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至极!
林霜清晰接收到他话里的轻蔑,立即申明:“我是因为不小心被涂料弄到,所以才......”
“那下次......”季洛寒高傲的声音打断她,又黑又亮的眸子看过来,“一定要锁门。”
“......”她不锁门是因为欢姐说等会儿送浴袍进来的,这tm到底算怎么回事?她才是受害者。怎么反倒成了在这儿演戏了?!
行,她算是明白了!在这种人面前,任何理论都是毫无意义的。她紧咬嘴唇,心想还是先拿到衣服出去再说。
“我说了,别动。”季洛寒再次洞悉她的意图。
林霜本就愤慨,直接回:“我没有看人家拉屎的爱好!”
季洛寒先是愣了愣。然后轻哼一声,十分笃定地回:“能看我季洛寒拉屎,也属你三生有幸。”
哈,林霜不可思议地笑,真是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变态。”她骂了一句,迈开步子就要去洗漱台拿自己的脏衣服。
同一时间,季洛寒‘噌’地就从马桶起身。
林霜就这样和某人的关键部位直截了当打了照面,那躲藏在黑色丛林中的巨物,以骇人姿态宣示着它的存在。让人只看上一眼就血脉喷张,腺素激升。
“季洛寒!你流氓!”林霜怒吼着捂脸退到墙角,脸上的绯红一直烧上耳朵,一时间其它脏话也骂不出来了。
而季洛寒气定神闲地提上裤子,拉上拉链,再系好皮带,不以为然地暗暗扬了扬嘴角,颇有些洋洋得意。
听到马桶水声,林霜把整个身体都紧贴墙壁,又羞又恼。反正她今天算是栽了,眼睛被强、奸了不说,就连尊严都......
她气极地咬了咬嘴角,忍耐已经到达极限:“你好了没有?好了就快点出去!”
下一秒。她听见季洛寒在洗漱台洗手的声音,一听就是悠哉到不行,完全可以想见他此时的嘴脸,有多么不可一世。理所当然。
“容我再提醒一下林小姐,这是季宅。”
“出去!”她真要抓狂了。
“林小姐演着不累么?”季洛寒却幽幽地再开口,“没见过?”
mD,真是够了!无耻!流氓!林霜正欲转身泼口大骂,一转过来就被季洛寒动作迅猛地迎面困住,后背紧紧贴着墙面毫无后路可退。
不过一瞬间,季洛寒修长的胳膊就近在她耳际,强势抵住墙面。那指尖上余留的皂香若有似无扰乱着她的心神。
林霜哪里还有逃的可能,茫然无措地对上他那双幽黑双眼,脑子里更是“轰”地一声响,当即短路。
眼前之人正目不转睛地将她锁定,领口松了颗扣子,领带不羁地歪朝一则,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原始的欲望。而那双眼睛更像是无底深洞,吸力十足却不带任何情愫,神秘地像蒙上一层雾,让人想要知道,却又害怕知道。
她心里头知道,这是一种极尽可怕的‘入侵’,只不过定睛这样看上几秒,就感觉到心口有什么被吸了去。
林霜不安地吞咽下口水,连呼吸都刻意放低。就算心跳地再厉害,也根本不敢动弹。
因为只要动一下,她的鼻尖就极有可能触到季洛寒的。那如玉的容颜,就算如此近距离也一点瑕疵也没有,有种震摄人心的魔力。
“你还没回答我。是没见过?还是没见过像我这样的?”季洛寒声音轻地像在人心上逗弄撩动使坏,眼神毫不避讳地透出邪恶。
林霜被季洛寒的气息牢牢包围,脸上的红潮并未散去,又羞又恼地回瞪他,却只敢弱弱地回一句:“季先生,请自重。”
“林小姐又忘了,这是季宅。”季洛寒目光向下,落在她纤细的脖颈上锁骨上,还有那随着呼吸上下浮动的胸部,不由地又凑近些,声音变得有些嘶哑,“你好香,是我喜欢的味道。”
林霜肩头一紧:“你想干什么?”
季洛寒直勾勾地看着她,鼻息喷吐在她脸上:“你觉得男女贴得这么近,又无人打扰,可以干什么?”
林霜全身忍不住一阵战栗,还不及反应,就见季洛寒眸子里的光一沉,似猛兽已是饥渴难耐,唇瓣下的尖牙离她那美好的脖颈靠去。
不不不!她恐惧地把眼一闭,呼吸急促地喊:“你赢了!季洛寒,你赢了,行了吧?”
