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袖一甩,吊儿郎当地走了。
不知道慎尊知道此事后,会不会脸都气绿?
经他这一闹,想没人注意也有人注意他了。
但他似乎还担心没有达到效果。这不,一路上嬉皮笑脸,负着手,晃里晃荡地摇到天门客栈前。抬头望了一眼匾额,四个大大的字在阳光下金光四射“天门客栈”。
自言自语了一句“就是这里了”。
呃,上次明明和凤驰来过的好不好?
再往门口一看,一名老人正摆着个擦鞋的摊位。那是一名衣衫破旧的老妪,衣服虽破旧,但却洗得干干净净。她静静地坐在那里,也不招呼人擦鞋,一双眼睛以旁人不可察的方式打量着周围。
白妶走到她面前,往凳子上一坐:“喏,给本公子把鞋擦擦。”那老妪这才抬起头来,说道:“公子这鞋不脏啊。”
“叫你擦你就擦,本公子又不是不给钱。”他不耐烦地喝道,惹得进出的客人纷纷对他驻目。等老妪给他擦完鞋子,他拍拍屁股,仿佛人家凳子上有好多灰尘沾污了他的衣衫。整理完毕,这才从怀里慢慢掏出钱来,扔给老妪:“不用找了,本公子大发慈悲。”
做完这些,他又大摇大摆地跨过门槛,走进堂内。
老妪盯了盯自己面前的凳子,自己每天都擦好几遍,怎么看也是干干净净的啊,来往客人都没嫌弃过,怎么到他那里就被嫌弃了呢?
掌柜早已看见他在门外趾高气扬的样子,唯恐得罪他这种“小人”,便热情地招呼道:“客官,您这是住店还是吃饭?”
“住店,一间上房。”他将钱袋往柜上一拍,“房间要大的,要好的。床要够大,本少爷怕睡着滚下去。”
“好叻。”掌柜一边给他找钱,一边叫道,“二狗子,把这位公子带到二楼上房。”
“好叻。”
还是上次那位叫二狗子的小伙计,肩上搭着块毛巾,一脸堆笑,躬身对白妶道:“公子请随我来。咦,公子很眼熟呢。”
“是吗?”白妶漫不经心地答道。一面随他慢吞吞地上了楼,走了两步,有动声色地往堂下扫了一眼,却见掌柜正对着门外那名老妪施眼色,那名擦鞋老妪往掌柜台前看了一眼,头微微一点。
白妶心里一动:难道这店是女妪国的暗桩?怪不得自己上次和凤驰一来便遇上事情,想来是被盯了梢。
也难怪女妪国那么富有,想是暗中发了不少见不得人的横财。
自己刚才一路的操作似乎有一点点多余。
他一边想,脚下却并没有停下。
伙计打开房门,让他先看了房,然后说“公子,你有什么需要,只管叫小的,小的就在楼下”,白妶点点头,伙计这才离开。
白妶等了陆禛整整一下午,直到晚上,店家都打烊了,却并没有等来陆禛。
他暗忖自己白天那般嚣张,晚上必不宁静。自己不过是名金丹小修士,女妪国随便派个人来,自己恐怕也不是对手,心里暗骂陆禛混蛋,却又无可奈何。
只好和衣而睡,将思归从腰间卸下,放在床头,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从窗户处轻轻跳进一道黑影。白妶因为一直警惕,自然已有察觉,将思归抓在手里,只等那人过来便来个出其不易地突袭。
谁知那人也十分警惕,并不近身,远远地隔空向他劈来一掌。
白妶身子一滚,拔出思归,一剑刺喉之势逼向那人。那人似乎早有防备,以诡异的角度避过白妶的锋芒,迎招拆招皆不平常,白妶一时无法判断他是何门何派。
二人过招时,白妶看到对方竟以黑雾罩面。
心下疑惹:这人不敢露面,难道是修真中人?
心里道:女妪国的没等来,魔教没等来,却等来了一名“修士”?
他一心想知道对方身份,便剑剑去挑那人面部,想破他的黑雾之法。
那人见他招招逼得紧,又或许是害怕惊动其他人,突然往窗外一纵。白妶哪里容他逃跑,拔足飞奔,紧随其后。
两人在月色下一前一后,相继闯进一片树林。忽然,那人停了下来,回手便是一掌。掌势十分强劲有力,白妶一惊,这人修为好生了得,难道刚才他是有意示弱?将自己引出来?想到此,他便心生退意,且打且退。
可是,对方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当下便截了他的去路。招势凌厉之极,令白妶叹为观止,此人至少在元婴级以上,自己岂是对手?
当下便喝道:“道友,我乃不羁门下。道友这是为何?”
来人并不答话,掌风又加了一层,招招致命。
白妶大骇,心道:“难道是不羁山那名内鬼,可武功不象啊,甚至连凤兮诀都没有一招。”
为了保命,他不得不拼命迎敌,可对方显然比他修为高多了。才几招,全力以付的白妶竟已落了下风,节节败退,狼狈不堪。
他心想,再这样打下去,恐怕我命休矣。不如用凤兮诀,反正这人也见不得光,也不敢把自己会凤兮诀的事说出来。虽然自己知道凤兮诀的弊端,但保命要紧呀。
心念至此,白妶收了思归,招势怱换,气场全变。
掌间九道如凤霜华幻出九只凤凰的虚影,气势磅礴,犹如九只大鸟翱翔于半空之中,炫丽的火焰划破夜空。白妶自个儿先吓了一跳:我并没有加强凤兮诀的修炼,怎么会有如此大的气势?
其实他上世都还没来得及把凤兮诀悟透,便去见了阎王,并没有弄清楚修真等级对凤兮诀的影响。
他这样强大的气势也只是使唤那人稍稍顿了一下,甚至那人“顿”是否是因为他强大的功力还不一定。
那人虽被罩于如凤霜华的包裹之中,却并不慌乱,双手结印,在自己周围结了一个结界,令白妶的掌力攻不进去。
白妶虽被惊到,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连发三招“凤舞九天”“凤引九雏”“九天揽月”,但却攻不近一步,只见对方周身罩着的气流团越变越大,眼见就要撑破如凤霜华的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