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落水的地方离岸边并不远,苏南跳下去之后,只划了两三下就来到那人身边,绕到那人的后面,趁着他举起手在水中扑腾时,从他的腋下伸过手去将他抱住,一只手划着水,将那人向着岸边拖。
到了岸边,其他围观的人纷纷伸出手来,三两下,就把那人拉了上去。
这是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落到水中后,因为慌张,已经是喝下几口水,再加上在这个季节,水将衣服浸透后,寒气袭身,已经让他陷入昏迷。
对于这种情况,那些围观的人都不知道该如何做才好,围在一旁着急地看着,一时间却又没有好的方法。
苏南从湖中上来后,见到这种情况,顾不得自己身上还湿着,又过来对那小男孩进行救治。其实小男孩落水时间并不算长,将他腹中的水给排出来后,很容易就醒过来。看到他冷得发颤,旁边又有人脱下自己身上的棉衣给那小男孩披到身上去。
这时警察也赶到了。
小男孩落水,并没有人报警,所以尽管派出所就在附近,警察却不是为了这事赶来。他们只不过是路过此地,然后听到有人落水后,过来看一下需要提供什么帮助。
“走吧,先到派出所去,到那儿喝口热水暖和下身子,再换件干净衣服,免得感冒了。”警察简单了解下情况,对着小男孩说道。小男孩落水的原因还没有搞明白,这也在他们警察需要了解的范围,正好把他带回去问一下。
看看苏南,“你就是那见义勇为者,快点跟我们一起到所里去,把湿衣服换下来!”
苏南本来还不想着去,他有内力护体,衣服湿了也不会对他身体有影响,而且待会没人的时候,他完全可以运转内力,将衣服一点点烘干。
警察怎么能放过他,再加上一旁围观的人也都在劝苏南,让他到派出所去换一下衣服,苏南没再推辞,也就答应下来。
“叽!”烈焰叫一声,再落到苏南的肩头,看着他眼睛眨动着,似乎是在笑苏南变成一只落汤鸡。
“一边去!”苏南抖一下肩膀,烈焰飞起来,在空中盘旋,不时地叽叽叫上两声,显得很高兴的样子。苏南看到后,不会怪它,倒是更加满意。以烈焰的智慧,现在竟然能够知道跟他开玩笑,那说明它进化了许多。
一个警察扶着小男孩在前面走,另两个警察则是有意无意地落在后面,催促着苏南快点到派出所去换身干净衣服。
到了派出所,小男孩被带到一间屋中,跟在苏南身边的那两名警察则是对着苏南说道:“你到这边来,我们给你找身衣服换上。”
没有多想,苏南就跟着他们走了进去。进门一看,苏南就感觉到对头,这并不是普通的办公室,反而是审讯室。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带我到这儿来?”苏南问了一句。
“怎么回事?你自己不知道吗?”进了屋内后,警察的语气开始发生变化,不再客气,反而是变得凌厉起来。“老实在这儿待着,好好地反思自己的问题。”说着话,他们就把苏南留在屋内,自顾走了出去。
虽然没有给苏南戴手铐,但他们也不担心苏南会跑,外面就有人守着呢。其实还有一点,他们急着去抓烈焰。烈焰因为是在空中飞着,跟着苏南来到派出所之后,没有及时跟着,在他们进门时被玻璃门挡在外面的院子中。
看着警察突然变脸,苏南一时间还真没想到原因是什么。本来还对他们印象挺好的,见到小男孩落水后,还能主动过去问一下原因,处理一下这件事情,也把自己当做见义勇为之人来对待。怎么突然就会变了呢?难道是以为自己把小男孩推到水中去的。
但是没有二分钟,苏南就知道了原因。那些警察竟然出去抓烈焰了。好好的,他们为什么抓烈焰?再想到他们的突然变脸,苏南就知道,他们的目标就是为了得到烈焰。而那烈焰垂涎的,除了那老头之外,还有别人吗?