季洛寒整个人暮地停住,撑在墙面上的手渐渐紧握成拳。
不知过了多久,林霜感觉到季洛寒的气息离开了自己。再次睁开眼时,季洛寒已将身上的黑色外衣脱下,并不偏不移地丢来她脸上。
她狼狈地接住,敢怒却不敢言地看过去。
此时,季洛寒已经走到镜子前面,表情自恋地伸手整理着头发,声音不改高高在上:“以后骂人变态、流氓之前,先掂量一下自己多少斤两。这世上有一种人想变态就可以变态,想流氓就可以流氓!”说完,藐视地扫她一眼,趾高气昂地走出去。
林霜第一时间冲过去上锁,然后愣在原地,许久才扯起嘴角冷不丁地笑了。她气极地把外衣往地上一扔,蹲下身来倍感羞辱地掩面叹气。
是啊,在他这种人面前,她要么就是把自己弄到头破血流,要么就得低声下气地求饶示弱。可惜,再郁闷又有什么用,这就是她生活的世界,现实而残酷的世界。
没什么好自哀自怜的。她快速穿回那套脏衣服,快步下了楼,还未出季宅就被彼得拦了下来。
“姐姐,你这是......”彼得奇怪地盯着她衣服。
“有事改天再说。我不想拿你当出气筒。”林霜没什么好脸色,说完就又要走。
“等等等等。”彼得拉住她,“冷静!冷静!我真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同你讲。等我讲完,当一下出气筒也无妨。”
林霜无奈把胳膊环起来。
“姐姐,你这两天准备一下资料,我帮你去把护照办一下。”
“办护照干什么?”林霜拧眉。
“跟老板出趟国啊。行程计划是一周的时间,下周出发。机票啊这些我都预定好了。所以姐姐你快些把资料给我,我才能把护照赶出来。”
出国?跟季洛寒?林霜有些吃惊,正想要问什么,彼得赶紧摇手说“你可别问我,我也不知道详情。”
“季洛寒人呢?”林霜的胸闷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彼得听了惊得过来捂她嘴:“冷静,冷静。祸从口出没学过吗?”
林霜扳开他的手,表情极尽压制:“他人呢?”
“书房呢吧。”
林霜一听,拔腿重新上楼。她未敲门就推门而入,季洛寒依在书柜边正笑容满面地与人通电话,见她这样闯进来,声音仍是笑的,脸色却沉了下来。
“再联络。”季洛寒挂了电话,依然依在书柜边,眼神清冷地把她这副不堪模样收尽眼底,“林小姐这是来找我算账的?还是意犹未尽的。”
林霜忍住,稳了稳声音:“刚才彼得告诉我,要随你出国?”
还没等她接着问下去,季洛寒就走过来,在书桌前坐下:“林小姐准备一下。我的年假是一周时间,原计划回美国陪一下我太太。带上你一道,正好一次性把我们的约定履行。而且,我不是答应过你,最后一次机会让你见我太太么?我想,我太太也会很高兴见到林小姐你的。”
听罢,林霜脸色僵硬地甚是难看。“我还以为......可以在国内见季太太。”
季洛寒背靠着真皮椅背,双手交叠在胸前,歪头将她注视:“林小姐架子不小。”
“不,我并不是摆架子。”林霜笑地极不自然,“我......我只是......实在是抽不开身。除了要盯着地下室的工程,工作室还有一大堆的事情需要我......”
“我想,我对于你们工作室是最为重要的客户。”季洛寒抬了抬下巴,“丁小姐也定会全力配合。至于地下室这部分,林小姐也定会安排到合适人选代为监管。我现在只想新宅快些装修好,这样才能尽早结束我与太太的分居现状。”
“季先生......”林霜还想再做推辞。
“林小姐莫不是不想这么快就被逼拿出方案?”季洛寒站起身为,没再给她机会。
“怎么会?”林霜愣了愣,“方案无论早晚,都要拿出来的。”
季洛寒扬起嘴角来一笑,分明是在表明他不想再说下去了:“那么我不想再重复,时间的宝贵性。林小姐安排好,我们到时候机场见。”
林霜语塞,强撑出一个笑容:“那我们是去美国哪儿呢?这个我总可以问吧。”
“夏威夷。”
......
林霜一路心情阴沉地回到工作室,先把身上的脏衣服换了。幸好她平时都会留几件备用在这儿,不然等会儿还得一路脏着回家。
她才从卫生间出来,丁丁就又唱又跳地进来,把一张清单放在她桌上。
林霜坐下拿起来一看:“这什么?”
“我要的化妆品拉,我妈要的包包拉,还有外面这帮小屁孩要你代购的拉。”丁丁开始掰起手指头,“你走之前我把钱给你,多退少补。”
“你知道我要去美国?”
