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幻灵所说，幽闭空间的尽头，有一处通道。
等走出通道出口，那里有一座巨大的水牢。
一名秀美的女子四肢被铁链绑住，架在水牢中央。
她一头青丝披散，脸上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眸子神彩全无，就这样仿佛死寂一样待在那。
哪怕是听见脚步声，秀美女子也依然没有半点讶异，只是那僵硬的嘴角开始缓缓抽动。
许久，她才说出话来，语气虽然虚弱却满是讽刺，“呵！自你上次来，过了很久啊！”
“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真失望。”
风落颜时刻关注着萧瑾宸的神色，面露担忧。
霎时，萧瑾宸忽然垂下头，朝她轻轻一笑。紧接着，他重新看向水牢中的秀美女子，墨色眸子闪烁着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光晕。
先前的二十年来，他一直都以为是凌妃抛弃他。
让他在这波诡云谲的北梁过的如此艰难。
但如今知晓真相，萧瑾宸心中除了愧疚以外，还有感激。
他并非凌妃的亲生孩子，但凌妃为他，甚至心甘情愿在这水牢中受尽苦楚和凌辱。
这样的恩情，萧瑾宸不知如何才能还清。
凌妃发现自己的话迟迟得不到回应，忍不住心中疑惑。
以往她这么跟血蛊那余孽讲话，他早就开始发怒拿皮鞭抽她了。
今日怎么...
想到这里，凌玉垂落的眼帘忍不住轻轻抬起。
在她瞥见站在水牢门口那一袭墨色影子后，整个人浑身一颤，露出一抹不可思议。
“殿...殿下？”
萧瑾宸跟凌玉四目相对，听见她的称呼，眉头一皱。
凌妃失踪前，他还是个孩子，根本没有封摄政王。
凌妃为何要喊他殿下？
虽然心中疑惑，但萧瑾宸没有发问，而是脚尖轻轻一点，踏着轻功腾空而起，企图到水牢中央救凌妃。
然而，一道灵力波动从水中传来。
“殿下！”凌玉急切地道，“这水都是由灵界的灵力凝聚而成，对普通人来说，一滴就有千斤重。”
“以你如今的状态，千万不能够沾染。”
一滴千斤重？风落颜眼看萧瑾宸脚就要点在水面处，一颗心霎时就悬在嗓子眼。
不行。
萧瑾宸如果落入那水中，必死无疑！
风落颜想催动体内的灵力，但眉心的卦眼刚打开，她就因为傀毒反噬，猛的吐出一口鲜血。
运转起来的灵力也生生断开。
“圣龙！”凌玉朝小龙低低喊道。
小龙霎时腾飞而出，跃向萧瑾宸，在他落下的那一刹那，将萧瑾宸接住。
风落颜看着这一幕，霎时松了口气。
小龙带着萧瑾宸来到水牢中央，然后喷出一口灵力，把锁链打断，张口一咬，将凌玉的身子轻轻含在口中，飘向岸边。
“娘。”萧瑾宸跃下龙背，扶起凌玉，俊逸的容颜有情绪在涌动。
“殿下的这声娘，我担当不起。”凌玉抬手想去摸摸萧瑾宸的脸，但手到半空中又重新落下，她后退一步，朝萧瑾宸行了个特别的礼节。
“凌玉看见殿下长大成人，心中甚慰。这么多年来，终究是不负主子所托。”
主子？萧瑾宸蹙眉，“娘...”
“殿下跟冥后血脉相通，想来早就知道凌玉并非你的亲生母亲。”凌玉扯扯嘴角，“凌玉只是冥后娘娘身边的护法，又如何担得起殿下这一声娘呢？”
“在瑾宸心目中，凌妃娘娘早就是半个娘亲了。”萧瑾宸俊逸的容颜缓和下来，“虽然不知当年发生了何事，但凌妃娘娘对瑾宸以命相护，此恩，无以为报。”
“对瑾宸来说，凌妃娘娘虽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好孩子。”此话一出，凌玉的眼眶霎时通红，唇角荡漾着一抹欣慰的笑意，“如果你真的不嫌弃，那便唤我一声母亲。”
“还有你。”凌玉瞥向风落颜，眉眼弯弯，“小家伙，你跟瑾宸...关系不浅吧。”
风落颜一怔，随即小脸微红。
“血蛊族的傀毒。”凌玉眼底幽幽地道，“想来是来这里的路上，不小心中了血蛊族那老鬼的圈套。”
说罢，凌玉指尖轻轻一点风落颜的额间，将一股纯净的灵力输入风落颜的身体中。
周身原先封闭的经脉开始逐渐疏通，风落颜眉心的卦眼自主打开，贪婪的吸食凌玉的灵力。
“嗯？”凌玉愣住，惊讶地道，“天地卦眼？”
想到这里，凌玉看看萧瑾宸，视线再扫过天上那只翻飞的凤凰和白色小幽灵，不由得露出一抹恍然。
“呵。”凌玉唇角扬起弧度，“这小姑娘身份还不简单。”
龙凤之命，天道撮合。
兜兜转转，倒是一切回归正轨了。
风落颜没明白凌玉话中的意思，但她感觉卦眼在吞噬这股灵力后，直接转化成了她自身的灵力。
她体内的伤势，在迅速好转。
“天地昭昭，龙息。”凌玉低喝一声，掌心拍在风落颜的胸口处。
风落颜吐出一口黑色的血，脚步一软，往后倒去。
萧瑾宸连忙抬手揽住风落颜的腰身，把她带进怀里，关切地道，“怎么样？”
“没事。”风落颜道。
这话一出口，风落颜和萧瑾宸都是一怔。
“我...能说话了？”风落颜惊喜地道。
“嗯。”萧瑾宸也露出一抹笑意。
望着相拥的二人，凌玉忍不住擦擦冒汗的额头。
不愧是天地卦眼，快把她的灵力都给吸干了。
“凌护法。”幻灵凑到她身边，疑惑地道，“我记得用龙息不需要拍一掌啊。”
“你懂什么！”凌玉没好气地翻白眼，“我不给这一下，他俩能抱上么？”
幻灵：“...”
等萧瑾宸他们救出凌妃后，幻灵很快一闪身消失不见。
而凌玉跟萧瑾宸和风落颜一同回到摄政王府。
马车上。
“母亲。”萧瑾宸看向凌玉，疑惑地道，“当年到底发生过什么？我娘亲又是怎么死的？”
“我本是你娘身边的护法。”凌玉苦笑道，“当年你娘因为一些事情从家中出逃，遇上了仇家。”
“你娘虽然有些身手，可毕竟身怀六甲，那些人又各种阴狠手段频出，卑劣至极！”说到这里，凌玉声音逐渐冷下，“你娘为了保护你我，用所有的力气将我们送走，自己却葬身仇家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