那些警察出去抓烈焰,烈焰又怎么会老老实实地让他们抓住。它在空中,有着各种优势,随便展翅一飞就能将警察甩到一边去,只是它知道苏南还被关在楼内,想要解救他,这才一直在楼前徘徊。
找了几次,不能找到楼门,烈焰就不耐烦了。翅膀猛地扇几下,加起速来,冲着大楼的窗户就撞过去,临到跟前时,再扇一下翅膀,停住身子,嘴巴却是“当”地一下啄到玻璃上面。
现在烈焰的嘴巴坚如钢铁,这玻璃怎么能承受得了,“哗啦”一声响,整张的玻璃跌到地上去摔个粉碎。
烈焰迅速飞进屋内,循着气味很快就找到苏南。现在苏南知道了原因,就要想办法解决这件事,他当然不能就这么逃了,到时再让警察给他随便安上几项罪名,解决起来更麻烦。
“烈焰,你自己出去玩一会吧。”苏南嘱咐一声。
听明白了苏南的话,烈焰看到他没有受到伤害,也就不担心,叽得叫一声,展翅飞到外面去。
似乎觉得撞玻璃很好玩,烈焰就开始在办公楼内飞来飞去,当然这办公楼内的玻璃却是来了倒霉。烈焰虽然可以与苏南进行交流,但是它的智力终究低得很,现在的它也就相当于八九岁的孩子。能够懂事,却也是调皮的时候,苏南是它的主人,主人受到委屈,它就要替主人出气。
看到刚才自己在撞玻璃时,那些警察都是非常惊恐,烈焰就认定用这种方式可以让他们受到惩罚。
不住地飞出飞进,整幢办公楼的玻璃没有一块得以完整保存的。而烈焰的速度又快,那些警察根本就跟不上它。
“开枪吧!”有人提议。
“你敢!”苏南几步就窜到那人的面前去。整间办公楼已经乱了套,谁还来得及去看着他。苏南也就走出门来,跟着那些警察看烈焰表演。现在听到有人竟然提议要朝烈焰开枪,苏南怎么能忍得住。
“你是谁?”那警察愣一下,刚才因为注意力都在烈焰那儿,虽然感觉到有个陌生的面孔在自己面前晃,却没有空去理会他,没想到现在他竟然会跑到自己面前来指责自己。
“我是谁你不用管,谁给你的权力让你随便开枪?”苏南再喝问一句。
那人再愣一下,还当苏南是上级的领导或者是什么记者,一时间没敢直接回答。
“谁让你出来的?”旁边另有警察却是冲着苏南吼起来。正是他将苏南带到派出所来,当然知道苏南的身份。“你纵容你的鸟毁坏公物,数额巨大,足够把你抓起来判刑了!”说着话,就冲上去抓苏南。
轻轻地一闪身,让过这名警察之后,苏南揶揄地看着他,“鸟儿又不是人,你们这么追它,它怎么能不躲?因为你们追,烈焰才会在躲避的过程中碰到玻璃,这件事要找罪魁祸首就是你们自己!我倒想问问你,烈焰好好地待在那儿,你们为什么要抓住它?”
“你纵容你的鸟行凶伤人,有人已经把你告了,你就等着赔偿吧!”那名警察看着苏南,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所长亲自给他交待的任务,找到所长的人是大人物,究竟是谁他也不知道,只是知道这件事情要是办不好,他以后就别想再得到所长的青睐,说不定还会时常地受到刁难。
苏南躲了两次,没让那名警察抓到,惹得他火起,正想招呼人一起动手时,他口袋中的手机响起来。
那人停下身子,拿出手机来看一下,见是所长的电话,赶紧接起来。放到耳边听了几句话之后,那人的脸色开始变得惊慌起来。尽管现在是冬天,他脸上的冷汗还是不住地向外冒。
好不容易挂断电话后,那人走到苏南身边,语气中带着恐慌和巴结,“你是苏南先生?”
