然不语,他看了看一身黑衣的林扬,又再次将视线转到潘阳脸上:“潘大少,前几天我们还在一起讨论怎么能让林扬这家伙一无所有,转眼间你们
就走到一起来对付我,这可太让我意外了。潘少难道忘了在美国的时候他是怎么让你不痛快的?你不是也一直有心想除掉他吗?怎么,这么快就被他收
买了?还是你在玩谍中谍?要是这样的话,那林扬,你可要小心了。潘大少今天能背后捅我刀子,谁知道他将来会不会再捅你一刀。”
林扬笑而不语,那表情正如刚才潘依航的表情如出一辙。
张胜然嘴角阴恻恻的笑着:“看看,连笑容都一模一样,说你们两个没关系,谁信?”
潘阳目光诧异的看了看林扬,又看了一眼面朝大海好像无比寂寞惆怅的妹妹,心头有一百个疑问瞬间闪过。
不过他没多纠结,就算林扬真与自己妹妹有一腿,那倒正合了自己的意。天下帅哥不难找,有钱的帅哥也不少,可是像林扬这种潜力股就太难得了。长
得帅身材标准不说最重要人家有一颗别人没法比的超级大脑,自己肯定甘拜下风,像张胜然这种就更是仰望才行。这样的人才想拉拢都来不及,怎么会
阻挡他靠近?
可惜,这个道理他明白得晚了一点。好在他最终明白过来了,只是,张胜然这个蠢货到现在仍然执迷不悟,誓死要与林扬为敌。
那简直就是找死。
潘阳狠狠抽了一口雪茄,一口烟吐出去全被逆风吹到脸上,把自己呛个正着。
“行了行了,说那些个臭氧层子有啥用。”潘阳走近几步,蹲下来更近距离的看着张胜然那张气到扭曲的脸,说道:“不错,之前我们确实商量过一起
对付林扬,而且只差一步我们就可以实施计划。可惜你知道问题出在哪儿吗?”
“哪儿?”
“就出在你自己身上。”潘阳慢慢悠悠说道:“你想借潘家的力量灭掉林扬,可是你又不舍得下本钱。潘家又不是观音菩萨,怎么可能免费给你服务?
我们是商人好不好,商人就要讲究个利益。你给了吗?”
“我答应过跟你合作。”
“那又怎样?你仅仅只是答应而已。而林扬不一样,他已经让我切实的看到了利益。”
“什么利益?”张胜然对此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利益让你可以不计前嫌与他站到同一战线上?”
潘阳不无得意,笑道:“张天年一生的血汗,就是我可以得到的利益。”
“什么!”张胜然傻眼了,他知道因为自己的原因导致张氏集团目前出现了重大的资金缺口,父亲张天年带着整个集团的人正在四处筹钱,想尽一切办
法弥补这个缺口。
然而他们一定不知道,就在这个时候,一只狼正虎视眈眈盯着张氏集团。
猛然间,张胜然明白一件事:“我爸去美国谈判进行得非常不顺利,如果我猜得没错,也是你们潘家故意拖住他的?”
“没错,你总算聪明一回。”潘阳笑道:“如果不这样,你又怎么能轻松拿走那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喂给林扬吃?如果这百分之四十的股份不被林扬吃掉
,安氏集团的股价又怎么会飙升那么快?这一切都是有着连锁反应的,你没意识到那就只能说明你目光实在短浅,怨不得别人。”
“卑鄙!”
“不不不,这不叫卑鄙,这叫手段。”潘阳摇着一根手指:“这是从你身上学来的。”
张胜然紧紧闭上眼睛,心里有一万头草泥马飞奔而过。他没有想到,自己一步步就这样走进了林扬的圈套,他输掉的不止是安氏集团那块肥肉,更连父
亲张天年一辈子辛苦打下来的家业都悄无声息的送到了别人的手上。
而这一切,张天年还一无所知,毫无察觉。
可怕,这才是真正可怕的事情。
张胜然睁开眼睛看着一句话不说的林扬。他知道,以潘阳的智商根本想不到这么周全,他不过是个执行者罢了,真正的策划者,是这个一身黑衣,沉稳
淡定到让人发指的人物。
“我太低估你了。”张胜然声音颓废,一脸的不甘与无奈。
潘阳将嘴里的雪茄塞到他嘴里:“剩下的事你们聊吧,抽根烟顶顶,不然我怕你承受不住。”
张胜然还在琢磨潘阳这句话的含义,他已经起身走远了。
反而林扬一步步走近,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还记得郊外小院的私房菜馆吗?那里的主人姓陈,他有一个贤惠能干的妻子,我们称呼她为桂花嫂子。他
们有一个正在读初中的女儿,还有一个年迈的老母亲。”
“我不认识他们,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张胜然将脸撇到一边,狠命抽着雪茄。
插在胸口的这一刀太深,疼得要命,不抽根烟顶顶恐怕真的扛不住。
林扬看出他心里在想什么,淡淡说道:“放心,如梦下手很有分寸,这一刀没伤着要害,你死不了。”
接着,他说道:“你确实不认识陈大哥和桂花嫂子,因为像你这种生活在上流圈子里的公子哥,哪里会认识那种普通阶层的劳苦大众呢?他们太普通,
普通到根本不值得你看一眼。可是,即便他们再普通,也是两条鲜活的生命,你不该派杀手杀了他们。”
“我没有派杀手杀他们,那次是冲着安若素去的。”张胜然脱口而出,话音未落他已经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他紧紧的盯着林扬,眼神之中的恐惧无所
遁形。
林扬微微一笑:“放心,我身上没有录音设备,你说一万句这种话我也不会拿来当证据。”
张胜然松了口气,可是紧接着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那天你派杀手去杀安若素,可是陈大哥和桂花嫂子却成了受害者,他们倒在血泊里的样子我至今还记得,那么悲惨。他们脸上的恐惧与不安还没退去
,人就已经死了,留下一个可怜的女儿,和一位需要照顾的老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你恐怕一辈子也体会不到这种凄凉与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