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木森看到走出来的玉符纱,连声称赞“好”,这颗棋子她一定会用好的。
黑木森的计划很深远,并不急在一时。
她没有对玉符纱提出任何要求,既不叫她去做卧底,也没有让她在她将来受宠时替她美言,只说了一句:“玉掌门,不,玉姑娘,你以后只管用心服侍圣尊,将来荣华富贵你必享之不尽。你唯一的弟弟,我会替你照顾好,你尽管放心去好了。”
黑木森说了这话后,再未说其它话。
玉符纱看着玉贞子,冷笑一声:“师弟,咱们可真是人不同命同啊。如今看来,你也不过如此而已,都是侍候别人的人,我将来伺候的人可比师弟你现在侍候的人级别高了不止一点两点,不知道师弟有没有后悔过当初那样待我——”
玉贞子脸上青一块,白一块。黑木森说了一句:“好了,玉姑娘,他毕竟是你师弟。话就不要太过分了。如今你还在他手中,话过火,可是自找苦吃。”
然后,她回过头,眼神极度宠溺地看着他:“小玉,你也不必与玉姑娘计较,这些日子她受了苦,难免心里不高兴。我向你保证,不会有什么事的。”
黑木森作为旁人尚能听懂玉符纱字里行间的威胁,玉贞子岂有听不懂之理?
但是,黑木森在处理此事上却是各打一棒,一方面向玉符纱点明她现在的处境,暗示她如果过份,玉贞子不会对她客气。另一方面敲打玉贞子,并向他保证玉符纱此去,不会给他带来什么威胁,以免他途中对玉符纱动手。
玉贞子并不清楚黑木森送玉符纱到昆仑山的真正目的,不过,一切都在向有利于他的方向在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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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
白妶、小玖及苏先生站在东市僻静外的一座院落前。
两只石狮威武地立于门前两侧,院前檐上挂着一块匾额。
“玉清园”,三个大字苍劲有力,看得出写字人的苏法功底。
苏先生看着眼前这座干净大院,叹了口气道:“圣贤总教导人们‘威武不能淫,富贵不能屈’,依我看啊,就算不在富贵面前低头,但正义之财还是可取的。”
白妶“噗呲”笑了出来:“苏先生当真是妙人,活学活用。这观点,本座甚是赞同。人过穷则易贱,但凡贫贱皆需适度,有底限有原则即可,莫学那犟脾气老书生,两袖清风,活都活不下去还讲穷清高。苏先生是有家室的人,你可以对自己狠,但不能对家人狠。”
小玖听不明白,这贫富怎么与狠扯上关系了,于是问道:“小小白,你这狠是啥意思。”
白妶回头,一柄扇子随手合上,戳在他额头上,说道:“我的意思是,你自己可以忍受穷与苦,但莫苦了家人。所以,穷与苦不值得骄傲。”
小玖莫名其妙的,你们人类不总教人吃苦耐劳吗?
白妶白了他一眼:“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吃苦耐劳是眼前的,一则是为了将来过得更好,二则也是为了让家人过得更好。”
小玖似是而非地点点头,反正不太明白,人类的这些人情世故与规则对他来说,实在太复杂了。
苏先生作揖:“苏某佩服白姑娘的真知灼见。白姑娘说得对,老百姓之所以努力干活,是为了过上更好的日子。每个人皆是如此,只有创造出更多的物质财富,人们才能安居乐业。人生并非为苦而苦——”
淳世子虽年纪轻轻,偶尔有些小孩子脾气,但办事还算妥当。不仅为三人找了上好的住处,甚至连下人都考虑好了,一名厨娘,一名小厮,一名使丫环。配置简单但齐全。
淳世子回到亲王府,因淳亲王上朝未归,他便先去拜见母亲。
王妃见他归来,黑瘦了不少,便心疼得“心肝宝贝”叫个不停。弄得淳世子耳红面赤,说道:“娘,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以后不能再这样叫了。”
淳王妃道:“你再大也是娘的心肝宝贝。”
淳世子摸摸耳朵,小声嘟喃道:“你不害臊,我还害臊呢。”
淳王妃假意嫌弃道:“果真是没娶媳妇的人,动不动都脸红,哪里有点世子的样子。”
淳世子撇撇嘴:“娘,你嫌弃我。你这样嫌我,我走了——”
淳世子假装要走,被淳王妃一把抓住胳膊拉回:“娘不嫌,不嫌,心疼还来不及呢。来,坐下,让娘好生看一眼。还要把你这一路出去游玩看到稀奇古怪给娘讲讲。”
淳世子并排着坐到淳王妃身边,又撇了撇嘴,突然说道:“要是爹同意,我便带娘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淳王妃道:“又说混账话了,哪有女子随便到处走动的道理?”
淳世子忿忿地道:“也不知是谁定下的臭规距,女子便不许出门。我以后要是娶了媳妇,一定得带她走遍大江南北,看尽祖国大好河山。成天拘谨在闺中,是何狗屁道理?”
淳王妃讶然失笑:“你这孩子,不是一向不同意娶亲的吗?老说自己年纪小,这一次回来,倒通了窍似的,惦记起娶妻了,倒算是长进了——”
淳世子见母亲提到这,便撒娇说道:“娘,要我娶亲不是不可以,但儿子有两个条件。”
淳王妃再次惊讶,这孩子竟然谈起条件来了。
问道:“你说说看,看母亲能为你做些什么。”
她不直接拒绝,是什么条件也没听到,便想到自己是否能为他做些什么。淳世子听到母亲这话,便说道:“娘,你真是我亲娘。”
淳王妃被他拉着手摇来摇去,象个小孩子般,再听他说的混账话,不由哂然:“我当然是你亲娘。你且说与我听听。”
虽然淳亲王一直说她慈母多败儿,在她看来,儿子虽不至于多成器,但也绝对不存在“败”一说,虽比上不足,比下也是有余的。她的儿子比起那些纨绔子弟来不知强多少倍呢。
淳世子说道:“第一,我要父亲那两块玄铁。”
淳王妃道:“这个准了。”
左右不过两块铁,放着也是放着,既然儿子要,就给他吧,这点主她还是做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