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露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清蒸丁桂鱼、干烧水晶海参、香芹炒猪腰、姜葱炒肉蟹、蒜茸炒白菜、香芹炒猪腰、扒牛柳、全鸭汤、此外,还特意摆上了一瓶五粮液,她和妹妹宁霜也陪着喝了点红酒,脸上红艳艳的,显得格外娇媚动人。b
与精美的菜肴相比,桌边的这对千娇百媚的姐妹花,更让人食指大动,无论是珠圆玉润的姐姐,还是娇憨可人的妹妹,都让王思宇倾慕不已,只可惜,两人身份特殊,王思宇即便是有些想法,也只能深埋在心里,没有表现出半分的轻佻。
晚餐后,坐在沙发上闲聊了一会儿,王思宇便起身告辞,离开了别墅,打车回到家中,第二天上午,接到市委书记尹兆奇打来的电话,两人一起去了郊区,打了场高尔夫球,在轻松愉悦的气氛中,对于一些共同关心的问题,坦率地交换了意见。
在言谈中,尹兆奇透露出一个重要的信息,他到渭北,只是过渡性质,也许,用不了一年半载,就要离开,而尹兆奇现在最为关心的问题,是在换届中,于系所持有的立场,他详细阐述了五号首长的一些执政思路,希望能够得到于系的大力支持,从而在换届中压倒政敌,占据上风。
其实,王思宇对于林书记是有所耳闻的,他本身是何系的重要骨干,但在进入最高层后,与何系大佬之间的关系,变得有些紧张,尤其在最近两年间,他推行的一些政策,隐隐伤害到了何系的政治利益,引起了何系内部一些干部的强烈反弹,因此,此次换届,他也承受着极大的压力。
只是,于系与何系之间的关系,在几大派系之中,还是比较稳定的,互动也相对频繁,虽然没有结成盟友,但在彼此有需要的时候,还是能够提供一些必要的支持,如果在这个时候,贸然选择支持林书记,对于系而言,是要冒着一定政治风险的。
当然,风险越大,回报越是丰厚,在换届前后,各派系都会加紧运作,争取在新一轮的人事布局当中,占据主动,于系的根基是在京城,自从渭北丢了之后,元气大伤,影响力也削弱许多,在这种情况下,林书记递过的橄榄枝,还是要慎重考虑的。
高层政治,涉及到方方面面的利益,错综复杂,极为敏感,对此,王思宇不愿发表过多的意见,只是,作为回应,他当即给财叔打了电话,把情况简单介绍了一遍,而财叔在请示了于春雷之后,给王思宇回了电话,表示可以试着接触。
当天下午,两人一起回到京城,去了于家大院,于春雷非常谨慎,没有亲自出面,而是借故外出,由财叔与尹兆奇进行了沟通,两人在书房里,密谈了三个多小时,直到傍晚时分,于春雷才从外面返回,热情地招待了尹兆奇,饭桌上,只是聊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并没有涉及到政治。
晚上七点半,王思宇陪着于春雷,把尹兆奇送到门外,握手作别,目送着奔驰车驶远,于春雷嘴角含笑,侧过身子,望着财叔,轻声道:“怎么样?”
财叔轻轻摇头,微笑道:“交换条件虽然很诱人,却有‘假道伐虢’之忧,林书记的诚意值得推敲,不过,如果加以利用,向何家施加压力,争取他们配合,还是可以做些文章的,短期内,应该保持接触。”
于春雷皱起眉头,淡淡地道:“林要是这个态度,连任很成问题。”
王思宇背过手,笑着提醒道:“可能,和另外两家已经接触过了,这次过来,不过是货比三家罢了。”
于春雷轻轻点头,做了个手势,三人就回到书房。
王思宇坐在沙发上,喝着茶水,听着两人交流,也对最近的高层政治,有些许的了解,这次换届前,表现出最大的特点,主要有两方面,一是地方派系的异军突起,对几大派系形成的挑战,是前所未有的。
另一方面,是‘条条’风光无限,有压倒‘块块’的趋势,多位大型国企的掌门人,都已在中组部的考察之列,将被派到地方,委以重任。
半个小时后,财叔起身离开,于春雷摘下老花镜,含笑望着王思宇,轻声道:“怎么样,最近在洛水,没有遇到太大的难题吧?”
