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祝忧眼里的泪硬生生憋了回去，眼睛呈现出茫然。
她扑过去伸出手狠狠掐住楚行之的脸，然后祝忧意外发现自己看不透对方修为，“你元婴期了？”
天边不出意外已经开始聚集雷劫了。
“也不知道要聚集多久。”叶翘仰头，手抵在额头上，发出几声无意义的感慨，一般来讲天赋越高汇集的时间越久，楚行之天赋绝对不低。
好在问剑宗这次装备够齐全，又在鬼王塔扫荡了不少好东西，抗个元婴期雷劫应该是不至于被劈死。
看着好端端站在那里的二师弟，叶清寒素来面无表情的面容也出现了抹惊愕，表情失控，挂在脸上看上去格外呆滞。
“你没死？”
齐律跳起来了：“卧槽？”
诈尸了？
“你特娘才死了。”楚行之艰难从废墟当中爬了出来，对其他人就没那么客气了，他挂着冷笑，“齐家嫡系的素质都这么差的吗？”
宋寒声没有犹豫，在楚行之爬起来的瞬间，往对方脸上精准贴了张符箓。
若有所思：“啧。不是鬼。”
“？？？”原来你们符修还兼职驱邪？
不对！！
驱邪也太过分了吧！
“谁传的谣言？”问剑宗长老也被那句‘楚行之死了’砸的晕头转向，甚至以为是在开玩笑，然而看向亲传们的反应根本不像装出来的。
结果他还没做好心理准备，扭头发现从废墟里面楚行之爬了出来，这跌宕起伏的发展，让问剑宗长老心脏都不行了，“……你们到底在鬼王塔里面属于什么情况？”
怎么一边人斩钉截铁说他死了，另一边说扒拉扒拉说不定就找出来了。
“我真的不是鬼。”楚行之从没这么暴躁过，“后面是被控制了一段时间，最后被叶翘拉出来了。”
她那个飞仙剑简直犯规。
难怪被誉为灵剑榜第一，必要时候下简直绝杀。
齐律当然知道他是被叶翘拉出来了，不过重点是后面呢，“清心铃都没办法给你造成影响，你是怎么出来的啊？”重点是还突破了。
提起这个楚行之就有些滔滔不绝了，“我在叶翘万象符里面，被大师兄鼓励了。”
“没错，一定是大师兄引导着我走出来的。”
“即使你不在那里，却如同光一样照耀着我。”
叶清寒：“……”
祝忧：“……”
两人的沉默震耳欲聋。
楚行之显然听不到，他最后甚至真心实意做了个总结：“不愧是大师兄呢！”
叶清寒：“……”
祝忧深吸一口气，拳头松了又握紧，反反复复，最终彻底爆发了：“啊啊啊，混蛋！去死吧你！”
她也想放下屠刀的。但这个家伙，他妈的太贱了！
她哭半天白哭了是吧？？？满眼的大师兄？
楚行之诶了一声，没想到自己收获的是师妹毫不留情的一拳。他还要渡劫，祝忧只能憋着满肚子火气，等他结束以后再揍一顿。她是不怎么信楚行之的鬼话的。
他说话根本就是不动用大脑的。
丢下楚行之一个人渡劫，其他人默契聚在了一起短暂进行了番核对信息的任务。
一边是噼里啪啦的雷劫，一边是距离楚行之八丈远的亲传们，明玄手舞足蹈模仿了几下，对着叶清寒一顿输出：“你是不知道，他可崇拜你了。”
“那时候任凭我们怎么喊都没反应，提到你的时候立马不一样了。”
这就是偶像的力量？
原谅他们无法理解这种行为。
问剑宗长老觉得有些戏剧性，那可是幻鬼，哪里是这么轻易可以摆脱的，叶清寒魅力大到如此地步了吗？
长老被晒干了沉默。
“是万象符。”叶清寒见长老都怀疑人生到时不时扫射自己两眼的地步了，他忍无可忍解释：“他靠着符箓走出来的，和我无关，你们能不能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啊？”
