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呢?打扰人睡午觉。”那位胖成南瓜的师兄问道。
“我找云师兄,他在吗?”
“不在,师父前天就派他下山了。”“南瓜”师兄不耐烦的说道。他每天必得午休,不午休,会整天精神不好。
“哦,谢谢‘南……’师兄了。”
“谁告诉你我姓‘南’了?”
“师兄,不好意思,小弟记错了。打扰了哈,师兄,我这就走。”楚延笑容满面,心里却在想,怪不得肥成这样,吃了就睡,能不长成猪吗?叫你“南瓜”师兄,都算尊重你,没叫你“猪”师兄就不错了。
想归想,却也不敢说出这等不讨喜的话来。
既然云易不在,他便只好回玉清峰了,大不了去药园浇水,去炼丹房和凤驰一起炼丹,总之,只要不看见付侃那张臭脸,什么都好。
他懒洋洋地往回走,绕了个圈,正好经过瑶光池东北角的洗仙池。
今天的天气还真好,阳光明媚,阳光撒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都能反射出光来。
楚延只瞧了洗仙池一眼,就发现不对。
水面上似乎漂着什么。
他走近一看,水面上竟然飘着的是银丝。
啊啊啊,怎么会飘出银丝来?
他在乾坤袋里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一根爪钩,那东西还是上次和付侃去后山玩攀沿时用过的。
他顺着银丝去勾,似乎勾到个什么东西。从水面往下看,什么也看不到。因为洗仙池水与一般的水不一样,水质浓厚,如熬过的鱼汤一样。修仙的人落入水中,超过三个时辰,会被夺去灵根,毁掉仙骨。超过十个小时,肉身便会腐烂。
据说不羁山留着这等邪恶之物是为了对付堕仙入魔道的人。但凡修魔的人,只要用这洗仙池水一浇便能验出来。
一般修士被洗仙池水浇一下,会感觉到疼痛,但却不会受伤。而入魔的人,浇一下便能烧出一块疤来。
洗仙池里并无外物,如今楚延却用爪钩探到了东西,自然十分好奇。那东西似乎蛮大,爪钩居然捞不上来。楚延便用灵力去探那物体,将其捞出水面。
一具尸体出了水面,肉身腐烂,衣带也残缺不全,原来那银丝竟是死者衣服上的,因为洗仙池水腐化不了金银玉一类的东西。
啊啊……
楚延吓得面如土色,“啪”地扔下爪钩。
他这一惊叫便把那些在附近林间散步的修士给吸引过来了。
“啥事啊,楚兄。”
“楚师兄,咋了?”
……
等众人看清洗仙池旁躺着的尸首时,都“啊”的惊叫起来。
白妶赶到时,洗仙池旁已经聚了好多人,一群人站在旁边不知如何是好。
白妶吩咐玉清峰的弟子去找口棺材,另外又派一名弟子去通知掌门慎尊,自己则蹲在旁边研究起这具尸体来。
衣物中带银丝,在这山中只有两人喜欢,陆禛和云易。陆禛的银丝卷云纹派服低调,隐隐透着雅贵之气;云易的则是夸张奢华如同他本人一般浮夸,可能是因为身居去海峰大弟子的缘故,他的浮夸略逊于楚延。倒不是真地逊于楚延,而是毕竟是大师兄,怎么也得掩饰掩饰。
那这人,看样子便是云易了。
白妶得出这个结论。
然而,在他翻过死者的左手时,这个结论被推翻了。
原来是他!
白妶微微一笑,了然于胸,接下来应该怎么做,他已知晓。
洗仙池发现的尸体被装入棺材,按惯例人死后要停置三天。因为云易本是云海峰的弟子,本应抬回云海峰,但白妶说死因蹊跷,应先放到戒律堂尸检,检查出真正的死因,所以最后棺材被抬入戒律堂,由戒律堂弟子守护。
尸体被安置妥当后,白妶回到了凤仪殿,不知为什么,始终觉得心里不踏实,她虽在天牢里安置了两名自己人,另外还派了温如玉暗地里守护,但也难保天牢中会发生变故,于是,他又招了凤驰来,给他耳语一番,凤驰便依计行事了。
安排完这些事,白妶又再次检查了苍松的尸体,因为中午吃团圆饭的时候随便谈了下,长老会决定明日审理天牢中的那些可疑人,白妶也就不着急了,坐在院子里思考这一连串事件后面到底是怎样的真相。
*
楚延没想到自己随便逛逛竟然发现个死人,也真是晦气。
虽然看见付侃也来到现场,偏偏人家忙得很,又是安排弟子们装尸,又是搬运棺材,自己也没能和付侃搭上话,心里十分别扭。
既然付侃有事,没功夫理自己,加上付侃未必就气消了。于是,楚延便无所事事地跑去华音阁炼丹房找凤驰插科打诨。
“你炼的这是啥破玩意?”他拿着一颗圆形褐色的丹丸,对着窗外透进的阳光看,丹丸褐中带紫,与平日里所见不一样。
“哎哎,别乱碰,这东西宝贝着呢。”凤驰说道。
“有什么可宝贝的?”楚延问道,“难道是高级修炼丹不成?”
“才不是,这丹叫假死丸。”
“假死丹?意思是服了人会假死?开玩笑吧?表哥,那还会有谁服这东西?你可真逗!我咋没看出你有逗逼的潜质?”楚延很嫌弃地将假死丸放回锦盒里,谍谍不休地说着。
“你废话真多!”凤驰叹道。
突然门外传来脚步声,凤驰回头望向门口,一身红衫的温如玉走了进来。
“温师妹,来得真及时。”凤驰招呼道。
“药呢?好了吗?凤兄。”
“好了。”
“温师妹大驾光临,有何指教啊?”楚延很皮。
温如玉将扇子一折,便敲在楚延身上:“好好说话,不会学学凤兄。”
楚延赶紧闪开,躲到凤驰身后,说道:“我好好地学他干嘛?学他当呆子?”
凤驰:“……”
楚延:“你敢说不是?”
凤驰:“我哪里象呆子了?”
“就凭你喜欢人家不敢说。”
“凤兄有喜欢的人了?谁啊?”温如玉一边说一边往丹炉里瞧。
“是……”凤驰急得一把捂住楚延的嘴。
温如玉回头,奇怪地看着他俩:“凤兄,你捂他嘴干嘛?”
凤驰一脸尴尬:“别听他胡说八道。”
“噢,也是。楚兄几时说过正经话?”温如玉很理解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