王思宇点点头,微笑道:“还好,目前矛盾的焦点,主要集中在省里,洛水相对平静些。”
于春雷端起杯子,吹了口气,淡淡地道:“渭北那边,梁鸿达退下去,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不过,在新任省委书记的人选上,上面争议比较大,短期内很难达成共识。”
王思宇沉吟半晌,皱眉道:“最大的变数,就在于庒孝儒,如果拦不住他,渭北的棋局就会走死。”
于春雷笑笑,轻声道:“是有这种可能性,你要提前做好准备,上面争议越大,对于庒孝儒,就会越有利。”
王思宇叹了口气,微笑道:“如果他上来,我和陈启明就有出局的危险。”
于春雷放下杯子,含笑望着他,轻声道:“未必,上周三,他到京城开会,特意到家里坐了坐,庄省长对你的印象很好,评价也很高,抽时间,要过去拜访一下,你是晚辈,姿态太高不好。”
王思宇愣住了,半晌,才点点头,苦笑着道:“春雷书记,现在真是雾里看花,水中望月,一切都是模模糊糊的,有些理不清头绪。”
于春雷摆摆手,一脸慈祥地望着他,沉声道:“刚开始,都是这个样子,总要有个适应的过程,不要急躁,也别有负担,让你去渭北,主要还是为了锻炼,就算是受点挫折,也没什么。”
顿了顿,他又把身子向后一仰,摸着皮椅,语气温和地道:“你还年轻,要多看些书,充充电,最近有读什么书?”
王思宇微微一笑,轻声道:“经济方面的书籍比较多,偶尔,也看些杂书。”
于春雷点点头,笑着道:“要懂经济,但也不要局限在这个领域,经济学家的视野比较窄,只重分析,没有大局观,很少从战略高度来研究问题,容易陷入反复解释的境地。”
王思宇皱起眉头,迟疑着道:“在这方面,我涉及的比较浅,但通过调研和观察,总觉得目前宏观经济的运行情况,不太乐观,存在严重的产能过剩,以及滞涨的双重风险,如果不能及时做出调整,会使泡沫在高位破裂,这样的危害会很大。”
于春雷面色如常,淡淡地道:“你说的问题,中央早已注意到了,也做了相关的部署,在月初的政治局会议上,就已经定下调子,要着重调整产业结构,拉动内需,促进消费,把外贸驱动型的经济模式,转化为消费驱动,还可以通过鼓励民间投资,来解决这些问题。”
王思宇摸出烟盒,熟练地弹出一颗烟来,点上后,皱眉吸了一口,沉吟道:“过去盲目重视的数量,不注重质量,留下了很多隐患,就以现在的洛水为例,还在用钢筋水泥来拉动内需,到处都在搞大拆大建,房产价格还在持续上涨,形势不容乐观,要想调整结构,就必须先从房地产下手,拽不住这头疯牛,一切政策都会失效。”
于春雷摆摆手,微笑道:“房地产的比重这样大,不是短期内就能调整好的,而且,宏观经济遇到的困难,远比你想象中要复杂得多,这里涉及到大国间的博弈,我们也准备好了最坏的结果,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可以带着东亚地区国家的经济,一起实现硬着陆,届时,全球经济都会受到重创,西方国家的日子,也不会比我们好过。”
王思宇愣住了,半晌,才掸了掸烟灰,诧异地道:“有那么严重?”
于春雷点点头,表情凝重地道:“中美欧俄之间的关系,非常微妙,在近几年间,有矛盾激化的可能,无论在经济层面上,还是在军事层面上,都要做好准备。”
王思宇皱起眉头,默默地吸着烟,这番话给他带来的震撼,是前所未有的,也远超他的认知,本来,还想针对一些经济问题,进行讨教,这时倒没了心思。
于春雷笑笑,和蔼地望着他,轻声道:“很多东西,都是你目前没有接触到的,比如制造业面临的困难,不是靠政策就能改变的,有很多人都把罪责归咎到房地产上,这是片面的,因为,他们没有考虑到国际分工,现行的国际秩序,是由西方来主导的,这个秩序不打破,我们在很多问题上,就没有发言权,不公平的待遇也很难得到改善,他们会利用各种手段,来制造麻烦,限制我们的发展……”
王思宇很认真地听着,不时点头,目光落在于春雷斑白的双鬓上,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几分钟后,于春雷喝了口茶水,放下杯子,话锋一转,笑着问道:“小宇,昨天下午,宁凯之打来电话,搞得我非常意外,你和宁霜之间,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王思宇笑了,这件事情,倒不方便解释,只能含糊地道:“春雷书记,宁霜到底是什么想法,我也很难猜测,不过,现在还好。”
于春雷端起茶杯,皱眉看着他,缓缓道:“小宇,本来,在私生活方面,是不想干涉你的,但是要适度,别招惹太多女人,那样很不好。”
王思宇有些无语,尴尬地道:“春雷书记,在这件事情上,我是被动的。”
于春雷不禁莞尔,双手抱肩,淡淡地道:“宁总长正处于上升期,这次换届之后,必定会成为军委副主席,你和宁霜之间的事情,作为家长,我们是不会干涉的,不过,既然决定相处,就要好好对待人家,不能朝秦暮楚,见异思迁。”
王思宇笑笑,起身道:“春雷书记,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感情上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请不要担心。”
于春雷点点头,注视着他离开屋子,轻轻摇头,冷哼道:“臭小子,沾花惹草,四处留情,真是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