“嗯啊。男神刚才特意亲自打了个电话过来。说是让我多包涵。”围边女才。
林霜本就心情不好,看着这一长串清单更是郁闷。她撇撇嘴,把清单往旁边一摆:“我不是去度假的,哪有这个功夫?”
“有的有的。”丁丁嬉皮笑脸地把清单重新摆回她面前,“时间嘛,挤一挤总是有的。死女人我跟你讲,你这次去美国,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可都红眼了啊。为了平息民愤,你必须把这些战利品都带回来。”
呵,林霜想死的心都有了,满腹的闷燥无处宣泄,只好看着这份清单以笑代哭。
丁丁双手撑在办公桌边缘,歪着头看她:“大姐,你这什么表情?你现在是公费出国,而且还能和男神作伴耶,你知道这要是换作是我,我都要感动得哭了吗?”
“嗯,我也想哭。”林霜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抬头看她,“我问你,若是我回不来了,你会不会帮我照顾小冬和妹妹?”
丁丁不明所以地噗笑,想了想回说:“祖宗,你有旅行恐惧症还是飞行恐惧症?之前怎么没发现啊?”
林霜知道她说了也白说,眼一翻就动手开电脑,这种时候还是用工作压压惊比较现实。
“哎哟。”丁丁笑着过来搂她,“你就当作是出国玩一趟嘛。既工作又娱乐多好。顺便再勾搭个金发碧眼的帅哥,艳遇一下啊。”
林霜敷衍地点头,想起来说:“地下室的款能不能拨些给我?我想去把房子给租了。”
“租房子干嘛?”丁丁收起笑脸,“你现在住那儿不是挺好?死女人,我之前就说过,你就在那儿住着,这是你应得的。”
林霜托着腮帮无奈看她,想要语重心长一番,却被丁丁制止了。
“你别和我说大道理,我不懂!”丁丁一秒即强硬起来,“我只知道不能便宜那混蛋!他就该像现在这样伺候着你们三个!这是他欠你的!哪天你心情好了,再深明大义地放过他,到时候我一点意见都没有!”
“丁丁......”
“反正我不会拨给你的。你这个月的工资还得拿来给我信用卡。”丁丁不管不顾,犯起浑来。
“那我原来房子里那些旧家具怎么办?我后天就得搬空了,我不租个房子,摆去哪儿?”林霜问。
“我给你找地方放!到时候,我帮你一起搬!”丁丁说完,就愤愤地出去。
“......”林霜坐在那儿,只有再次叹气的份儿。
林霜知道丁丁的脾气,犯起倔来那也是和自己不相上下。就像丁丁说的,她不知在哪儿找到一个私人车库,摆些家具绰绰有余,关键还不用给钱。
搬家日,林霜和丁丁早早就来到老租屋,又是打包又是亲自往外搬的。她们打算亲力亲为,再用公司面包车拉过来,这样就又省了一笔搬家费用。
“算你厉害。给它们找了个地方。”林霜插腰看着一屋子的纸箱。
丁丁正在给纸箱封胶,得瑟地笑说:“你该说我能找到个不用给钱的才算本事。不过,这也是我们家老太太的功劳。那老头子正在追我家老太太呢,恨不得把他家房子都免费借我用段时间呢。”
林霜听了噗笑:“你这不等于把你妈给卖了吗?”
“没事。老太太现在正享受着各路追求呢。我身为她唯一的女儿,占她点便宜是应该的。”
“你就坑吧。”林霜笑着摇头,“到时候,你付点租金过去。这便宜我可不想占。”
“是是是,就你最正直了。”丁丁斜她一大眼,突然瞧件箱子里的连衣裙,拿起来瞅瞅,“我送你的这么漂亮的裙子,结果都是压箱底的命啊。”
“拜托,我要穿成这样去工地?”林霜看着那露背的款式直笑,“你别闹了,快打包好我们一起搬吧。”
丁丁把裙子往自己身上一比:“我是让你约男人的时候穿的。结果你说你......多漂亮的裙子啊,可惜了。咦?不如这次你穿去美国吧?那可是夏威夷啊,阿罗哈。”说完,直冲林霜眨眼。
林霜呵呵一笑:“我又不是去参加选美。”
“你不是去选美,也是要去见人的啊。”丁丁兴致来了,拿着裙子过来在她身上比划,“你这次不是重点去见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季太太么?一定要够漂亮才行。”
“切。”林霜把裙子推开,“有必要么?我又不是去见女王。”
丁丁翻了个白眼:“那季洛寒的太太和女王有区别么?我们就算没有她那么命好,也不能在她面前丢了份儿!你给我把最漂亮的衣服都带上,这几天好好敷面膜,听见没?”
