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然神色凝重,仿若周身气压都低了几分,他微微点头,脸上笑意尽敛,目光中透着视死如归的决绝:“我定会小心谋划每一步,断不会草率行事。此次奔赴吐蕃,我意已决,不仅要取那瞎毡狗命,更要将吐蕃与我朝暗中勾结之人一网打尽。瞎毡恶行昭彰,致使我大宋百姓深陷苦难,此仇不报,我心难安。哪怕前路荆棘丛生,布满刀山火海,我卓然亦会勇往直前,半步不退,定要还大宋一个海晏河清。”
四皇子眉头紧锁,陷入沉思,片刻后才缓缓开口,眼神中带着一丝忧虑:“大哥所言甚是在理。我在朝中自会多加留意,竭力探寻可借助之力,为大哥的行动铺垫便利。只是这朝堂之上,各方势力相互交织,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每一步都仿若在钢丝之上行走,稍有差池便会满盘皆输,是以行事必须慎之又慎。”
卓然心怀感激,伸手轻拍四皇子肩膀,诚挚说道:“有劳四皇子费心了。你于朝中周旋应对,我在江湖与吐蕃奋力作为,你我二人携手共进,双管齐下,必能冲破此次难关。对了,运往幽影毒宗的那批药材,不知是否已妥善安排?”
四皇子微微颌首,神色稍缓:“已安排专人护送,应是万无一失。待药材运达,解药制成,这毒患风波便能消弭大半,百姓的惶恐亦可渐渐平定,此乃稳固民心的关键所在。”
卓然转身望向府外,目光深远而坚定,喃喃自语道:“愿诸事顺遂,无有阻碍。吐蕃之行,我也会尽快筹备妥当,且先与师父及几位前辈商议一番,聆听他们的高见。”言罢,他整了整衣衫,阔步离去,那背影似带着无尽的坚毅与决然,仿佛已能预见瞎毡授首的那一日。
卓然脚步匆匆,片刻不停,径直来到那座熟悉的茶摊。果不其然,师父庄睿、丐帮冯帮主、天仙、地仙、胖和尚皆聚于此,正悠然品茗。
卓然疾步踏入茶摊,先恭恭敬敬地向众人行了大礼,而后才安然落坐,开口问道:“师父,小顺子他们几人何在?”庄睿轻轻放下手中茶碗,缓声道:“小顺子前往东门驻守,林言武在北门,冯如功于南门,我那徒孙颜明达则在西门,他们各守一门,以防歹人潜入捣乱。”
卓然微微颔首,面露欣慰之色:“真未曾料到,明达如今竟已能独当一面,成长如斯!”
庄睿呵呵一笑,目光看向天地二仙与胖和尚,说道:“这可多亏了三位前辈平日的悉心调教。”天仙闻之,轻轻摇着羽扇,脸上笑意温和:“此子勤奋好学,天赋过人,我等不过偶尔点拨,其自身努力才是关键。”
卓然与众人闲叙几句后,终是将自己欲往吐蕃之事和盘托出。
庄睿正欲端茶啜饮,闻得卓然言语,手猛地一颤,茶杯重重落于桌面,溅起几点茶水。他双眉紧蹙,几乎成一“川”字,眼神中的忧虑如潮水般汹涌,急切地说道:“卓然啊,吐蕃那地方绝非善茬,仿若虎狼盘踞的巢穴,你此去简直就是自投罗网,凶险万分。瞎毡固然罪大恶极,可我们怎能眼睁睁看你以身犯险,拿性命去赌这未知的结局?你是为师的心头挚爱,是我多年心血所系,若有个闪失,叫为师如何能承受这丧徒之痛?”说着,他的双手微微颤抖,显是内心激荡难平。
丐帮冯帮主缓缓将手中那根历经风雨、满是岁月痕迹的打狗棒放置一旁,粗糙的大手摩挲着胡须,动作迟缓而沉重。他面色凝重,仿若被一层阴霾笼罩,目光中满是敬重与深切的担忧,声音低沉沙哑,似从牙缝中艰难挤出:“卓然,你在这大宋江湖的地位举足轻重,犹如定海神针,是中流砥柱般的存在。一旦你遭遇不测,这江湖必将风云变色,陷入无尽的混乱与动荡。此事急不得,需得平心静气,从长计议,切不可莽撞行事。”他的眼神紧紧盯着卓然,眉头紧皱,似要将心中的忧虑与劝诫全部传递过去。
天仙手持羽扇,原本的悠然之态瞬间消散。他轻摇羽扇的手像是被一股无形之力阻碍,微微停滞,随后发出一声悠长而沉重的叹息,那叹息声仿若能穿透人心,在空气中久久回荡。他眼神复杂地凝视着卓然,眉头轻皱,羽扇轻摇的幅度变得极为缓慢,似有气无力地劝道:“卓然呐,你这想法虽彰显无畏勇气,却实在是太过冒失了。吐蕃内部势力错综复杂,仿若一团乱麻,毫无头绪。你单枪匹马深入其中,就如同在黑暗的迷宫中摸索前行,极易陷入重重陷阱,脱身无门。”他边说边微微摇头,脸上满是担忧与无奈。
地仙一直把玩着腰间玉佩的手也僵住了,他缓缓抬起头,眼神里满是认同与忧虑,不住地点头:“是啊,卓然。此事不妨暂且搁置,另寻他法。比如联合周边小国,对吐蕃施加压力,迫使其交出瞎毡。如此,既能惩处恶徒,又能保你安然无恙,何乐而不为?”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希望卓然能改变心意。
胖和尚一听卓然要去吐蕃,心急如焚,不假思索地大声说道:“卓然,我和你一起去!”话一出口,众人皆投来异样的目光,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莽撞,憨憨一笑,略显尴尬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大光头,不再言语,只是眼神中仍透着关切与担忧,似乎只要卓然点头,他便会毫不犹豫地相随。
卓然环顾众人,身姿笔挺,如苍松傲立,眼神坚定似铁石,他深吸一口气,语调沉稳而坚定:“各位前辈,我深知你们皆是为我着想,这份关爱之情,卓然铭记于心。然瞎毡一日不除,大宋百姓便永无宁日,深陷水火。我于高丽、东瀛的经历并非徒劳,让我武功大有精进,自保绝非难事,我有十足把握全身而退。况且,我此去吐蕃,不单是为取瞎毡性命,更是要揪出那些暗中勾结之人,将隐患连根拔除,还大宋一个太平盛世。此乃我之使命,纵有千难万险,亦不能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