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教我刀法，我就笑给你看。”
少年人桀骜不驯，目中不见畏惧。
她看向于自己来说像小山一样的人，分明是仰视，却像是俯视。
红衣修士低头看于自己来说像蝼蚁一样的人，分明是俯视，却像是……仰视。
怎么会呢，他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好，我答应你。”
江素笑眼盈盈，惊喜的问道:“真的呀？！！太好了？”
“嗯，现在就开始。”
“啊？”江素的笑意一顿。
……
于是之后的十二个时辰，江素就在无间教的这颗通天青松下被当做地鼠一样锤。
“呼——”
她长呼出一口气，整个人猛地倒在地上。
“我就说，为什么那个王伽看到方折一点也没有他乡遇故知的喜悦。怎么说她学的刀法也是人家无间教的东西，见了方折也算见了半个老师，原来是这样……”
鼻青脸肿，浑身酸软无力，连站都站不稳，皮肤火辣辣的，如同被烈焰烧灼。
“整天被打的这么惨！她怎么会高兴的起来啊！这不得打出心理阴影来！！！”
江素大口的喘着气，手边不离木剑。
方折好奇蹲在她身旁，扫了扫她黑衣周围的地方，没有寻到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怎么不见彩烟？”他不解的问道。
江素:“……”
“我说了，彩烟只有我在心情很好的时候才会出现。况且这彩烟有剧毒，能够让我的敌人被我的情绪迷惑，你惦记这个做什么。”
十二个时辰，整整一天，江素现在只想整个人把眼睛闭上睡一会。
也不知道这个身体要是在这个年纪熬夜，会不会和自己以前的身体一样不长个了。
转念江素又否决自己的念头，只觉晦气！
王伽可是能装作男修的人，平日里听她行事时的动静，也不像个矮子。
方折盯着她的脸，突然伸出手掌覆盖在上空。
“十二个时辰了，你不高兴吗？”他突兀的问了一句。
江素没有察觉，已经闭上眼睛的她，感觉自己下一秒就可以直接睡过去。
她迷迷糊糊的哼唧道:“不高兴啊，累都累死了。”
红衣修士犹豫了一刻，但他思及这个小少年是主动找自己学刀法的，想必是刀法未成，为达目的，因而并不高兴。
“以这个少年的身体，起码可以连续练习无间刀法整整三十六个时辰，正好凑齐天罡三十六式，原来他是在等我教这个。”
方折自认为猜到了原因，微微颌首，莫名其妙的说到:“好，我答应你。”
江素半梦半醒，含糊道:“嗯。”
下一刻，本就覆盖在江素头上的手掌中突然往下浇灌冰水。马上就要进入唯美梦乡的少年骤然睁眼，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手掌开闸防水。
江素被这冰水冻懵了，她下意识抬手捏了个自己尚有婴儿肥的脸蛋，原本柔软温热的皮肤，此时冰的像块冻了的膏药！
方折见她已经醒了，收回手。
想着这孩子恐怕不知道这是什么，还特意补充到:“此乃西域刀宗内独有的寒水池寒水，可以帮助修士练体。”
“刀修皆应以体为本。”
“……”
江素望着天，她感觉自己又知道了为什么王伽看方折不顺眼了……
拿和她有血海深仇的宗门东西，给她练体，还告诉她，这东西是她修炼的根本。
王伽能忍得住也亏她入道早，灵气可以住气血流通，不然身体长结节，一长一个准。
方折见江素还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他眉头微皱，几息后又豁然开朗。
他想是因为寒水池的寒水都是他们这些入道已久的修士用的，这还是个小孩子，肯定会被冻住啊！
随后，在江素能够活动眼球，扫向方折方向，想要看他在做什么的时候。
她从方折的手上看到了一套极为熟悉的手决。
“……”
他在唤火？
“……”
啊啊啊啊啊啊啊你别过来啊啊啊！！！你踏马要烧死我啊啊啊啊！
江素的眼球疯狂乱动。
方折见了，想是这个少年着急了，一定要尽快让他学会，从而开开心心给自己放彩烟看！
方折的手掌重新对准江素的脸，红火从他的手中喷薄而出，为了融去他面上的寒水，火焰极为迅猛。
最终……将小少年的头发烧的一干二净。
……
江素缓缓坐起，摸了摸自己格外清凉的头顶，沉默不语。
“……”
“是我高估了我们的关系……我想我还是不够了解你。”小少年气鼓鼓的嘟囔着，双目空洞无神。
方折没听清他的小奶音，随即问道:“你现在心中做何感？”
江素:“坐着不敢。”
？
“你不高兴吗？”他亦席地而坐，像是哄孩子一样不解的问道。
江素:“我不高也行。”
方折从这两句话中察觉到了小少年的情绪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高涨，甚至有些闷闷不乐。
“看来这孩子还是在意我没有教他三十六天罡式，学刀时间也不够。”
思及这里，方折再次抽出自己的红黑佩刀，一把抓住小少年的衣领将他拎起。
红衣修士的眉目中出现一种独属于刀修的豪情。分明是冷峻的眸子，和低沉的声音，却能让人感觉到他身体里的热血在这一刻尽数燃烧。
“来！我们继续练！不将你教会！我就不离开！”
江素大惊失色，两条不及地的腿疯狂的蹬着。
“别啊啊啊啊啊，三十六度的你嘴里是怎么说出如此冰冷的话啊啊啊啊啊啊”
红衣修士挥刀之势，如若能斩断残阳，改天换日。转力之法，又去翻江倒海，水中蛟一朝得道水淹四域。
江素沉默了，她见过这套刀法。
在五年前，西域论道会开始前的几天。她正坐在齐家客居的宅院屋檐下和齐五演戏，院中就是正在舞刀的方折。
那时她很遗憾自己看不见，这让天下人为之称道的疯刀提刀作舞，瞧不到那场夕阳做摆，落叶染袍的绝是佳景。
识海中的画面终究比不上这一双眼睛。
这一次她亲眼看到了。
“疯刀……果然名不虚传。”
不过，他为什么不把我放下来……
王·正三百六十度随着方折的舞刀的手臂做相对静止运动的挂件·伽。
……怪不得王伽看他不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