他是个正经人。
叶清寒拳头硬了，深吸了口气，决定还是去和祝忧一起打楚行之一顿吧。
叶翘大致解释了一番事情的经过之后，长老们不约而同沉默许久，除了成风宗的不在场外，其他四宗全部来齐了，赵长老拍了拍她，低声笑了两声，欣赏着其他宗长老五彩缤纷的脸上，道了句‘干得好’
这可是一份天大的人情啊。
不管其他长老想不想，都要承着她的情。
尤其是问剑宗，那可是救命恩人。
随后示意她去一边玩，接下来就是和其他宗长老交涉了。
其内容无外乎和利益相关，再怎么说她也救下了问剑宗的亲传，其他宗多少也跟着沾了不少的好处，长明宗因为冷不丁压了问剑宗一头成了第一宗，到底根基不稳，面对源源不断拜入门的新弟子需要灵石维持生活。
赵长老趁机敲竹杠也完全没毛病。
……
楚行之渡劫结束后彻底元婴期，这把其他人给刺激狠了，一个个开始原地修炼打坐，叶翘也没闲着，小栖露着肚皮，看上去鼓鼓的，应该是吃饱了，她观察了下小栖肚子里，吃的都是同类，鬼王显然有些难消化，小男孩一直趴在自己怀里蔫蔫的。
她干脆摸了摸他脑袋，让他先回领域去睡。
叶翘并且凑着这个时候将神识勾在塔灵上面。
闭上眼，脑海中灿金色的小塔灵抖动着翅膀飞了出来，围绕着她转了两圈。
“是你啊。”它语气有些蔫蔫的，“没想到，你这种性格，竟然会是苍生道。”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叶翘也不恼，注视着这个小东西。
可爱。
想一把捏死。
“万物生，主生的领域只有苍生道了啊。”它刚切断与前契约者的联系，声音还是有些虚弱，“像是逍遥道这种，领域没有固定名字的，随心嘛。还有无情道，他们的心都像石头一样冷，这辈子也就和剑过一辈子了，领域名字也不可能这么温柔。”
“综上所述，你是苍生道。”
“苍生道合的一般都是天道意志。可是天道不认可你啊。”它凑近她，笑嘻嘻起来。
叶翘轻巧弹开这个小东西，“说人话。为什么不认可我？”她迄今都很纳闷天道到底在想写什么东西。
两人现如今算是勉强达成同盟了，改天强行扯断契约对它影响很大，整个人塔都塌方了。
不是性命攸关的情况下，塔灵也不太想频繁换契约者，因此看叶翘好奇便也全都一五一十回答了，“不认可就是不认可，气运不在你这边。没办法认可的呀。”
“你问你身边那只凤凰就知道，天道从始至终不认可你嘛。”
看样子肯德鸡知道不少的事情啊，叶翘眯了眯眼强行将肯德鸡揪了出来，对上叶翘冷冷的目光，它蔫蔫垂着翅膀扑腾了两下。
它其实不太想讲的，说太多容易被天道记恨上，但看叶翘这个架势是准备打破砂锅问到底了，肯德鸡小声嘟囔，“是的，天道不认可你，但气运在逐渐偏爱你，可能需要段时间吧。”
“只是还不够，气运你和云鹊一半一半吧。”
“起码正道这边都是偏爱你的。这点你可以放心。”
叶翘打量着这两个东西你一言我一语说着什么，她眯了眯眼，“那在你们眼里，谁自带气运？”
“或多或少每个人都有吧？比如你的师兄们都是有的。”肯德鸡解释，“还有那个叶清寒？他的占比最多。”
叶翘揪着肯德鸡，“那么是什么时候气运向我这边倾斜的？”
肯德鸡可怜巴巴，“第四场秘境？”
好像是在云鹊作了一手好死之后，正道那边几乎全朝叶翘靠拢了。
