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与麟琅初遇时候的汐潮是一个世界崩塌,遍体鳞伤,浑身只剩下绝望的少年,那么在一年后当他拆下脸上的纱布之后,他已然是属于璃月的一个光灿夺目的年轻战士。
麟琅用自己调制的草药帮助汐潮恢复了他的样貌,现在看这张脸已经完全没有被火灼烧的怖人疤痕了。
他发现这个阴郁的小伙子长得很是好看,偏向于妩媚的长相,比起帅气更多的是美,揭下绷带的时候麟琅也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麟琅先生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是喜欢我么?”
“呃?瞎说什么呢,只是看到种了一年的花终于算是结了果了,你的声音也快要恢复了吧。”
麟琅转身把手中的绷带丢到了桌子上面,正好屋子里面的药炉已经开始汩汩的冒着热气了,忙赶过去看锅。
汐潮无声的看着被麟琅丢到一边的绷带,伸出手去把它攥住,偷摸塞进了自己的怀里,好像一只在无声偷窃的猫一样。
“会有一点点哑,但是声音已经恢复了。”
“那就好…这璃月药阁你也住了快一年多了,有没有想过…”
“可以去前线战场么?去与冥炎魔神交战的战场。”
麟琅本来想说有没有想过彻底留在药阁成为医师,或者就此生活在璃月什么的,但是没想到这小子一开口说的就是想要上战场。
转身仔细的看了一眼…那双碧蓝的眼眸与一年前他那绝望无神的眼眸中,仇恨的怒火非但没有消减,反而愈演愈烈了。
暗自琢磨了一下,麟琅点了点头。
“可以把你安排进千岩军中。”
“谢谢…”
“但是在此之前,你得先把最后一副药喝掉,喝完了这个你的身体就算彻底好了。”
在火中淬炼过的身体经过了一年的调养才算完全恢复,汐潮望着眼前桌上那浓稠难闻的药,无辜的抬起了头。
“一定要再喝一副吗?”
“那当然,别撒娇乖乖喝完,我会给你琉璃百合酥吃的。”
麟琅温和的话语很有效果,汐潮果然皱着眉把面前的药喝完了…只是硬灌得时候那张好看的脸都皱巴了起来。
看病人乖乖喝完了药,麟琅本想去拿早就准备好的百合酥的,却不成想在转身的时候,被某个家伙从背后用双臂环抱住了腰肢。
“?!”
“麟琅先生,你就只会做那一种甜品吗,一年了,都吃腻了。”
“唉…那汐潮你想吃什么甜的,我就大发慈悲的给你准备去咯。”
“不用…不需要甜品,你就是我的甜品,让我就这样靠一会儿,就什么地方都不苦了。”
不得不说,这个姿势让麟琅的身体有点儿僵硬,下意识的想给他推开,但是他就像是很会把握时机一样,到底还是没成功让麟琅伸出手。
“在战场上,我会有机会与麟琅先生一起战斗吧?”
“谁知道呢?上了前线就生死难测了,帝君大人不也很久没来捷报了么?”
“我不会让你遇到危险…谁都别想在我的面前触碰到你。”
……
汐潮说他的命之座名叫衔蝉座,在星空上的图案是一只衔尾的猫…衔蝉本来指代的也是猫儿。
但本来是偏向于温润的命运,却偏偏因为战火的介入变得血腥阴暗了起来,摩拉克斯与冥炎魔神阿尔格斯之间的战争历经八年,最后以摩拉克斯凯旋而结束。
很多人都认为是摩拉克斯最后斩杀了邪神阿尔格斯,但是只有最后经历了那场决战的人心里才知道,其实亲手杀死仇人的人,是当时还未成为帝君眷属之一的汐潮。
以一个千岩军将军的身份站在了最后的战场之上…如果事后让麟琅回忆当时战场上的一切,他未必能全部记得清楚,但忘不掉的是在烈火灼烧之时,那围绕在自己周身的温润水纹。
……
麟琅向来以为,汐潮作为一位故城覆灭的王子,原先的性子应该是高贵而自傲的,毕竟曾经在芬德尼尔见过不少这样的王子,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在身体恢复之后,他给自己定下的训练堪称恐怖。
即便是如约的踏上了征战之路,手段也比一般的千岩军要残忍许多,他是擅长用法器的,遍布火焰的战场上穿梭在敌人当中的水纹即是他的身影。
那是一场噩梦,针对于冥炎魔神爪牙的噩梦,渐渐的汐潮的名字也在千岩军之中雀起,因为从中有麟琅的建议,不出几年,汐潮就已经是千岩军的将军之一了。
只比麟琅低了一级。
而与冥炎魔神的决战…是起源于一场声势浩大战火近乎遮天盖地的大战,血液与死亡成了家常便饭,怨灵和残渣肆虐大地。
在那场战斗中,麟琅所带领的千岩军部队被对面包围袭击了,最后独剩麟琅一人,被困死在了灼灼燃烧的森林里面。
“呃啊…好痛,周围太热了…”
充斥着火焰与灰烬的燃烧森林中,麟琅无力的趴伏在地上,几次三番尝试着站立起来却都以失败告终。
属于两军最后的决战混乱又浩大,应该不会有人发现自己失落在了战场的一处,恐怕不出几时火焰就会把自己这株遍体鳞伤的琅玕烧尽。
周围大都隐藏着敌军的扈从,却并未有任何的举动,他们是不是在等着火焰把自己烧尽呢?
“力量已经所剩无几,草木枯朽,繁花烬散,如果这个时候能有一汪水…”
“就能复苏么?”
“嗯?!”
麟琅感觉到有一个人触碰到了自己的手背…那是炎热中唯一的清凉。
“汐潮…?”
“嗯…我带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