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大战结束,时间紧迫,高若男带领的四家联军与成诗韵的红巾军合兵一处,商量下一步的行动方案。
两方正在整顿队伍的时候,高若男和成诗韵经过一轮鏖战,获得难得地休憩时间,
认识这么久,这是高若男和成诗韵第一次坐在一起,更让两人啼笑皆非的是,这还是两人第一次领兵作战。
高若男虽然干过各式各样的业务,在军中跟随张皓的时候也只是保镖一样的存在,亲自领兵打仗确实是第一次。
反观成诗韵,虽然一直以来做的都是对元朝的造反工作,也是都是在准备阶段,像现在拉起五百人头就开始造反,着实有些草率。
两女的关系同样很是微妙,从张皓跑到怡红院教成诗韵唱“爱的奉献”,再到高邮城外第一次对决,还是后面成诗韵接二连三地救下张皓。
当时对张皓有不一样情愫的高若男,敏锐地感觉道:“这个女人要抢自己的男人!”
不像朱晴儿、如烟等女子,虽然极其出色,高若男却无比放心,因为张皓在与她们相处的时候丝毫没有男女之情。
成诗韵就不一样,张皓和成诗韵之间还有一种若有若无的“暧昧”存在,要不然为何成诗韵三番五次地对张皓舍身相救,圣女真的很闲吗,天天想着做好事救人?
这就是为什么高若男待所有人都能平心静气,唯独对成诗韵,都是横挑眉毛竖挑眼,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还有一个原因,可能高若男自己都不知道,那就是她们俩一个是武当派掌门关门弟子,一个是白莲教威望素着的圣女。
这两个人条件相若,天然就被人拿来比较。如果两人同时对一个男子有爱慕之情,高若男潜意识把成诗韵当作自己强劲的对手。
高若男看成诗韵不顺眼,成诗韵也对高若男不感冒,不像洛雨霜对人的温柔如水,成诗韵能明显地感觉到高若男对自己的提防和敌意。
这个小女子一直以来都像防贼一样的眼光看着自己。你男人很香么?再说,你前边还有一个洛雨霜呢,你是怎么和张皓在一起的,心里面没的数吗?先想想你自己吧!
就这样,两女的关系向来不尴不尬,私底下绝对不会有交集。
只见高若男态若轻松,有心感激成诗韵的救命之恩,但是又不知如何开口?
状若无意地轻撩起额间垂落的秀发,随意地问道:“成姐姐怎么在庐州?”
成诗韵答道:“哦,和张皓商量好的,做一些边边角角的事情,没想到顺手救下了高妹妹。”
成诗韵丝毫没有缓和关系的意思,上来攻击性就很强。
高若男虽然明知道成诗韵在激怒自己,还是没来由地来了火气,笑道:“哦,成姐姐贵为圣女,还要受我家相公节制么?成姐姐什么时候加入的飞龙密探?”
平时高若男何曾叫过张皓相公,这个时候却把“相公”这个词说得很重。说完之后甚至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
成诗韵挺了挺傲人的雄姿,挑衅地向高若男胸前扫了一眼,轻声道:“那倒是没有,只是顺手的事情而已,听说高妹妹行踪暴露,差点被庐州官府的人逮个正着,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两女互不相让,高若男暗暗地呸了一声,我真是脑子进了水了,想去缓和两人关系,去向成诗韵示好。
刚刚因为成诗韵救命之恩产生的好感,顿时烟消云散。
高若男恨声道:“那不是没被抓着么?等到庐州之战打完,我与皓哥儿的婚礼就要举行,到时候一定要请成姐姐过来喝杯喜酒。”
成诗韵不软不硬道:“那倒是没有时间,因为到时候要参加洛妹妹的婚礼。”
高若男又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堂堂武当小师妹,大周票号的高行长,还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关键是看到成诗韵胸前那对雄伟之处,再看下自己,又是一阵地酸意。
庐州城墙上的某个人正在血战,丝毫不知道在庐州的某处,两个绝代佳人正在唇枪舌剑,含沙射影,相互打对方的七寸。
这时候一个伙计模样的明家人远远地跑过来,在明轩耳朵旁边耳语一阵。
明轩听得眼神越听越明亮,匆匆来到高若男和成诗韵的面前,激动道:“庐州城内的预备队刚刚已经被满都拉图派去增援城门,现在城内极其空虚。真乃是天赐良机。”
在私言私,在公言公。两女表现出了极高的职业素养,迅速转变身份,高若男道:“那就先拿下庐州路总管府和庐州府衙,再一把火把他们的粮草烧了。”
成诗韵想了想,又补充道:“如果还有闲暇,可以对元军进行骚扰式的作战,咱们的作战能力有限,赚个吆喝就行了,切不可盲目迎战,招致严重损失。”
高若男木然地点了点头:“成将军所言甚是。”
成诗韵笑道:“能得到高将军的认可,真是三生有幸。”
明轩顿时赶到一种寒意扑面而来。
说干就干,兵分两路。成诗韵去解救关押在总管府的红巾军兄弟,这也是她之所以来到庐州的初心。一路上成诗韵忧心忡忡,不知道这段时间那些被俘的红巾军兄弟还剩下几人?终究是她来的太晚了。
高若男则带着明轩等四大家族的联军,迅速围住了庐州府衙。明轩早已抑制不住汹涌的泪水,这两年明轩犹如一只丧家之犬一样,东躲西藏。
本以为报仇雪恨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没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
总管府那点兵力不战自溃,在一名被俘元军的带路下,成诗韵与白羽一路冲进后院的地牢,地牢打开,只看到十几名红巾军一脸惶恐地看着来人,瑟瑟发抖。
随着满都拉图就任庐州路总管,地牢里面每隔一段时间就被提走一些人,提走的人却一个都没有回来,眼见地牢的大门再次大开,这些红巾军的将士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下场。
这次他们看到的不是凶恶的元军,而是各个头裹着红巾的成诗韵和白羽等人,完全已经绝望,等待着命运审判的红巾军众人,突然看到了曙光,这是什么样的体会和感受?
