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妶道:“几波人来询问?都是些什么人啊?”
那人又道:“前前后后,我所知道的便有三波人。第一波人是惨案之前到的,是两名白衣修士,对了,他们穿的衣服和你身上一样。”
“和我的衣服一样?”白妶心想,难道是同门?
接着,那人继续说道:“看样子,可能是你同门。也不知道他们那天来江家是为何事,反正挺倒霉的,当天晚上江家便发生了惨案,二人死在江家。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江家出事后,第二天一早,便一传十,十传百的传开了。
当天上午,便来了两波人。
第一波人,是我们姑苏的大户人家,陆家。陆家家主带了几名家仆亲自到现场查看,询问江大小姐的下落。”
白妶装着很诧异,问道:“大哥,你不是说江家没什么亲戚朋友吗?这陆家来是为何?还特意打听江大小姐的下落?”
“小哥,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江家大小姐虽说是个傻子,但却自幼定下一门好亲事,对方便是陆家公子。哎,我就想不明白了,大户人家的公子,怎么会看上一个傻子呢?这桩婚事,按理早晚得吹。可是,十几年来,陆家居然没有说过一句要解除婚约的话。小哥,你说,怪不怪?”
“清官难断家务事,人家的家事咱们就别管了。大哥,你且说说第二波人又是些什么人?”
“陆家的人走了后不久,又来了一名修士……”
“大哥,你怎么知道他是一名修士的?”
“因为那人和惨案前的那两位修士穿着一模一样的派服啊,想来是同门,两人先到,他后到吧。我猜是这样。”
白妶又问:“你确定他们三人穿的衣服和我身上这件一模一样?也是卷云纹?”
那人又仔细地盯着看了一番,肯定地说道:“绝对一样,因为卷云纹这种花纹在我们姑苏并不流行。”
白妶想了想,又问道:“大哥,他穿的那件衣服是和我身上这件相同还是和我师兄身上那件相同?”说着,他指了指陆禛。
那人看了看不远处的陆禛,说道:“是你身上这种。”
白妶这下就明确了此人的身份,至少不是陆禛那种级别的人物。
不羁山高层管理的派服材质和普通修士的材质是不一样的,但卷云纹的绣线却是一样的。只有陆禛的卷云纹绣线是银丝,大抵是地主家的傻儿子,矿多得没地方用吧。
白妶微微一颔首,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他先问了我江大小姐的下落,见我不知后,又去江家院子里东翻西找,也不知道找个啥。”
白妶心想:“真是奇怪,为啥都来问江大小姐,却不关心江家惨案?还有,那人找啥?难道江家是因为藏了某件东西才被杀的吗?”
耳边又听得那人说道:“小哥,你可千万别去啊?那地方晦气得很。”
白妶一笑,指了指不远处身长玉立的陆禛,道:“不怕,有我师兄在。”
那人远远地看了看陆禛:“你师兄?这么白净的哥儿打得过魔教?”
白妶:“他可厉害着呢。”
那人便将信将疑地又看了陆禛两眼。
只见陆禛站在不远处的树下,宽袍广袖在微风中轻轻飘拂,洒脱飘逸,却兀自带着一股天然的威慑之感。
陆禛见白妶用手指他,便侧过脸往白妶这边看来,对上和白妶说话的那人的目光,那人似乎被陆禛不怒自威的气势吓了一跳,不由地抖了一下,慌忙说道:“看样子,你师兄是有两下子。”
白妶心道:岂止两下子!
然后,白妶又装着不识路的样子,问他江家怎么走,那人又给他指路,清楚详细地描述了一番,直到白妶“明白”了,这才住了口。
白妶谢过那人,走到陆禛身旁,说道:“师兄,咱们走吧。”
“小师弟刚才和那人指指点点,是在说师兄坏话?”
“师兄冤枉我,我哪敢。我是夸奖师兄。”
“夸我什么?”陆禛嘴角微微一勾。
“我说我师兄可厉害了,不怕坏人。”
陆禛:“……”
这马屁拍得……有水平吗?
“师兄,你说当日江家灭门那日,为何会有我派中修士去他们家,怎么那么巧?”
“是我派的。”
什么!
“为啥啊?”
陆禛沉默了片刻,忽然停下脚步。
对白妶说道:“有些话,只能咱们师兄弟知道。”
白妶疑惑地看着他,看着陆禛认真的样子,不由地点了点头。
“师父离开不羁山时掐算过,那个月圆之夜是江家大小姐清醒的时候。”
“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派人是去请江大小姐上不羁山。”
白妶听了这话,犹如耳中惊雷炸响,完全没有掩饰自己的惊讶:“为什么要请江大小姐上不羁山?”
他沉默了半晌,叹了口气,终于还是没有将实话说出口,只好将重点撇开,编故事:“测试灵根。根据师父掐算,她灵根甚佳,想收她为弟子,这也是师父之所以在16年前许下‘16年后要收一名关门弟子’的原因。”
等等,意思是说师父十六年前便推算过江大小姐的命运了?就算根骨奇佳也不用16年前就宣布吧?
“师父为什么十六年前就要宣布这消息?”
“因为师父受了重伤,怕自己活不过16年,没法收到这个徒弟。提前说的目的是想将来我代授课业。”
这也太奇葩了,难道根骨奇佳就一定要收到门下?师父什么时候……有这种……“收集癖好”了?
不对,一定是哪里不对。
不明白就问。
于是,白妶问道:“师兄,师父会因为江大小姐根骨奇佳,就提前16年宣布要收弟子,这也太……不可能了吧?”
“算你聪明。师父之所以收江大小姐为徒是因为师父与江家渊源颇深,至于什么渊源,师父并没有告诉我。”
陆禛这段故事编得天衣无缝,在无法解释时,适时送上一句“师父也没有告诉我是什么渊源”,便把白妶给搪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