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半夜时分,一阵微微的动静。
假寐的白妶在黑暗里,眼睛一睁。
只见一名黑衣人从天而降,几乎未有声息。
白妶微微一凛,洵玉功夫竟然进步了如此之多。
那人黑雾蒙面,看不清他到底是何人。不过,依据陆禛的猜测,此人必是洵玉。
黑衣人十指成抓,果断地抓向一名离他很近的弟子的天灵盖。
白妶见识过尸体的症状,知道被抓中的后果。眼见他一抓即将抓中那名弟子,白妶隔空发出一道掌力截住他的动作。
那人被灵力所挡,便知在场有高人。彼方人多势众,黑衣人也不敢贪恋。一跃而起,飞向屋檐。来不知何时,大堂上空的红瓦已被黑衣人揭去,可自由出入。
白妶哪肯容他脱逃,紧跟着飞身而上,二人便在空中激战起来。黑衣人出手时,手指异常细长森白,犹如白骨森森,十指一直成抓形。与白妶交战多时,发现始终脱离不了白妶的掌控,忽然招式一变,九只紫黑的凤凰在掌间呼啸而出。
凤兮诀!
白妶面上露出微微冷笑,果然还是装不下去了。
“师叔还要用黑雾遮到何时?”陆禛清音朗朗。他因毒气未除尽不便出手,一旦运气恐怕毒气会再度浸蚀四肢百骸,到时救治起来又要费一番工夫,在白妶安全的情况下,他自然不出傻傻地出手,否则是越帮越忙。
他气定神闲地立于一角,观看白妶与黑面人战斗,看上去一点不着急。
黑衣人看了看已经出大堂的七杀六弟子和几名不羁山弟子,又看了看陆禛。此时,虽说月黑风高,但地面上有人手里握着夜明珠,天空已呈浅白色,这样的光线下,众人还是能够清楚地观看到空中二人的战况。
见被人识破真面目,黑衣人也不装了,褪去黑雾。
面容清晰地呈现在大家面前,面如冠玉,原本俊美的容颜里,眉间的一线堕印更为妖艳了,可见此人入魔更深了。
“师叔!”温如玉与凤驰大惊,那不是被不羁山撵出山门的玉尊吗?怎么会是他?
洵玉已成堕仙,他眉间那一粒血丝入额,细细地,搭配上他深紫而没有光泽的紫眸给人的感觉极其邪魅,阴森森的,让人心生恐惧。
“玉尊!”燕七微微一愣。他当然是认识洵玉的,七杀门历年都有拜访不羁山的习惯,拜访时就难免不见玉尊。
“哈哈哈哈——”随着洵玉一阵猖狂地大笑,周围的树枝摇曳,落叶缤纷,这功力委实强大地惊人,众弟子不免心惊胆跳。
白妶紫袖一挥,止住在笑声中狂乱舞动的枝桠,比起洵玉的功力,她毫不逊色。
白妶冷冷地说道:“师叔,你在不羁山数百年,修为不浅。没想到你不顾多年的苦修,竟然自甘堕落。”
洵玉道:“修仙是为何?堕仙又如何?长命百岁又能怎样?我洵某人早已不在乎。我本来可以在不羁山安安静静地生活,没想到,你,还有你师父灼华亲手毁了我的生活。”
白妶:“你贪得无厌走上不归路,我师父死在你的阴谋诡计之下,你如今不仅不思忏悔主,还冥顽不灵。”
“真是笑话?本座贪得无厌?师侄,你不妨打探一下这数百年来我在不羁山是如何平静如水,性情寡淡的?是你师父占据了我师兄的掌门之位,是你们贪得无厌。”洵玉凶狠地说道,他如今入魔之后,脾气也越来越坏,情绪经常不受控。
“掌门之位,能者居之。慎尊技不如人,还非要想掌门之位,而你不但不阻止,还助纣为虐。”
“少废话,要打便打,本座还怕你这小辈不成?”洵玉挥掌间紫雾缭绕。
白妶倒也不怕他,她如今竞了化神,天地元气源源不断地为她所用,只要不受伤,她的灵力一只不会有用尽的时刻。
两人在空中你来我往多时,未能分出胜负。不过,从形势上看,就算洵玉练了三千妖杀之术,对上白妶,依然吃力。他一时半会脱不得身,其他人又不敢出手围攻他——
就在这时,忽然远处一声啸声,洵玉一喜,知道北溟来了。
哈哈大笑一声:“老友,你来得正及时,不如将这伙人一网打尽,何况这里边还有不羁掌门。”
北溟一听,声音远远的传来:“如此说来,今日之战本座倒是有点兴趣了。”
白妶见北溟有意参战,心里微微一凛,自己以一抵二,显然自己势弱。陆禛毒气未消尽,此时出手便前功尽弃。她想到次,忽然回首看向陆禛,陆禛被她的摄魂术所摄,人便晕了过去。
“燕掌门,麻烦你带着我师兄及众弟子先走,我来善后。”
燕七自然明年白妶心中所想,当下便命弟子们带着陆禛往后撤,温如玉与凤驰则留了下来帮忙。
燕七将众人撤入地道后,又派了几名弟子分不同方向分别前往西经山凤家、婆萝门、不羁山求援。
白妶手下的招式愈发凄厉,待北溟赶到时,七杀门已人去楼空,只剩下白妶及温、凤三人苦苦逼迫洵玉,洵玉险象环生,连续挨了白妶两掌。见北溟一到,心一松,一直强撑的他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老弟,你不行啊。怎么连你师侄都打不过?”北溟阴鸷地歪了歪嘴角,常年不见光的皮肤苍白无血色。此时,月亮已从黑云里爬了出来,银辉洒在他脸上,更加的苍白病态。
洵玉苦笑了一下,说道:“今时不同往日,这小妮子功夫高了不少,北溟兄小心了。”
北溟双掌出击,白妶反掌相迎,洵玉趁机逃脱。
北溟屡接几招之后,讶异道:“果真,这功夫长得可真快,都不下你们修真界的仙督大人了。”
白妶冷笑:“厉害的还在后面。”
她如今凤兮诀仅九层,尚未上升到十层,如果十层,威力还会翻倍。想想噬魂铃,真是可惜。如果噬魂铃在,一曲噬魔音将大荒秘境的邪祟引出来与这群人大战,孰胜孰负谁又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