看了看那名警察,苏南知道自己打得那个电话起了作用。刚才他在屋内时,见到外面的警察在抓烈焰,他就想明白事情的原因,猜到是那老头的手下人搞得鬼。那么这件事情要想快事结束,不耽搁自己参加密林猎狐行动,就要借助于明老总的力量。
他当然不会直接向明老总讲这些事,电话打给王主任足够。王主任接到苏南的电话之后,先打电话了解过事情的原因,这才向明老总汇报。
听到王主任的汇报,明老总生气地骂那老头一句,让王主任一定要将苏南这件事情处理好,不能耽搁了明天的事情。
两次接到王主任电话的京城警察局局长,同样是气得要骂娘。第一次时他不知道苏南究竟是何方人氏,只是帮着打听消息,却已经是猜出了这中间的猫腻。但是他又知道自己的副手跟那些家族关系很密切,经常帮着他们做这种小事,以前都是面对普通百姓,他也不好说什么,那样容易得罪同僚。
这一次却不同,让警察找理由抓苏南的,是赵家的人,他只是现任赵家家主的堂兄弟,是某个部门的部长,现在已经退休。根据他的了解,找到警察的,只是这个赵部长的秘书张主任,究竟是赵部长的意思,还是只是张主任的意思,就不好揣摩。
现在明老总的秘书找上门来,无论是从哪方面来讲,他都应当站出来了。惹到明老总,别说他只是京城警察局局长,就是警察部部长,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电话一个个打下来,具体做事的警察则是傻了眼。本来还当是一个讨好上司的好机会,这转眼之间却又成了一个炸弹,说不定到最后,他们还会成为替罪羔羊。
再去看苏南,那名警察不自觉地就将身子矮了半截,“苏先生,请您原谅,我们都是奉命办事,有得罪的地方还请你包涵。”
苏南当然知道他们在下面做事的难处,况且刚才看他们主动过去帮助那个小男孩,也知道他们的本质不坏,摆一下手,不再理会那人。
王主任交待,他一会就会过来接苏南,苏南只好等在这儿。他在这院中一站,将他带回来的那几名警察却是来了难受,想进屋又不敢,陪他站在院中,被人指指点点,实在是别扭。
烈焰这时候也飞下来,落到苏南的肩头,叽叽喳喳地叫着,显得很兴奋。刚才那通闹,却是让它玩了个够。
一会的功夫,派出所所长先从外面赶回来。尽管他接到报告,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是进门后,看到那满地狼籍,还是心惊了半天。这哪还像个派出所,简直就像是被歹徒袭击过一样。
“苏先生,不好意思,让您受惊了!”派出所所长走到苏南面前向他道歉。
苏南同样是不咸不淡地跟他说着话,既不去怪罪他们,也不接受他的讨好。如果自己只是个普通人的话,今天这场官司是吃定了。
“阿嚏!”那几名警察一起打起喷嚏来。办公楼内有空调,他们在进门后就把外衣都脱下来了。然后,他们急着出来抓烈焰,跑得满身是汗,根本就没想过去穿外套。
现在停下来,再被冷风一吹,那湿透的衣服贴到身上去,一个个只觉得浑身发冷。可是苏南还站在那儿一动也动,他们又不敢跑进楼内去拿外套出来,只能强自忍着。
扫了他们一眼,苏南仍然不发话,事情做过就要付出代价,自己可以不去追究他们,但是他们随意地诬陷自己,也该受点惩罚。
王主任说是过来接苏南,但是他离得远。还不等王主任来到,那个跟在老头身边的中年人——张主任先赶了过来。
他同样没有想到,当做软柿子来捏的苏南,不但没让他捏成,反而是硌了他的牙。知道这事引起明老总的关注之后,本来还是对张主任做了这事表示赞扬的那个赵老头,翻脸就骂了他一通,责令他快点过来处理,一定不能因为这件事情破坏了他们赵家与明老总的关系。
“小苏,真是不好意思,下面的人误会了我的意思。我们只是想找到你,然后给这只鸟拍几张照片,没想到他们竟然要把你抓起来。这事也怪我,是我没有说清楚。”张主任辩解着。
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当然不能说,我就是想让人抓起你来,然后再把你的鸟抢过来。却没想到你还有大背景,让我们吃了瘪。
烈焰一拍翅膀飞到空中,就要扑向张主任。张主任已经被烈焰吓怕了,看到它又冲过来,赶紧向后退,烈焰却不追赶,冲着张主任喳地叫一声,表达对他的鄙视。
苏南叫回烈焰,笑了下,说道:“好说,张主任只要来到把事情讲清楚,消除了误会也就好了,不然的话,有警察在这儿守着,我可不敢直接就离开警察局。”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