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庐陵王妃的娘家韦家,也受牵连被削了官职,罚了俸禄。
但韦家也是京城的大族,根基尚在。
一般的人家,还是不敢动韦家的。
李玉竹和李玉玟前去京城,可以先到韦家落脚。
韦家是因庐陵王府才被削了职,庐陵王妃又担心韦家的人怪罪不到她而怪罪两个女儿,少不了给韦家多备了礼物。
算是去赔礼道歉。
若不是实在有求于人,庐陵王妃也不想让两个女儿去韦家。
她一边装着礼物,一边叹着气。
柴娥英将三个孩子安顿好,让小丫头周再招看护着,她和李兴茂一起来到北院正屋,帮着庐陵王妃整理李玉竹回京的礼物。
哪些是给谁的,庐陵王妃担心两个女儿分不清,在礼物包裹上一样样做了记号,用布条写了字,系在包裹上面。
牛头山上,李玉竹和穆元修也没有睡,两人说着明天的出行。
李玉竹担心没去过京城的穆元修会在京城迷路,费力地回忆着京城的路线,给穆元修画着城区地图。
穆元修莞尔一笑,按着她的手,“别画了,到时候找大姐夫要一副图不就行了?睡觉吧?”
李玉竹一怔,她怎么忘记了在京城的裴慎言?
裴慎言虽然不是京城人,没在京城长大,却去过两回京城!
“我怎么忘记了大姐夫?”李玉竹失笑,“好了,那就不画了。”
她丢开画笔,爬上床睡下。
要去京城了,李玉竹激动得睡不着,她倒是不担心有人会对她怎么着,她在回想着,皇宫是怎么样的。
记忆中,她去过几回皇宫,但因为年纪小,没什么印象了。
只记得,那是处华丽的地方,而且十分的大。
大得她一直记不熟路线。
每回进宫她都会走丢,总要发动不少人寻她,然后,她就成了所有人的笑柄。
护崽子的庐陵王妃见她被欺负,就会使手段罚人,大家就说庐陵王妃是个不好惹的人,说庐陵王妃没有王妃的端庄和温婉。
庐陵王妃就不怎么带她出门了。
那时候,她有多大?五六岁?七八岁?
嘲笑一个没有方向感的孩子,真是过份!
她小时候又老实又笨,让庐陵王府的人,十分的无奈吧?
李玉竹七想八想地,渐渐地睡着了。
穆元修还没有睡,他在外屋整理弓箭。
他仔细擦试着每一支羽箭,确认没有一丝问题后,小心地装入箭筒里,才走回卧房。
看到李玉竹睡着了,他莞尔一笑,也回了自己的床上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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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竹和李玉玟要去京城了,家里又通知李兴安回家来送行。
李兴安给了两姐妹一人一千两的银票,“拿着,到京城花。”
李玉竹笑眯眯道,“三哥,我不缺银子。”
“不缺也拿着,我这是我礼物。”李兴安摆手。
李玉玟惊讶道,“三哥,你如今有钱了?居然一送就是一千两?”
“那当然,你三哥我又不笨,给我双翅膀我就能飞。”李兴安得意地扬眉。
李玉竹和李玉玟都不肯收,两人又塞回李兴安的手里。
李兴安怒了,“怎么?都有钱了?瞧不起我这一千两?”
“不是的,三哥……”
“不是是什么?拿着拿着,到京城后花钱的地方多着呢,我跟你们说,要是有人敢小瞧你们,你们就拿钱砸死他们,银子砸完了写信给我,我叫人再送银子给你们。”李兴安说得豪气万丈。
两姐妹忍着笑。
李玉竹只好收下,“行,我兑换成大元宝砸。”
李兴安笑道,“对,收下收下。”
李玉玟也收下了。
哥哥的好意嘛,拒绝了就显得没人情了。
中午,李家吃了顿团圆饭。
午饭后,李玉竹和李玉玟的马车出发了。
两姐妹都是坐马车,另外,还跟着一辆装行李的马车。
穆元修的骡子停在李家,没有带去,骡子不及马的速度快。
拉三辆马车的马儿,是穆元修带回来的战马,力气大,跑得快,脾气也好。
李兴安骑马跟在一旁送行。
他会将两姐妹一直送出镇安府的地界。
前来迎接李玉玟的裴吉和裴福生,负责给两姐妹赶车,周招弟依旧赶行李车。
庐陵王和庐陵王妃,带着一家子站在门口送行。
果果睁大着双眼,一眨不眨瞧着前面渐行渐远的马车,轻轻叹了口气。
柴娥英听到了,低头摸摸她的脸,“过些日子,小姑就会回来,果果。”
果果轻轻嗯了一声。
很轻,几乎没人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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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行夜赶,一个月后,李玉竹穆元修和李玉玟一行人,来到了京城地界。
收到信的裴慎言,带着人亲自来到城外的十里亭处迎接。
“玉玟,一路辛苦了。”裴慎言策马来到李玉玟的马车旁,朝窗户里微笑着道。
刚才,那窗帘子明明是挑起来的,但在裴慎言打马前来时,又猛地放下了。
裴慎言知道李玉玟在生气,因为在信中,裴福生将李玉玟抱怨他的话全跟他说了。
不是他有意将李玉玟扔下不管,实在是京城的事情太复杂,他才一个人先前来探情况。
裴慎言声音温柔,又喊了一声,“玉玟?”
“没听见,别喊了!”马车里,李玉玟赌着气,将头扭过。
后面马车里的李玉竹,挑了帘子来,笑着道,“大姐夫,有什么话,咱们进城再说吧,大姐有话跟你单独说,这里人多,她不方便回复你。”
裴慎言微笑着点头,“好。”他停了步子,等李玉竹他们的马车到了近前,裴慎言又朝穆元修打了声招呼,“元修,一路前来,可太平?”
“一路太平,大姐夫。”穆元修微笑道。
京城城外的道路,十分的平坦,十里路,很快就到了。
到了城门口,所有进城的车马,一律严查,李玉竹他们也不例外,跟着其他人,排起了队来。
排在李玉玟马车前的,是一辆十分华丽的大马车。
马车的左右,还跟着两个护卫。
给李玉玟赶车的,是裴福生。
裴福生见那马车行动了下,以为要前进,他也将马儿往前赶。
谁知,那马车忽然停下了。
裴福生马儿的前蹄,不小心踢了下前面马车的车板。
咚——
十分的响。
前方马车的帘子马上挑起,一个圆脸丫头探出头来,“谁啊,眼瞎啦?乱踢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