“是是是。”
“到时候记得合影啊,让我好好看看那女人是何方神圣。”
“啊?”
她们正说地如火如荼,听见有人敲门就齐刷刷地回过头去。
“嗨。”方回出现在房门口向她们打招呼,明亮得像是春天里的一轮太阳,让现在这个日渐寒冷的冬天都跟着暖了起来。
“你来了。”丁丁笑眯眯地跨过几个箱子迎他,“这地方有些难找吧?”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些。”方回随她艰难走进来,说着就开始挽袖子欲意帮忙,“是要先搬哪些?”
林霜对此并不知情,瞪了丁丁一眼,然后说:“不用了。方总身娇肉贵的,干这些粗活不太好。”
丁丁用眼神与她对峙,压着声音说:“我特意麻烦方回来帮忙的。你就别犯病了好不好?”
“我先搬这些。你们慢慢封。”方回笑笑,二话不说地就搬起一个封好的箱子往外走。
“真的不用......”林霜看着他搬着箱子出去,反正就别扭。
丁丁过来没好气地用胳膊撞她:“人家方回多好啊,次次都不跟你计较。上次他救了妹妹,你连谢都没有谢人家,人家可什么都没说。我说,你非要因为人家有钱就针对人家,会不会过份了点啊?天下乌鸦真的一般黑么?你这叫一竿子打翻一船人,过份了啊。”
林霜确实无言回击,方回也确实无辜。可她就是仇富,怎么办?!她郁闷地叹口气,继续忙碌起来,先把这摊子事解决了再说。
多了一个男人也的确不一样,效率一下子就变高了许多。没看出来,这方回明明是文弱公子的范儿,该使力气的时候倒一点也不含糊。
不过才半天时间,面包车已经往返了几趟,终于把租屋里的东西全盘去了车库。
晚上,林霜为了犒劳他们,提议去海边吃海鲜。
到了林霜说的“海边餐厅”坐下,方回就有些傻了眼。这用塑料雨布搭建的棚子,原来就是她们俩一路上说的纯花园式高级享受。
“老板娘,是才打上来的吗?新不新鲜啊?”丁丁一到就张罗着去挑海鲜了。
林霜自己端来了茶和纸杯,先给方回倒上一杯。
方回道了谢,好奇地问:“你们经常来?”
“以前来得勤一些。现在只是偶尔。”林霜回答完,然后笑了笑,“委屈下罗,今天又是劳烦您当苦力,又是让您来吃大排档的。”
方回笑着摇摇头,怎会听不出她这话里的调侃。“很荣幸。”他仍是以德报怨地冲她笑着说。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选来这儿吃么?”下一秒,林霜凑前些。
“这家的味道有什么独特之处?”
林霜摇头,皮笑肉不笑地回:“因为这里不能刷卡。”然后就见方回低头噗笑,苦涩难言。
等待海鲜上桌的时候,丁丁就开始深扒在大学时与林霜的趣事,眉飞色舞得活像个说书先生。
“方回我跟你讲,这姑娘那不是一般的不合群。我不过就是从她桌上借了本书过来看看,她马上就破口大骂。像我这么大咧咧的女孩,本来是懒得同她计较的。结果她还列了一份申明,不准任何人再动她东西,否则恕不客气。我简直没见过这么.....”
“说啊,这么什么?”林霜在一旁冷笑。
“我一开始还以为这姑娘属狗的,怎么领域性这么强啊?!”
“你才狗呢。”
“方回,你不知道啊,我俩那天干的那仗,简直可以记入我们学校女生宿舍楼的史册。正所谓不打不相识,我俩......”
方回听着,咯咯笑个不停,完全就被丁丁说得这些吸引住了。
等到海鲜上桌,丁丁继续说下去。
“当时我们生活主任指着我们俩的鼻子就骂啊,说我们不像学生,和混社会的没两样什么。什么难听来什么。后来还说要发我们俩全校通报批评。我一个花季少女肯定怕拉,赶紧向生活主任认错啊,求饶啊。”丁丁左手一只虾,右手一只蟹腿,“结果你知道这姑娘什么反应么?”
方回摇头。
“注意看我表情。”丁丁学起林霜面无表情的样子,“老师,架是我挑的,要通报批评就批评我一个人。我还有课要上。说完,一点面子都不给扭头就走。”
林霜在一边哭笑不得:“我什么时候这样了?”
丁丁笑地前仰后翻:“当时我就觉得这姑娘够种啊!必须要和她交朋友,必须!”
“那后来呢?通报批评的事......”方回笑得嘴就没合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