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高台上,往下看,哇,真是“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半山腰弥漫的雾气白茫茫的一片,隐隐约约露出树尖,屋顶来,犹如包裹在一团仙气中。
张小姐看得高兴,正心旷神怡,忽然一阵风起,那风竟然很大,直接把她的面纱给挂得飞了起来。她一急,便急步去追面纱。一不小心踏空,从高踏上直接跌落下去。
翠儿与环儿一时吓得惊叫起来——
惊叫声引起下面的人抬头观看,眼见一白衣女子从高空中跌落下来,下面的人都吓得呆了。就在这时,忽见一白衣人,飘身而出,飞到半空中,拦腰一抱,接住了摔下来的女子。
两人在空中旋转了两圈,缓缓落地。
张小姐此时小脸已无血色,瞪着大眼,面色惊恐,直到落到地面,也半天没有反应过来。直到人圈里响起掌声,有人叫道:“这位公子好身手啊。”
又有人道:“真是多亏了这位公子啊,不然,可能这姑娘小命都没了——”
张小姐这才反应过来,赶紧站直了身子,离开了那人怀抱。
福了一福道:“多谢公子出手相救,小女子无以为报——”
淳世子心里默默道:只有以身相许。
当然,张小姐是不可能这么说的,所以,一见钟情的淳世子失望了,人家端庄行礼说的却是:“虽说金钱是俗物,但却是人人必需的东西。所以,小女子想请公子移步我府上,让我家人备些答谢礼。”
淳世子压下心中的失望,还礼道:“举手之劳,不必言谢。”
说完,转身没入了人群。
这时,翠儿与环儿哭得稀里哗啦地挤过人群,扶上自家小姐,赶紧往马车那边走。
刚上马车,张小姐才想起自己的面纱。
刚才那公子救了她,却忘记还她面纱了。
……
淳世子没入人群中,低头往观中去了。
白妶现身:“怎么样?我助你英雄救美这招如何?人也看了,美人也救了。”
淳世子怒容满面:“白姑娘,你这也——太过分了吧?我要是稍迟一点,那张小姐岂不成了一具尸体?”
白妶当然不可能让这种事发生,不过,她也不说出来。看着淳世子又急又气的表情,笑道:“世子,你前世不会是情种吧?这——又是一见钟情了?”
淳世子面色微红:“滚。”
白妶:“啧啧啧——世子,你的教养呢?”
淳世子转过脸,一双眼睛发红,逼近她,低头看着她:“白姑娘,下次不要做这样的事,否则,我——”
“我什么我?”白妶不以为然。
淳世子泄气,知道她不是平常闺阁中女子,不依常规出牌,威胁她也没用。于是,换了种语气问道:“如果我没有及时赶到,接住。你会内疚吗?”
白妶:“怎么可能,我是看准了你位置才动的手脚。”
淳世子:“如果你计算失误呢?”
白妶:“本座怎么可能失误?”
淳世子不甘心,又问:“万一我失手了呢?”
白妶:“有本座在,你失手了,我也会失手吗?”
淳世子怒了:“你能不能在人命面前,收起你那副自以为是的面孔?”
白妶:“世子,不是我自以为是,而是你自己陷入情网了,你真地对张小姐一见钟情了。不是以前你认为的那种一见钟情,你以前那是见色起意。”
淳世子被她一语戳破心中的秘密,白晳的耳根子通红。
白妶:“手里揣着人家姑娘的东西,还不赶紧收起来,让大家看到好吗?”
淳世子这才发现自己手中还紧紧攥着张小姐的面纱,脑海里回忆起她的一回眸,有些失神,将面纱折叠好,放入怀中,满怀心思地向白妶告辞。
身后是白妶得意的声音:“咱们的账两讫了哦。”
……
张府马车一路下了山,往城里驶去。
马车上,三人都默默无语。
终于,张小姐打破了平静,说道:“今儿的事谁也不许向家里透露半点风声,如果被我知道,你们自己想想后果。”
翠儿当然是巴不得如此,万一被相爷和夫人知道了,她还不被打死?环儿性子稳重,知道今天的事说出去讨不了好。一来怕被牵连责任,二来小姐和陌生男子身体相触,虽说是救人,但这也有损小姐名声。
当下,两位丫环连声答“是”。
张小姐当然能肯定翠儿不会说出去,但环儿这里,她自然要先打声招呼。不然,万一被泄露,她的名声可就不好听了,顺带翠儿也难保小命。
见两个丫环都郑重其事地答应了,她也就放心了,这才闭目靠在椅背上养神。
那名白衣公子如神祉般突然降临,在她万般恐惧的时候,接住了她,那一幕在脑海中久久挥之不去。
……
在家门口,正好遇上张相国下朝。
一台轿子,一辆马车缓缓进了庭院,停下后,父女两先后下了车。
张相国问道:“昭儿,今日青灵观可还顺利?”
张小姐拜了一拜,道:“回父亲,一切都顺利。”
张相国慈爱地看了一眼张昭,说道:“那好,赶紧回屋吧,别累着了。”
张小姐道了声“是”便默默往自己屋去了。
张相国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可惜不是男儿,要是男儿必定在朝上有所作为。”
身边的贴身跟随说道:“相国不必忧心,就算是女儿,将来也是有用的。”
张相国道:“女孩子,算了,只要她过得安稳幸福就可以了,不必象男孩子那样要求。”
女儿渐渐大了,张相国心里也开始操心起女儿的婚事来。他自己的女儿他心里有数,也正是因为女儿太过优秀,他不想随便找家世子嫁了。那人得家世、人品、样貌、学识都得入他的眼才行——
他想来想去,也没想好哪家有中意的,甩了甩头,不想也罢,背着手往夫人屋里去了。
……
淳亲王这几天十分头大,他想在江北那带修筑引水渠,却屡遭张相国反对,反对理由是工程太浩大,国库难以为继。
就算国库紧张,也不至于他提出的分批修筑也拨不出银子啊。分明是他张相国为了支持墩亲王的兵部而不肯拨银子以聊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