第四场……
叶翘眯了眯眼，那么所谓气运，简单通俗一点的话，可不可以理解为就是角色重要程度？
像大师兄他们在原着属于男配一类角色，因此是自带一些气运的，得到他们的认可，气运便向她偏移，大幅度转移是在云鹊作死之后。
不过到底是女主，没有正道的舔狗还会有邪道。魔族那边可是从始至终坚定选择的云鹊，因此气运还是一半一半的分配。
叶翘伸出手抓住塔灵，一边捏着玩，一边思索那么自己扮演的角色是什么呢？
炮灰女配？
不。起码在她穿进来后，剧情就彻底乱了。
塔灵被捏扁了，它翅膀飞快抖动，声音清脆，“我听说修真界姑娘都是温柔内敛，怎么出了你这种暴躁的异类啊！”
话音刚落。
忙着追杀楚行之的祝忧一甩剑风，扫飞路过的妖兽，怒气冲冲：“滚开！别挡路！”
不消片刻，问剑宗传来楚行之哀嚎的声音。
叶翘：“……”可怜的楚行之又被痛扁了。
塔灵只觉得打脸来的太快，它顿了顿，强行转移话题：“塔是有规则的。鬼王的规则是弱者，譬如符修这一类全部不许入内，第二条凡是踏入第一层的不允许再度折返且没有回头路。”
“什么规则都行？”
塔灵点头。
不要小看灵器，尤其是衍生出灵智的，完全就是不亚于多个领域出来，且没有任何成本，不消耗她任何灵气。
叶翘愉快决定：“那我以后再定规则。”
塔灵：“……”
它没想到她不上钩，说真的鬼王是最愚蠢的，好端端一个灵塔被对方搞成养蛊的场所，其实不止，塔相当于一个领域，能定两条规则，怎么看都是要好好酌量的，塔灵见对方犯蠢也乐见其成，毕竟契约者太强的话，它一个灵器岂不是要受制于人？
“前十八层可以设置关卡。”它彻底放弃挣扎了，“随便你折腾吧。”
反正这个叶翘想法是挺多的。
叶翘是货真价实的设计师，设计完全没问题，只是缺的是帮忙设计机关的器修，她干脆先将设计稿给画好再找器修，至于灵石问题，她勉强还算有点，剩下费用找秦饭饭也应该可以凑够吧？
她奋笔疾书画设计稿，齐律眼尖注意到了，扫了一眼，状若不经意地笑眯眯道，“你在画东西？那不如找我们齐家合作？正好我们对你手里画出来的东西很感兴趣呢。”
“效果好的话，说不定免费？”
一句免费让叶翘脑袋都抬起来了。
齐律唇角微勾。
段横刀磨磨蹭蹭也凑了过来，他起码和叶翘几人短暂有过三剑客的组合，而且好歹救了他们两次，少年娃娃脸严肃，“你想要什么样子的？能画出来的话，我就能锻造，就是有些材料成风宗可能没有。”
毕竟叶翘画出来的多半稀奇古怪，段横刀也不敢打包票一定能做出来。
叶翘当即和这两个器修凑一起聊天去了。
……
“修真界情报消息到底从哪里来的？”叶清寒面无表情，“为什么会出现这么严重的消息缺失？”
“如果不是叶翘。”那么他们绝对会折掉一个亲传。
他未尽之意很明显是质问。
问剑宗长老神色微敛，“每一条你们所掌握的都是无数修士用命试探出来的，你们已经是被保护很好的一届了，在你们之前有些出去历练的，二十五位亲传，仅存一人。”
他语气冷了下来，沉沉看着叶清寒，“你们天赋很高，也很厉害。但并不是你们自傲的理由。如果你们足够坚定，也不可能被几只幻鬼逼到绝境。”
叶清寒反驳，“只是意外。”
“而且高层是在故意隐瞒吧？”他冷冷道。
问剑宗长老没有反驳这一点，“这是你们第一课，不要永远相信修真界所给出的线索。而且再详细的消息都会出现差错，我们并不是每回都能准确无误。”
