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稀奇诶,你今天没有和尹玺晦黏在一起。”
兰淮秋笑着和旁边少女道。
尽管仇璞玥听出她话中打趣意味,仍忍不住红了脸,支唔着想解释,但思来想去,兰淮秋也没明说二人关系,主动撇清反倒像欲盖弥彰,于是结巴了半天决定闭上嘴。
兰淮秋却不肯放过她,凑上去笑眯眯地盯着她,揶揄道:“怎么还不好意思了啊……”
“我,我没有……”仇璞玥弱弱反驳,红霞却从头蔓延到了脖颈深处。
“他,他说今天有点事的……”仇璞玥苍白无力的解释。
“这么说,他要不放你你还不愿意和我逛街喽?”兰淮秋挑挑眉,故意道。
“当然不会,淮秋,我——”
“行了行了,我知道的。”兰淮秋笑着揽过她的肩膀,亲昵蹭了蹭她的肩头,“逗你玩玩嘛,别那么害羞啦。”
“我,我没有……”仇璞玥还想挣扎。
“你脸都红完了。”兰淮秋悄悄提醒她。
仇璞玥:……
仇璞玥近乎要红到脚趾,不安地蹂躏着手中袋子,面对兰淮秋善意的捉弄有点不甘,绞尽脑汁思考着如何“报复”回去。
“听,听闻苗楷桀最近老往赌场那边跑,你不去看看吗?”
明明想要挑衅的话,到了嘴边却变了味儿,兰淮秋没感到一丝窘迫,反而觉得她真在关心自己,感动地握住了她的手。
“不,今天只和你一起。那家伙回头随便给他买点礼物好了。”兰淮秋决定要陪仇璞玥一整天。
可惜天不遂人愿,吃完饭还没逛一会儿,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面前。
“还要玩吗?”
尹玺晦笑着和她打过招呼,低声问仇璞玥道。
仇璞玥迟疑了下,看看兰淮秋,又看看面色如常的尹玺晦,试探地点了点头。
“那你们玩吧,我先回去了。”尹玺晦并未露出不悦,临走前还贴心将仇璞玥新买的衣服什么带了回去。
兰淮秋望着尹玺晦离去的背影,又看看发怔的仇璞玥,酸意划过心底:“璞玥……你要想追就去吧。”
“啊?我,我没有……”仇璞玥倏然回神,尴尬一笑,“我就是……算了没事,我们继续玩吧。”
兰淮秋想着他俩:“你要是想和他一起——”
“说什么呢?不是说好今天咱俩一起吗?”仇璞玥笑笑,主动挽住她的手臂,“走吧,我们继续。”
兰淮秋观察她不似作假,开心笑了,用力点了点头。
“嗯!”
当晚,秦枭回到住所,意外碰见墨寒羽,顿了下。
墨寒羽显然也看到他了,虽然什么话都没说,但目光幽深,紧紧盯着他。
秦枭有一瞬间感觉自己像被什么猛兽盯上,仿佛只要自己做出半点不合他心意的举动,就会立即被撕咬吞吃入肚。
努力将心头的异样压下,秦枭摸了摸脖颈,错开眼神,疾步走到房门口,开门关上一气呵成,不给留一丝空隙。
墨寒羽目光沉沉地在门外站了片刻,面具遮盖了他的表情,只露出那双充满占有欲的眼眸。
“换一下房。”墨寒羽再次拉住苗楷桀,沉声道。
苗楷桀微微侧首,歪头一笑:“不要。”
墨寒羽面色阴沉下来。
“拜托,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苗楷桀受不住似的摇了摇头,讽笑道,“和秦枭说,他同意了我没意见。”
“你——!”墨寒羽有一瞬间想揪住他的领子,却硬生生忍了下来。
“你最近状态越发不稳,我觉得你应该先静下来。”许是墨寒羽模样属实磨人,苗楷桀忍不住劝说道,“等你想好了再来找他。”
这次墨寒羽没再说什么,站在原地沉默片刻扭头离开了。
翌日,墨寒羽又碰见秦枭与那个少年一同出入酒楼,看上去竟然还是较为高端的地方。
虽然秦枭不是对朋友吝啬之人,但墨寒羽只觉心里扎了针,密密麻麻的酸痛感蔓延全身,近乎动弹不得。
