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过她,为什么。
可阮念回答他的只是那么看似淡然的笑容。
顾宁看着独自陷入沉思的帝王夜冥,无奈叹气摇头离开了御书房。
踏出御书房的那一刻,场景再次开始转变。
这次是被黑夜笼罩阮府。
在阮府花园之中,阮念冷若冰霜地提着手中早已经被血浸染的剑。
她站在被捆起来的所有阮府之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被压在最前面的中年男人。
“我的父亲,还记得我吗?”
阮念握剑直指阮丞相的眉心,她的声音带着几分让人不禁冷颤的寒意。
阮丞相双眼赤红,他抬起头对上阮念那双不带任何一丝温度的眸子,怒骂道。
“孽女!畜生!你居然帮着外人来害你的家人!”
“家人?你们也算配得上这两个字?”
阮念收回剑,冷嘲热讽地笑道。
“早知道有今日,我就应该在你那个下贱的娘生下你的那一刻掐死你。”
阮丞相死死地瞪着眼前自己这个所谓的亲生女儿,心里一阵后悔。
阮念没有说话,只是重新拿起剑,漫不经心地走到阮丞相的一个小妾面前,毫不犹豫就直接把剑捅穿过她的身体。
那小妾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直接瞪大眼睛倒地没了气息。
在场所有人都被阮念的这一举动给吓一大跳,就连阮丞相都没想到她会这么毫不犹豫就杀掉一个人。
“这个小妾是你从青楼里带回来的歌姬,说我娘下贱,那她呢?她就不下贱了吗?”
“还是说其实是阮丞相你自己喜欢犯贱?”
阮念突然走到阮丞相的面前,蹲下身,脸上充满了戏谑和讽刺的意味。
“混账!孽女!”
阮丞相被阮念气得都不知道该反驳什么才好。
“阮丞相这么容易动怒,实在是不像你的风格啊,既然你不愿意回答我的问题,那看来留着你这些小妾也没用了。”
“来人,动手。”
阮念站起身,一声令下,跟在她身边的黑衣人就直接提着剑把旁边那些三妻四妾给杀了个干净。
霎时间,整个阮府都充满了女人的惨叫声,那些阮府的下人更是一个都不敢说话,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
“阮念!你这个贱人!你今日杀了这么多人,你会不得好死的!”
阮娇此时十分狼狈地跪在地上,她看着自己父亲的小妾一个两个都死在自己的身边,血迹也沾到她的身上,一气之下,也顾不得礼仪,猝了毒的眼睛死死地看着阮念, 怒骂诅咒道。
“呵,阮大小姐,你这张嘴依旧这么犀利啊,不过你说的没错,就算我不得好死,在那之前,我也会让你们整个阮家先下地狱。”
阮念一步一步地走向阮娇,伸出手死死地捏住了她的下巴。
“我永远不会忘记你对我的那些羞辱,我不会让你就这么轻易的死,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你要做什么!放开我!”
“呵,做什么?马上你就会知道了。”
“来人,把阮大小姐送去烟巷柳,没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放走她。”
“是!”
“烟巷柳?!不!娇儿!阮念,我求求你,别这样对待我的女儿,你有什么仇什么怨冲我来,放过我女儿吧!”
还没等阮娇叫出声,一直默不作声的丞相夫人泪眼婆娑地对着阮念磕头,语气卑微祈求道。
“丞相夫人给我这个卑贱婢女所生的孩子磕头,这让我有些受宠若惊啊。”
“母亲!不要给她这个贱人磕头,她不配!”
阮娇被阮念的下属禁锢着,她第一次看见自己这个高高在上的母亲,居然会如此卑微地祈求一个她们最看不起最嫌弃的女子 。
“娇娇闭嘴!快向你妹妹道歉!”
丞相夫人抬起头,第一次面露严肃地看着阮娇,呵斥道。
“母亲!”
阮娇还想说什么,却被阮念给打断了。
“行了,我不想看你们在这里上演什么母女情深,这样吧,丞相夫人,如果你肯愿意代替你女儿去烟巷柳,那我就暂时放她一码,如何?”
“混账东西!她也算是你的母亲!”
此话一出 ,阮丞相彻底怒了,他不断挣扎着,想要挣开束缚抽阮念的巴掌。
可被一旁阮念的下属死死给控制住了。
“她算什么母亲,我的母亲只有一个,她已经被你们害死了,阮丞相该不会忘记了吧?”
阮念冷笑两声,转身看向那满脸愤怒,恨不得把自己碎尸万段的阮丞相,语气森然道。
“你母亲当初是我害死的,你想报仇就杀了我!放过老爷和我女儿。”
丞相夫人双目赤红地盯着阮念看着,她心里则是很后悔,早知道有今天这一日,当初她就应该狠心把那个贱奴所生的孩子给掐死!
“放心,你们一个也逃不掉。”
“既然丞相夫人和阮大小姐母女情深,那就一同带去烟巷柳,还有她们身边的婢女也一同带去。”
阮念指了指那群阮府下人当中的几个婢女丫鬟,她没有忘记这些人,当初在阮府是怎样欺辱自己的。
“是!主统大人!”
那些属下得了命令,丝毫不敢耽误,带着阮娇和丞相以及那几个婢女就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阮念还能听到那对母女俩咒骂自己的声音以及那几个奴婢求饶的喊声。
顾宁靠在阮府的一颗树上,她神情淡然的看着阮念做的一切。
第一世的白妍转世是丞相府庶出的小姐,她的心中已经被仇恨所占据,所以她把夜冥当做她生命当中唯一的救赎。
可阮念不知道的是,夜冥何尝不是把她当做一种救赎,一束能够照亮他世界的光呢?
就在顾宁想着的时候,场景再次转换,这次是皇宫的城墙上,
已经魔化的阮娇正一手掐着阮念的脖子,正威胁着夜冥。
“夜冥!我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是要救你这天下,还是救她一人。”
入魔的阮娇,脸上露出了几分疯狂的笑容,她双眼赤红地看着城墙下面的夜冥,眼底充满了看戏的意味。
夜冥抬起头看着被阮娇掐住脖子,却仍然没有畏惧之色的阮念,一时愣住了。
阮念接触到夜冥的目光,她勾唇笑了,嘴唇微动,似乎在跟他说些什么。
所有人都没听见阮念说的是什么,包括阮娇,可唯独夜冥听到了。
她说:阿冥,你是天下人唯一信仰的君王,我不愿意成为你的拖累,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