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不巧?那名红衣女子正好在一泓清泉前驻足休息。他想自己现在是一名男子,这四周又正好没人,天色又渐晚,径直走过去,怕是不太好。
他正犹豫着是否过去取水,却见那女子向他招了手,似乎已经忘记了刚才的事,清脆的声音传来“喂,呆子,你是要喝水吗?”
白稷:……
这姑娘还真能,开口就是呆子,也不怕别人介意。
他笑了笑,表示友好,如春风般和煦:“谢过姑娘。”
“你过来。”红衣姑娘让了让。
他这才走了过去,弯腰灌了一斗。
“这水很甜呀。”
“当然,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泉。”
白稷:“什么泉?”
红衣姑娘:“神泉啊。”
白稷莫名:“神泉?”
红衣姑娘一脸认真:“嗯,神泉!”
“怎么个神法?”
红衣姑娘:“你不知道修真界第一神泉叫‘农夫山泉’?‘农夫山泉有点甜’,没听过?”
他老实答道:“还没听过。”
他想莫不是自己不在世这十几年来,真出了什么神泉。
“当真没听过?”
“当真。”
“好吧,我来告诉你。这泉神奇之处在于:普通人看不到,就算修士,也未必都能看到。”
“那我为啥能看见?”
“就是啊,为啥呢?凭你这三脚猫的功夫,按理是看不见的!”
白稷:“......”
红衣姑娘:“这泉的神奇之处就在于,修为高的人才能看见,起码得金丹以上。它还有一样神奇之处。”
她脸上表情有些莫名,他也没深究。问道:“还有什么神奇的地方?”
红衣姑娘笑了笑,一脸神秘,“那就是,好人喝它无味,坏人喝它是苦味,还有人喝它是酸味......但如果喝到甜的,则可以增长修为。对了,你有没有觉得全身发热,灵力充沛,好想一拳打爆某人的头?”
白稷自我检视了一下:“没有啊,什么感觉都没有。”
红衣姑娘忽然“咯咯咯”地笑了起来,道:“因为我想打爆你的头啊!蠢,这都能信!”
白稷:“……”
难怪她刚才表情怪怪的,原来一直在编故事,见我上当在那暗自得瑟呢。他撇撇嘴角,猴子派来的逗逼吧?
红衣姑娘是个自来熟的性子,才一会儿功夫,便和他混熟了。她性子活泼,也爱捉弄人。
他觉得她很有趣,暗暗想,重生还是挺有意思的。
正在这时,红衣姑娘说道:“呆子,我喜欢你——”
尾调拖得长长的,似话未说尽,但她却打住了。
本尊难道是个宝宝?这么讨人喜欢?基于红衣姑娘爱捉弄人的性子,他当然不肯轻易上当,问道:“我能信吗?”
“当然能信。因为我——喜欢——捉弄——你!”
红衣姑娘“咯咯咯”地便笑开了。
白稷:“……”
果然如此。
“呆子,你叫什么名字?”
白稷:“反正不叫呆子。”
“那你就说说呗,叫什么名字。咱们交个朋友。”
他不吭声,因为没想好怎么说。叫白稷还是江吟雪?似乎都不合适。前者会被人打,后者也不祥,毕竟是江家唯一的幸存者之一。
见他不说话,红衣姑娘便变着法子逗他。她站了起来,转了个圈,腰间铃声“叮当”清脆,回头,双手在下巴下作花状,一笑:“温如玉,人见人爱,可爱无敌,修真界第一小可爱,温如玉,你确定不想认识?”
“不想。”他疯狂抑制住上扬的嘴角,面无表情。
“有她,一路不寂寞。有她,欢笑多多。这样的温如玉,你不想认识?”
“嗯,这个好象可以有!”
“是一定要有!”
他想了想,说道:“白妶,字宜生。”
“这名字象个姑娘,你们家是缺姑娘还是咋的?改个名字这么奇怪。”
“小时候身体弱,家里便取了姑娘的名字当姑娘养。”他信口开河。其实,他上世八字纯阴,克亲人,一出生母亲便死于难产。父亲为了去一阴气,便给她取了个男儿名,叫白稷。这时的他睁眼说瞎话,说得还挺溜。
“哦,难怪。”
二人算是正式认识了。
“宜生兄,你这个是什么破玩意?”温如玉忽然发现他腰间的木剑,出门带木剑,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她好奇地拔下他腰间的木剑,在地上转着圈,挥舞起来,象个顽皮的孩童。
“喂喂,说什么呢?我这可不是玩意儿,这是我的剑,好吧?我的交通工具,我的杀敌武器,小姑娘,不懂别乱说。”一打开话匣子,象个几十年没说过话的人,噼里啪啦就是一长串。
“……”这下轮到温如玉无语了,“你这也叫剑?明明就一破玩意儿。”
“不许乱说啊,我这剑不叫破玩意儿,它也是有名字的。”
“名字?呵呵,呵呵,叫什么啊?”
“逍遥。”
“逍遥?呵呵,呵呵。我说兄台,你刚才御剑的姿势,确定不侮辱这剑的名字?”
“哎哎,姑娘,我也是有自尊的哎。能不能不要老拿我御剑的姿势笑话人。再说,我可就真生气了。”
“好想看你生气!”
白妶:“……”
这姑娘一定是猴子派来气我的。
两个人喝足了水,也休息足了,便继续往前边走,这次,他们没有御剑,而是步行。
白妶走在前面,说道:“这一路你得捉弄我多少次你才满意啊?温姑娘。”
“不确定。值得我欺负的人,你还是第一个。别人,都不配。”温如玉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白妶:“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欺负我?”
“如果你想,我不介意。”
白妶:“……”
“幼稚少女。”他评价道。
温如玉反唇相讥:“幼稚少年。”
“牙尖嘴利,我看你以后怎么嫁得出去。”
温如玉针锋相对:“不劳你操心。操心自己吧,看你能不能娶到媳妇。”
白妶:“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温如玉:“你难道不知‘小人’是指小人儿?”
白妶一愕,道:“还真不知。”
“哎,世人都误解,以为小人就是奸诈小人,再与女人并列在一起,直接把女人也贬低了。真的应该为这个句子写个注解了。肤浅的读书人。”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斗着嘴,较量着智商与口舌,才一会儿功夫,便熟得象认识了多年的好友。有时玩兴大发,他们便在小径上你追我赶,撒了一路的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