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自那次醒来之后,三天两头的昏过去。
衙门来了一趟,玉竹虽然当时醒着,但是一问三不知,就好像当时她就是鬼迷了心窍。
再加上有人证实,在展示时看到过魏家这位二小姐,眨眼的功夫,这一个小姑娘长了翅膀才能到玉符街发疯,明显就是被人使了手段给带到玉符街的,八成是倒了霉被那些贼子随手抓了去。
衙门也就没那么多心思再花在玉竹身上了,渐渐地,衙门也不再上门。
忍冬潜移默化的让玉竹知道,她听到的那些,都是萍姨娘故意让她听到的,是在利用她生事,有意让她明白,萍姨娘是被人杀人灭口,有人要害魏家,萍姨娘被杀是事实,玉竹也不是真没点脑子,好歹十来岁了,仔细想想,自然能想明白。
知道自己被萍姨娘利用差点铸成大错,更是把嘴巴闭的紧紧了。
京都城最近发生这么多事,魏家足够引人注目,加上忍冬拿了魁首,又和靖王府世子传出那些绯色传闻,裘家也不敢轻举妄动。
只能暂停一切行动,日后再做谋划。
那套银刃和换颜术,魏忍冬大庭广众之下展示了,他们暗中拿回来就是窃,可不拿回来,又如何甘心。
他们不动声色忍着,忍冬却不想留下后患,现在她知道,导致魏家家破人亡的,并非换颜术,她也就无需在这事上投入太多精力。
另外,她也想借着裘家查一查魏家救过的那位高人。
“祖父,裘家知道换颜术在魏家,必是有什么根据,与其让他们惦记,不如咱们自己找上门去,彻底解除后患。”
魏家这艘船太小,风浪太多总归经受不住。
“丫头,你想怎么做?”
老太爷明白孙女的意思,想听听她的打算。
看着女儿和父亲这般正经认真的商讨正事,魏庭仁还是有些不太习惯。
就好像一夜之间,他眼里的小树苗眨眼长成了参天大树,原本需要他呵护灌溉,现在却让他坐在树下乘凉了。
“祖父,爹,裘家最开始也是擅治外伤对吧,听说祖上是军医出身。”
“没错,裘家祖上因在军中治伤而得名,也确实有其独到之处,所以兵部的伤药都是百草堂提供,这才是裘家屹立不倒的根本。”
供兵部伤药!难怪!
这些,她之前还真的没怎么研究过,只知道,四大医药世家在朝中也有些关系,与宫里也有联系,根很深。
见忍冬说到这,老太爷干脆就多说了几句,济世堂既交给了她,这些事,也该知道一些。
“四大医药世家,可不光是指医术,任何一家,想要立于不败之地,保证家族长久兴旺,都没那么简单。太医院的药多是佟家供应,尤其出名的,就是佟家进贡的固本培元丹,就连皇上都服用;兵部所需的伤药又是裘家供应,木楚两家虽然没做官府的生意,可木家几乎垄断京都各府的内院供药,楚家有个太医院院首坐镇,各府府医多出自楚家。丫头啊,在这京都城,不管做什么,都得三思而行。”
否则,裘家一个行医人家,怎敢这么大胆子,在别人家里安插人?
还有木家,那株柳叶桃的事绝非巧合。
“果然盘根错节,祖父放心,冬儿明白了,会谨慎小心,但也不能因为他们现在强,咱们就要任人宰割,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不管是哪一家,不管他们多强,总有软肋,总能找到突破口,不过魏家的确弱小,咱们不惧他人之强,却也要厚积薄发积蓄力量才能从容应对未知的未来。”
“丫头...”
老太爷和魏庭仁望着忍冬,厚积薄发积蓄力量?
这四大世家那是一代代稳扎稳打创下的基业,魏家人丁单薄,家底也不够厚实,要想握有和他们抗衡的力量谈何容易。
这会,父子两同时想到一件事上了。
“丫头,咱们魏家虽不是那等大富大贵的人家,可也不会让你一个女儿去为魏家谋富贵..”
魏庭仁没打算绕弯子,反正这也没旁人,女儿和世子的事,传的有鼻子有眼,这丫头不会真存了攀龙附凤的心思吧,他知道,女儿不是那贪慕虚荣的,就怕这丫头傻,为了给魏家找靠山委屈自己。
不得不说,这魏老爷属实想多了。
当然,多数人都会这般想。
“爹,女儿的确要为魏家谋富贵,但从未想过去攀附谁,靠山山倒,没有根基,永远都是浮萍,一场风雨就没了,爹,祖父,四大医药世家能有今日之局面,也不是一开始就有的,不也是一点点积攒下来的?不去做,永远不知道能到什么程度,自古医药不分家,爹,我与祖父商量过,打算做药材生意,自己种药材,这件事,我心里已有规划,回头与你们详说,还要爹爹和祖父帮忙。”
“做生意?种药?”
魏庭仁听得眼睛都直了,看了看女儿又看了看老太爷。
老太爷冲着他点了点头,“此事,丫头与我商量过,也有些想法和法子,庭仁,济世堂要传承下去,还得靠孩子,就让她试试吧,咱们家这大丫头,不是一般人,不输男儿,我看了,医术已在你我之上,罢了,丫头说得也对,没有根基就是浮萍,咱们是得为魏家后世子孙打下这根基才是..”
这些天,老太爷想了很多,守着老本,魏家也不会饿死,可经了这些事才明白,根基不深,经不住风浪啊!
他是看出来了,他们家这大丫头的本事和见识,已远远超出他的想象,还有几分他们这些老骨头身上早就磨灭殆尽的意气风发。
丫头又如何,他们魏家的丫头便是不同,让她试试有何不可?
“爹!”魏庭仁没想到老爷子能说出这番话来。
医术他还有什么可质疑的,那块御赐的金匾就在家里供着,他们魏家几代行医,也只有这丫头为魏家赢回来这么一块千金重的匾。
可他没想到,除了医术,女儿还有这等雄心壮志。
当爹的骄傲又辛酸,反正心情复杂一言难尽。
“爹,您可得帮女儿,眼下正是下药苗的好时节,虽说现在官府还没解禁咱们,不能出城事还是能办的,回头您和祖父相商,可以着手了,我也会想办法,尽快让官府解了禁令,另外,我打算约裘家的当家裘止水见见,谈笔买卖。”
“啊?!”
父子两尽管心理建树一直在做,可还是有些跟不上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