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胆子太大了！”顾志维拄着拐杖在客厅里走来走去，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你当时才多大？你怎么敢？谁给你提供的门路？”
顾言之没有回答这些问题，只是问道：“我只是赌对了而已。现在爷爷觉得，我的实力足够了吗？”
顾志维来回走了几次，最终重重叹了口气。他不知道当年十七岁的顾言之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或许当时他身边还有其他人在帮他，跟他合作。雁鸣院是在顾言之进部队后的第二年开始在京市上流圈子出现，并且开始在‘那个’圈子里声名鹊起的。
算起来，正好就是五年之期。
顾志维无话可说。
“你想我答应你什么？”顾志维问道：“你想要顾家吗？”
顾言之直视顾志维，眼底是势在必得的决心和自信。“我想要的东西，我自己会拿。”
顾志维点头，“我等着。既然你不是现在要顾家，那就是你想要对付顾洛了。”他摇头，不赞同的说道：“如果是在今天之前，我会阻止你，因为我怕你们两败俱伤，反而让其他人渔翁得利。但是现在我知道了，他根本不是你的对手，你没有必要追着他不放。”
顾言之垂下眼睑，表情淡淡：“我的东西，有苍蝇绕着飞也不行。”
顾志维沉默了。
人只要年纪一大，对子嗣这些就会变得比年轻时更在意。就算在他心里顾洛远远比不上顾言之，对方甚至都不能跟顾言之一样喊他爷爷，但是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孙子，都流着顾家的血，所以他才会在顾言之出事后松口让顾孟冬带顾洛回来，甚至打算培养他。
他做不到无动于衷。
“言之。”顾志维斟酌了一下，还是说道：“你父母的事情你也—清楚，谁是谁非最后也说不清楚。顾洛怎么说也是你弟弟，他并不妨碍你什么。”
齐老爷子在旁边重重哼了一声。“等他开始妨碍什么的时候就已经太晚了！”
“齐老头你闭嘴！看你的画儿去！”顾志维简直是一千万个后悔，今天就不该叫上齐老头儿一起过来！
顾言之说道：“您放心，如果他安分，我不会怎么样的。”
就像是顾志维所说的那样，顾洛在顾言之面前确实是不值一提的，只要他这只苍蝇不要试图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看在跟顾孟冬之间淡到几乎没有的父子亲情和顾老爷子的面子上，顾言之可以当他不存在。
只是，从他清醒到现在，从叶管家对自己的态度和顾老爷子现在的求情，都无一不在提醒着顾言之一件事。
属于他的东西，现在，此刻，正被人用贪婪的目光算计着。
“言之，爷爷可以跟你保证，不管是你爸还是顾洛，都不会对你有任何威胁，顾氏集团也是爷爷留给你的……”
“爷爷。”顾言之声音始终平稳冷静，刚才因为老人而出现的一点温情也已经消失无踪。他神情冷淡，似乎没有人能动摇他半分。
“我要的东西，我自己会拿，属于我的东西，我也不会让任何人染指。”
顾志维瞪着顾言之看了许久，最后也没有再说什么，拄着拐杖一声不吭的离开了。
顾言之留在原地沉默的看着顾志维的身影渐渐走远，许久都一动不动，不发一言。
齐老爷子在一边摇头晃脑：“这人一老啊，就容易老眼昏花，看不清楚眼前的到底是猫是虎。言之啊，你过来帮外公看看，这幅画上面题的词是不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顾言之的目光在接触到墙壁上的水墨画时瞬间变得柔和许多，他唇角微勾，在齐老爷子惊讶的目光中温声念道：“是【人生自在共如此，何事能妨笑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