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分了工,各自拿了采购单,分头行动,并约定下午酉时在北城门会合,一同回不羁山。
江吟月一边采买,一边留意着周围。不出陆禛所料,很快,江吟月便被人盯上了。
其实这不过是陆禛的一个小小猜测。
他认为,如果魔教找上江家是一种巧合,那江吟月此番外出应该不会有风险。如果是有意针对,那江吟月此行可能会有风险。当然,就算没有遇上风险,也不代表江家之事完全是巧合,他不过是想试一试,看能不能得到更多的信息。
江吟月知道陆禛一定在不远的暗处保护她,所以采买完后,她便故意走到巷道偏僻处。
忽然,凭空生出一人来,挡在面前。
“江姑娘,咱们又见面了。”对方黑雾蒙面,一身黑衣长袍,声音低沉嘶哑,似乎有意隐藏本音。
又?难道这人我认得?江吟月心想,若不认得,他何必以雾蒙面,甚至连声音都要乔装。
江吟月冷哼一声:“你认得本姑娘?”
对方不置可否,说道:“姑娘身上是否有件东西?如果有,我劝姑娘好生交出来,我好饶了姑娘的性命。”
江吟月在心里冷笑一声:凭什么我的东西要给你?
不过,她随即记起陆禛的嘱咐。不就套情报吗?还能难倒我江吟月?
小脑瓜子一转,隐去冷厉,扬起一张笑容可掬的俊俏小脸:“不知阁下要何物?我给你便是。”
那人却并没有因为她的故作轻松放弃任何警惕,口中吐出五个字:“银-河-玄-冰-符!”
江吟月一愣,那是什么鬼?
她面上细微的表情没有逃脱那人锐利的目光,雾面人微微有些失望,但仍不露出丝毫破绽。
江吟月说道:“银河玄冰符,你要它做什么用?”
雾面人:“做何用与你无关,你只管交出来。”
江吟月:“既然你不肯说出用来做什么,我凭什么给你?”
雾面人:“你会后悔的。”
江吟月:“那东西到底有何用?阁下为何会怀疑在我身上?”
忽然,她似乎意识到什么,问道:“我家灭门也是你?你认为‘银河玄冰符’在我家?”
那人见她如此反应,更加肯定她身上确实没有他要找的东西,便想转身离去。
可是,江吟月此时已认定他是自己的灭门仇人,哪肯让他轻易离去。宝剑出鞘,欺身而上。
雾面人冷哼一声,闪身避过,道:“杀你父母者,另有其人。我不杀你,不过是觉得没必要杀你而已。你若不识好歹,别怪我手下无情。”
江吟月此时眼睛已红,哪里听得进去,恨声道:“还我爹娘命来!”
手中长剑早已一招接一招地攻向那人。
那人见她如此疯狂,掌中结出九道如凤霜华便直取江吟月,接着三招连环,将江吟月置于如凤霜华之下。白茫茫的幻影中,九只虚影凤凰气势磅礴。
眼见江吟月被罩于幻影之中,无法脱困。忽然一声“铮铮”之音,一柄宝剑硬生生将如凤霜华劈开。
雾面人见了思怀,一个转身,以风驰电掣的速度消失在巷道中。
……
陆禛救下江吟月后,知道那雾面人是在找银河玄冰符,至于那符是干什么的,他却不清楚。
“江师妹,这事你怎么看?”陆禛问道。
“此人以黑雾蒙面,想必不想让人知道他的真面目。那么,这人就不可能是魔教中人了,是修真中人的可能性大,甚至可能是我认识的。”
陆禛微微点了一下头。
心想,能这么快就知道江吟月下山,此人要么一直候在不羁山附近监视,要么就是不羁山出了内鬼。
接下来,陆禛立马调查了银河玄冰符,很快便得知是十六年前白妶的法宝之一,却不知其有何用途。
魔教特意选白师姐重生之日去江家,莫非他们是知道那晚白师姐重生?
想到这,陆禛的心里打了一个激灵:如此说来,白师姐必然有危险。
那白师姐是遇害了?还是躲起来了?
陆禛决定去冥界走一遭,弄清楚白妶的生死。
*
此时,竹昔表情严肃:“既然仙督大人一定要亲往,那弟子定为大人护法。”
竹昔是灼华上仙远房表侄,幼年时父母双亡,被灼华带到玉清峰悉心培养,长大后更是受灼华重用,在玉清峰上地位颇尊。
关于陆禛与灼华的关系,竹昔十分清楚,灼华上仙不在,陆禛便成了他誓死守护的人。
陆禛道:“那你先去门外把关,这个房间的结界会在十一个时辰内自解,如果我没醒来,叫醒我即可。”
竹昔退出房间,去了结界之外。
陆禛盘腿坐于静室中,缓缓抽离自己的神识,神识一离体,便往鬼门关而去。
一路上,入眼全是奔赴鬼门关赶着投胎转世的魂魄。有黑的、白的、红的、黄的、蓝的、紫的……五颜六色;有凶杀的、吊死的、气死的、冤死的、正常死亡的、死于非命的……各式各样;还有漂亮的、丑陋的、胖的、瘦的……各种形状;也有结伴的,单独的……状态各异;结伴而行的魂魄中有朋友关系,亲人关系,夫妻关系,母子关系的……关系各有不同。
沿途多是伤心哭泣的魂魄,少部分是冷漠或凶狠的,象陆禛这种心平气静的倒不是没有,实在是少得可怜。
陆禛这是第一次到冥界,他一面飘,一面暗叹冥界的神奇。
忽然,眼前一亮,便见前方一对漂亮的白衣男子相拥而飞,二人四目相对,痴情凝望,其亲密状态远胜于朋友。陆禛心里微微有些惊讶。
那二人旁若无人,深情款款,动不动作出亲昵之举,高个子男子时不时用手轻抚另一名男子的脸颊,嘴角含笑,满目宠溺。矮个子男子索性踮起脚,仰起头,去亲吻那人,举止间,缱绻缠绵。
这俩人不似兄弟,倒似夫妻。
陆禛第一次见此种情形,又是惊奇又是怪异还有一丝说不出的莫名其妙的感觉。当下觉得二人所行之事不宜观看,便正襟危坐,目不斜视,继续往前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