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若至的惨叫,在档案室里回响。
“放开我的小弟弟!干!第二次了!沙杯,沙杯,快过来!我撑不住了!”
他的四肢必须撑着周围的岩壁,才不会掉到下方的蛇群里,根本没有别的办法反抗。
于是玩家若至只能使劲抖着身体,希望能把咬住突起的蛇人甩下去。
但蛇人的尖牙又长又坚硬,这么做毫无作用。
“沙杯,我快死了!”
“把手给我!”玩家沙杯向洞里伸出手。
若至咬着牙向上伸出手。
他突然感觉双脚一滑,还没拉住沙杯的手,就向下跌落。
两只手,只差了一点,就能碰到。
两双眼睛,直直地盯着对方。
真可惜……
玩家若至不由想到,如果这是那种爱来爱去的肥皂剧,那这一幕,就是一对恋人天人永隔。
以死亡来煽情,赚足观众的眼泪,这可是电视编剧的拿手好戏。
在失重的那一瞬间,他甚至想好了煽情的台词。
“沙杯,放手吧,再这样下去,你也会掉进洞里的!”他会这么说。
“闭嘴!”玩家沙杯双眼通红,“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一定!”
两只手,因为承受不住一个人的重量,而逐渐松开。
“若至!”玩家沙杯大喊大叫,“不要离开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而他会满目深情:“放手吧,沙杯。生命的最后一刻有你在,我已经很满足了。”
“若至!”
在玩家沙杯绝望的眼神中,两只手彻底松开了。
他的挚爱,若至,掉入深渊,从此生死相隔。
若至的最后一句话,是在失重中那一句深情又充满遗憾的“我爱你”。
洞口上传来了玩家沙杯悲痛欲绝的喊叫和哭声。
他似乎在说:“你跳,我也跳!”
作为三流恋爱电视剧台词,只要把脑子扔掉还是挺好看的。
由于过于投入,玩家若至不自禁地把自己的妄想台词说出口:“沙杯,我爱你!”
洞口上的玩家沙杯脱口而出:“若至,你是不是小头被咬了,大头也不行了?这么长一条蛇咬在你的下半身,感觉就像你的*长得比腿还长。”
如此粗俗,如此冷嘲热讽,生殖器挂嘴上的言语,一下子把玩家若至从妄想中唤醒。
这不是三流恋爱电视剧,不是一男一女,不是什么生死危机。
这只是一个邋遢又低俗的男人,满脑子黄色废料,准备给他的好兄弟收尸。
对此,对于这个男人,玩家若至只有一个词评价他。
正如这个男人的昵称。
“沙杯!”
随着最后一声悲凉的怒吼,玩家若至被淹没在冰冷蠕动的蛇躯中。
狼哥和老兵们到了。
小呆拿出发光球玩具,向洞里洒下。
微光显现出下面的地形,也是和档案室一样四四方方的混凝土建筑。
“结构图里没这个地方!”小呆说道。
“下面的蛇怪不算多,我们下去。”狼哥拿着枪一跃而下,老兵们紧随其后。
在蛇群中,玩家若至的生命值还未归零,但也快了。
他只有一条手臂露在外面,无力地摇摆,身体正遭受大力蛇躯的绞杀。
“沙杯,我干你唔!唔唔!”
他刚说出一句脏话,就又被蛇躯缠紧。
砰砰砰!
枪声大作。
这个隐蔽的地下空间,绝大部分蛇人应声而倒。
狼哥对准蛇人的头部,连开三枪。
缠住玩家若至的蛇人身躯,终于松弛下来。
【生命值:1】
“差点,差了一点就死了。”玩家若至慢慢爬出来。
他一边爬,一边还在观察旁边的环境。
若至可不想重蹈覆辙。
上一次以为脱险了,结果半边蛇头咬住了他的小弟弟。
“我准备好了,狼哥。”玩家若至闭上眼睛。
手起,刀落。
死死咬住的蛇头,和一部分变成光点的肢体洒落出去。
他把痛觉调到了最低,身体上只有一点点刺痛,但心理上的痛苦,无人能懂。
玩家若至睁开眼睛:“哪个傻叉在档案室里挖了一个洞?这又是哪里?”
……
“救命药,都是救命药!”一个难民在洞口上通过绳索爬下来。
手电筒的光,在这里照来照去。
“这会有多少?”另一个难民激动地说道,“这么多药,就算避难所的每个人都打一针,那也够了!”
“呵,这说明我们是对的,那些人,特别是那个疾控中心主任,都想着把这些药贪掉!不就是被石头砸了一下嘛,闹得架势像要死了一样。还搞特殊。我们旁边,不是有两个人因为去拿药被枪干掉了?”
“嘘,这可不能说,”一个难民说道,“现在,他们站在我们这边。”
新挖的洞口上,一个人探出头。
是那个文艺兵将军。
他问:“下面有吗?”
“有!”
“快,下去搬!记住了,一人只打一针,没有畸变症状的,就不要浪费药了。”
一个士兵有些犹豫:“将军,主任说过,这些药除非到了生死关头,要不不能注射。”
“生死关头,什么是生死关头?”文艺兵将军压低声音,“连里总共才一百多号人,大部分都感染了,症状一天比一天重。我们要是倒了,说去管那群没脑子的刁民?要我看,现在就是生死关头!”
在他看来,储液管里的粘稠液体,就像在发光。
“我先来。”
文艺兵将军,拿起注射器,看了看自己的左手。
整只左手,都发红发肿。
他一针打下去。
“好了,一个个来,每人一针。”
“将军,有不少难民过来了。他们在档案室门口,说也要给他们注射救命药!”
“谁透露的消息!”文艺兵将军怒斥道,“把他们赶走!”
过了一会儿,报信的人回来了:“将军,我们即使开枪,他们也不走了。”
文艺兵将军干脆破罐子破摔:“那这样吧,挑一些畸变严重的人,先打一针保命。至于主任?他就好好养伤吧。”
难民们露出笑容。
他们一个接一个,喜滋滋地给亲朋好友注射“救命药”。
淡黄色的黏稠药液,从注射器的针筒里缓缓压入人类的血管。
那些特殊的成分,随着血液,流动到全身部位。
“住手!都停下,都停下!咳咳!”
疾控中心主任脸色煞白,在一个兵的搀扶下缓缓走来。
当他听说人们大规模注射原始特效药的消息,气得差点脑溢血。
“主任,你来了,”文艺兵将军露出虚伪的笑容,“你这伤势,可得好好养养。这些东西嘛,你放心,我会管的。”
主任睁大眼睛,食指牢牢指着文艺兵将军:“你,你们,你们都会后悔的!”
他的全身都在颤抖:“咳咳!都会后悔的!”
疾控中心主任,就这么直挺挺地倒下。
难民们可不在意这个他们眼中的恶人。
看到主任倒下,他们还挺开心。
可是——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主任一再强调的副作用,被他们抛在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