秦枭和那少年边走边说笑。两人似乎聊到什么有趣的话题,少年低下头呵呵笑着,秦枭也垂下眼,嘴角荡出抹柔和的笑。
墨寒羽扶着墙壁的手猛然用力,竟硬生生捏出几道扎眼的裂痕。
两人不知不觉来到河边,并肩站在绦柳树下,清风拂过,柳枝暧昧地擦过二人颈间,带来几分刺痛似的痒意。
秦枭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无意识往少年那边靠了下。少年并未躲闪,依旧含笑地看着他。
墨寒羽手指落下的地方已经开始结冰,那棵遮挡他身形的绦柳树上已然泛起寒霜。墨寒羽知道再不控制定然会被发现,沉眸望着两人,咬了咬牙。
秦枭送云忘川远去,直到看不见人影,笑容才缓缓落下,望着碧绿清河,心中泛起疲惫。
与人交往好累啊……
秦枭果然还是喜欢那种直来直往不用端着的方式,与云忘川交往时故意端出的温润姿态对他来说还是有些勉强。
秦枭揉了揉后颈,想到方才的约定,暗暗松了口气,忽然似有所觉地扭过头,望着空无一人的江岸。
此时已然入夜,街道上还是有形形色色的游客路人,但相对来说这江河边岸还是寂寥的,只依稀望着远方坐着一两垂钓闲人。
秦枭微微皱眉,他分明感到身后有人。时不时传来的刺骨寒意微妙淡然,能看出已极力收敛。
会是谁呢……
秦枭脑海中闪出一道身影,停顿片刻摇了摇脑袋,将其甩了出去。
尹玺晦前两天有遇刺,可能和那些人有关吧。
秦枭自欺欺人地遮掩内心真实的猜测,仿佛这样就能当做无事发生。
但天不随人愿,刚回到房间,关上门的那一刹那,背后传来的熟悉寒意让秦枭毛骨悚然,还未回头便被死死按在墙上。
“你——!”
秦枭始料未及,惊异地望着身前发白的面具,透过眼眶缝隙,与那双幽蓝的眼眸相视。
秦枭扭开头,望向四周,心中疑惑还未成形,耳边响起冰冷阴沉的声音。
“不用找了,他今夜不回来。”
墨寒羽盯着他,发出的声音让他自己都觉得陌生:“夏无了约了他们去喝酒,你未满十八,而我拒绝了。”
“你……想做什么?”秦枭身体僵硬,终于反应过来,想挣脱他的束缚,“放开我。”
出乎意料的,墨寒羽退开半步给他让开距离。
秦枭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看来还有的商量。
凭借这个结论,秦枭放松下来,也不知道墨寒羽想做什么,但看他就那么老老实实站在床前,犹豫片刻照旧去洗了澡,冲完凉才发现自己忘带换洗衣物了。
秦枭赤裸着身子,站在门口纠结了下,选择在一条浴巾围下,一条披在肩头,隐约遮住胸膛,就那么走了出去。
屋内没开灯,墨寒羽不知为何把灯关了,孤零零站在床前,站在月光下,听到他出来,看向他。
秦枭的思维还是没有变,他自觉两人都是男生,自己有的墨寒羽也有,并没什么值得羞涩的。
但墨寒羽的眼神又暗几分,在月色照耀下宛如深不见底的渊潭。
秦枭擦头发的动作顿了下,在这幽暗的目光下忽然腾起几分赧然,耳尖一红。
秦枭故作镇定走到床前坐下,刚要扭身翻找睡衣,阴影倏然投下,将他淹没。
墨寒羽走到他的面前,摘下面具,露出那张惊世骇俗的脸,面色平静,缓缓俯身,垂眸盯着他看。
秦枭不知为何心中泛起不祥,本能要躲过目光,却忽而听见他开了口。
“我能亲你吗?”
秦枭不可思议地瞪着他。墨寒羽脸色冷静,若不是在这如此寂静之下,他都怀疑自己幻听了。
墨寒羽单手按住他的肩膀,却未有任何强迫性动作,只缓缓凑近,吐息洒在面上:“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
秦枭一个激灵,猛然回神,厉声道。
但墨寒羽就像听不见似的,依旧不知死活地凑近:“可以吗?就亲一下。”
“……滚。”
秦枭眉角抽搐,极力做出凶恶之相,怒声低斥道。
“——滚开!”