叶清寒最终压下了火，冷静下：“弟子知道了。”
第一次的历练就险些让他们一不留神丢掉性命，但在他们之前的前辈，比这遭遇的更甚。
叶清寒只是单纯气不过，认为被高层给骗了。
他们各自都将从鬼王塔拿到的东西分配的差不多了， 长明宗占了多数，但其他宗也有不少，以这群人的资质，完全能在短时间内全部破元婴期。
连续破镜的场面在鬼界接连发生，一连好几个月电闪雷鸣，方圆百里的鬼恐怕都知道他们元婴期了。
叶翘则另算，她需要多蹭蹭雷劫，接下来的几个月里面，没事就在其他亲传渡劫的时候溜达一圈，试图一次性将灵根给喂饱。
每当这个时候，叶清寒看她的眼神都充满了战意。
叶翘炼丹的手都微微颤抖，最后她实在受不了了：“你做什么啊？一天到晚没事盯着我。”
她自从发现炼丹能提升修为后果断放弃了画符，虽然炼丹浪费时间，但她符箓一道几近饱和，想突破还是先研究研究丹药吧。
叶清寒一天到晚用一种‘有趣’‘女人，你是在玩火’的热切表情盯着她看，叶翘是真的忍了好久才没把剑拍过去的。
叶清寒注视着她片刻，才道：“你什么时候能和我打一场？”
“堂堂正正打一场。”
周行云他已经不指望了。
叶清寒被誉为剑道第一人，迄今为止亲传内部无敌手，唯一一次输的耻辱还是拜她所赐。
“做梦吧！”叶翘战术性后仰，语气平平：“我是不会屈从你的。”
叶清寒：“……”
“这恐怕容不得你。”他冷冷放完狠话便走了。
叶翘呵了一声，“你休想用强制的手段强迫我！”
“你们这对话？”薛玙轻巧坐到她旁边，挑高眉头：“哪里不对劲吧？”
叶翘表情一收，“先别管这些了，你尝尝看怎么样。”
“品质是上品的。”他炼丹最高级别在天品，但炼出来的也只是些最简单的天品，复杂的薛玙也不敢尝试，叶翘这个丹药糅合进去的灵植挺杂，级别还真不好说。
“从复杂程度，再到丹药品质，每个评判方式挺随机应变的，要我说的话这其实是有半步天品的水平？”
说起来以前叶翘懒得炼都是每天来白嫖自己的，薛玙对她冷不丁的奋发图强感到几分意外。
叶翘听到品级不低也略微放心了，她准备一次性多练点杂的丹药，天道对她丹药要求几近苛刻，品级不能太低，不然也不管用。
她在炼丹，几个月时间明玄则突破了金丹巅峰期，等到其他亲传渡劫差不多结束后，金丹期的亲传基本上寥寥无几了。
叶翘看到这一幕直接当场自闭。
*
塔被叶翘收走了，外界对这个突然坍塌的鬼王塔消失的原因简直一头雾水，只知道似乎是在一次混战当中，鬼王塔毫无征兆倾斜倒塌，倒是被放出了不少修士，虽然大部分修士感到可惜，毕竟能提升修为的塔谁不想登上去瞧瞧。
但少部分却感到惊喜，有些被塔囚进去的好友全部被放了出来，无论如何都算得上是好事情了。
这次历练结束，所有人都累瘫了，鬼界是真的不好玩，没信号不说，全都是在打打杀杀中度过，关键自从鬼界回来后，修真界那群人开始造谣了。
在鬼界和问剑宗对峙的一幕不知道被谁给录下来了，对方一顿疯狂发论坛。
“哇，叶清寒全程死死盯着叶翘，如果这都不是爱。”
爱个屁，那是叶清寒女装被戳穿，想杀了她。
“叶翘和宋寒声，爱了爱了。”
“我来取个cp名，萧萧梧叶送寒声。”
叶翘不爽了。
她甚至暗搓搓准备举报这个破论坛。
最后还失败了，顺道被修士警告了一波，劝她别多管闲事，做好自己。
叶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