红巾军众人没有喜极而泣,也没有仰天长笑,只有无声的抽泣。
经过白羽的介绍,才知道救他们的人乃是鼎鼎大名,却又消失多年的白莲教圣女,一个个跪倒在成诗韵面前,口宣白莲教佛号,感谢圣女救命之恩。
成诗韵淡淡道:“真正救你们性命的人正在城头血战,如果你们想报恩,就去找他吧!”
红巾军众人楞在当场,不知道谁比圣女还神通广大?
当成诗韵带着救出的红巾军众人走出地牢,远处传来一阵阵野兽的嘶吼声,兽笼的豹子看到人类,眼中放出异样的光芒。
其中一名见多识广的老猎人对成诗韵说道:“从这种野兽看人的眼神,绝对是吃过人肉的。”
被解救的红巾军众人纷纷一阵胆寒,再过些时间,他们也不过是这群野兽的一顿午餐而已。
白羽恨声道:“怎么处理这些畜生?”
成诗韵恨声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也不知道成诗韵和白羽所说的这些畜生到底指的是吃过人肉的野兽,还是另有其人?
另外一个方向,高若男带领的联军围住庐州府衙,正巧慌不择路的韩嘉纳正要乔装逃离府衙。
面前这个化成灰都认识的仇人,明轩反倒冷静异常,面对着双腿发软,几乎无法站立的韩嘉纳,明轩问道:“韩知府,可认得我?”
韩嘉纳平时一身的凛然正气此时荡然无存,梳理地一丝不苟的头发也散乱地披在肩上,苦声说道:“明公子,你好。”
明轩道:“韩知府灭我明家满门,可有想到有今天此种境遇?”
韩嘉纳求饶道:“事涉党争,我对明家出手,也是来自哈麻的授意,明公子,我是有罪,但我也是身不由己,只是别人手中的一把刀啊!”
明轩道:“做别人的刀,就要有一天成为鱼肉的觉悟!”
说完明轩挥手一剑。
看着喉咙间喷出的血雾,韩嘉纳不舍看着背包里那一身官衣,什么封侯拜相,入主中枢。终究是一场空罢了。
韩嘉纳颓然倒地,不甘地闭上了眼睛。
白泽看着地上的韩嘉纳,说道:“就这么杀了他,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明轩道:“大丈夫行事,当如二公子一样光明磊落,如果反复折磨这厮,我岂不是与这厮为伍吗?再说韩嘉纳说得对,他只是一把刀,我们明家的仇人还另有其人!”
高若男嘴角抽搐一下,如果换成是皓哥儿,估计会让韩嘉纳有一百种死法,天天都不带重样的。
联军把府衙中的幕僚和佐官收押,带到了府堂之上。高若男看到在人群中的鹿先。说道:“给鹿捕头松绑!”
人群中的鹿先笑着对高若男说道:“一啄一饮,只是在下没想到来得如此之快。”
高若男笑道:“小女子这段时间得鹿捕头护佑,在这里感谢鹿捕头回护之恩。如有得罪之处,还请海涵。”
当时高若男每次做些挑衅动作的时候,知道鹿先肯定在暗中观察他,当时站在府衙之中的鹿先苦笑地只摇头,这丫头还真是淘气。
一
将庐州路总管府和庐州府衙的幕僚佐官一网打尽之后,高若男和成诗韵合兵一处,扑向庐州最大的粮仓。这里被各大兵营拱卫,曾经被认为是最安全的地方。
但是张皓以搏命之姿,迫使满都拉图尽遣主力,这个被拱卫的粮仓,此时成了一个没有任何防备的婴儿一样,暴露在高若男和成诗韵的面前。
不费吹灰之力,高成联军就拿下了这座粮仓,只见高若男准备火把,就要付之一炬。
成诗韵心疼道:“这么多粮食,足够五万大军用个三五月没有问题,不行分给那些穷苦的百姓也行啊,就这么一把火烧了,实在可惜。”
高若男说道:“我大周治下鱼米之乡,何曾让下边的百姓有口粮之虞。这样做只要能让战场少牺牲一名将士,就是值得的,我相信皓哥儿也这么想的。”
成诗韵目光复杂,虽然想着在贫民窟中食不果腹的哪些穷苦百姓,却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高若男义无反顾地将火把扔进粮仓,一道浓浓的烟柱直冲九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