见墨寒羽非但没有后退,反而愈发上脸,秦枭上仰想避开,却直直撞进他的眸光中。
墨寒羽垂眸相视,动作缓慢而坚定,好似天崩地裂也不能阻止他的靠近,轻柔着凑上嘴角。
淡粉色薄唇张开阖起,划出暧昧的气息。
墨寒羽问了数声,秦枭拒绝数次。一个锲而不舍,一个永不后退,眼睁睁看着距离愈发短促。
“好吗?”
在不知多少遍时,秦枭刚要拒绝,但两人相贴甚近,似乎开口便会与那粉色碰上,只抿唇不言。
墨寒羽却好似得到答案般,轻笑一声,贴了上去。
“等——!”
话语刚出,两人唇缝相触,皆是一愣。
秦枭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大脑一片空白,不敢相信墨寒羽竟然真敢这么亲上来。
墨寒羽也愣住了,也没想到秦枭竟丝毫不避不退,如此轻易……
两人愣神间,空气趁机溜了进来,悄然拂过唇齿。
墨寒羽最先回过神,又贴了上去,小鸡啄米般在唇上试探着轻啄两下。一次比一次重,停留的时间愈发漫长。
在第三下时,秦枭终于回过神来,面色大变,想要推开他,想要怒喝,却再次被噙住唇瓣,无法发声。
这一次与先前玩闹似的亲吻不同,墨寒羽并未浅尝辄止,紧紧贴住他的唇瓣,柔软湿滑的舌尖钻了出来,描绘起他的唇形来。
秦枭身子一僵,双手正搭在墨寒羽胸前,极力想推开他,可刚一分神便被钻了空子。唇齿开出条缝隙,舌尖趁机游了进来。
倏然受到入侵,秦枭在短暂的无措后奋力抵抗,想将扰乱自己思绪的罪魁祸首驱赶出去。***
墨寒羽并未伸手抵住他的后脑,似乎只要后退便能逃离这片喧嚣。可秦枭不知怎的,非要不服输地上前,极力抵抗着。
*****,双方不肯后退,只看谁先妥协。
浓郁的铁锈味逐渐于口腔中蔓延,分不清是谁的血。血气似乎再次激发出骨子里的征服欲,让这场战役变得愈发暴力。
但渐渐的,不知是谁先一步妥协,总之缓缓柔和下来,温热浸润了唇角,盈满则溢,交缠的唇瓣变得红肿滑亮,甚至呼吸都有些困难。
最终分开时,竟有了终于可以呼吸的舒爽感。
秦枭急促地喘息着,有些狼狈的擦了擦唇角留下的水渍,咽下口中掺和的液体,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猛地想站起来,却被按了下去。
墨寒羽抵住他的额头,额心相接,唇齿间滑动滚出的炙热喘息喷洒在唇面,心尖涌起一阵热潮。
“枭……”
墨寒羽声音变得喑沉沙哑,眸光好似经年埋藏的浓酒,只一眼便能让人沉醉,迷失在他的眼眸中。
秦枭莫名觉得嗓子有些干,再度咽了口唾液,不知如何回答。
“你的唇好软,和我想的不太一样。”
墨寒羽软着眸色,声音带着几分笑意,好似偷腥成功的猫儿。
秦枭抿唇不语,耳尖却红了彻底。
“你看,我吻技还好吧?”墨寒羽见他不语,继续笑道。
秦枭深知他这得寸进尺的性子,若再不打断泼冷水鼻子恐怕能翘到天上。
“就你?也就那样。”秦枭讽刺一笑,尽力让自己看上去冷漠些。
墨寒羽听了确实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很快放松下来:“你若不满意,咱们可以多试几次,直到找到满意的方式。”
“……滚。”秦枭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怒声道,“我就算找也不找你,给我下去!”
原来墨寒羽不知何时双膝搭在床上,两腿分开虚坐在秦枭怀中,双臂刚要自觉搂上,被秦枭拍了下去。
“那你想找谁?云忘川吗?”墨寒羽听到秦枭的话,眉心浮上几分戾气。
“你说什么?”秦枭皱眉,敏锐道,“你这两天跟踪我?”
墨寒羽扭过头:“只是凑巧。”
“……墨寒羽!”秦枭混乱的大脑受到刺激,生了气,厉声道,“你还调查他——”
“我需要调查吗?”墨寒羽看他如此在意,怒道,“你是为他昏了头?我需要调查吗?!”
一瞬之间,暧昧旖旎的气息荡然无存,无声的硝烟却骤然浓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