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六,天还没亮,方妍、宁诚、高孝远三人就开车出发了。
每年的年初六,陆琛都会去看望蒋玉容的父母。
蒋玉容的两个弟妹,大学毕业后已经在城市安家。但她的父母一直住在农村。
老两口今年70多岁,身子骨还算硬朗。前几年修缮了家里的房子。农村空气好,种种菜,养养鸡,生活过得也算惬意。
蒋玉容过世二十多年,他们早已经从悲痛中走了出来。
不过,这二十多年,和陆琛的关系一直没断过。包括蒋玉容的弟妹读书、找工作,陆琛都有帮忙。
老两口很喜欢陆琛,每年陆琛去,他们都会给他准备很多农村的土货。
这些都是宁诚提前从附近的人那里打探出来的。
附近的人基本都认识陆琛,还知道陆琛就是蒋玉容生前的男朋友。陆琛结婚二十多年,还是一如既往地照顾蒋家人,这让附近的人对蒋家羡慕不已。
方妍和宁诚之所以选择这天动手,是因为宁诚提前打探好了陆琛去蒋家的线路。
虽然陆琛开车可以直接到蒋家的家门口,但中途有一段十多公里的山路,人烟稀少。在那里动手最方便。
虽然在市里也能动手,但要麻烦很多。毕竟市里到处都是监控,而且市里一旦你有一两个小时不接电话、不回信息,很容易引人怀疑。
农村就不一样了,即便没接电话或者没回信息,大家很可能认为是农村信号不好。而且,熟悉的人都知道他这天干嘛去了。他即便不出现也不会有人怀疑。
而方妍他们也没打算把他怎么样。
就想着把人绑到旁边的树林,然后逼问出蒋玉容那封信的内容就放人。
三人先是到了山脚下,把车停好,然后步行了2公里左右,到了他们提前选好的地点埋伏起来。
高孝远今天戴了假发,化了妆,扮成女人。主要是他一会要出现在陆琛面前。而陆琛在脱险之后很可能报警,他们只能乔装打扮一番。
高孝远今年22岁,在申市一所大学读研。他是高伯的孙子。
高伯全名高成才,年轻的时候是谭爷爷的保镖,后来年纪大了,做了管家。
高伯的儿子很早就因病去世,儿媳改嫁去了国外,高伯就独自一人把高孝远抚养长大。
他们之前一直住在谭爷爷的庄园里。谭爷爷去世,庄园留给了宁诚。虽然他们也买了房子,不过他们和宁诚、方妍早就像一家人一样了。所以也没搬走,高伯又继续给宁诚做管家。
方妍也是在这个庄园长大的,她为了不暴露身份,暗中查父母的死因,之前是在外租的房子。但这次宁诚觉得还是庄园更安全,所以方妍就搬了回去。
高伯在市里留意着陆琛,等到陆琛出发,他就给三人递了消息。包括陆琛今天开的什么车,车牌号码等等。
方妍和宁诚在树林里默默地等着。高孝远穿着女装在路边等。
他们守在一个拐弯的地方,等了大约1个多小时,方妍站在树林高处,看到了陆琛的车上山。
“孝远,来了!”方妍给高孝远打了一个手势。
高孝远精神立即集中起来。
看到陆琛的车一转过来,他就从旁边冲了出来。
陆琛赶紧一个急刹车,但那女人已经倒在了车前。
他不知道这里怎么会突然出现一个女人,有些怀疑是不是碰瓷的。而且,他刚刚上坡的车速很慢,根本不可能撞到人。
心里虽然想法很多,他还是赶紧打开车门,下车来看情况。不管是真撞上了,还是碰瓷的,都得解决。
陆琛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车前那女人的身上,根本没注意到树林里还有两个人。
他走到车前,弯下腰去看那女人的情况,突然就感觉后脑勺被人敲了一记,然后昏了过去。
宁诚在背后把人托住,然后和高孝远一起,把人拖进了树林深处。
方妍见他们把人拖进来,便从背包里摸出一根黑布,把陆琛的眼睛蒙了起来。又拿了绳子,把陆琛双手给绑起来。
确认万无一失后,才摸出一个小瓶子,抠了一点药膏抹在陆琛的鼻子处。
这个药膏是个醒脑提神的药,陆琛闻过后,没一会儿就开始恢复意识。
“你们是谁,要干什么?”陆琛能感觉到有好几个人围着他,脖子上还架着一把刀,他没敢大叫。
他有些紧张,活了几十年,还没遇到过这种事。
见没有人回答他,陆琛心里有些没底。但他在商场打拼这么多年,见过的事多了,也算有点胆识。
他想着,这些人没有直接杀了他,而是把他绑起来,很可能就不是简单的谋财害命或者仇杀。
虽然他在生意场的对手不少,但能对立到要了结他的性命的,他一时还真想不到。
那最大的可能,就是这些人知道他的身份,绑了他跟陆家要赎金。
想到这里,他暂时放心了一些,在他们拿到赎金前,他至少没有性命之忧。只是不知道这些人拿到赎金后,是否打算放了他。
不管怎样,他还是得想法逃走。
“你们打算跟陆家要多少钱?”陆琛试探道。
依然没有人回答他。陆琛的心逐渐往下沉。这些人显然很有主意,他们是不是打算拿到钱后灭口?
就在陆琛心里越来越紧张的时候,一个冰冷的男声开口了。
“我们只是想从你这里知道一些事。只要你识趣,我保证你能好好走出去。如果,你不识相,那我们也不介意……”
后面的话没说完,陆琛自然知道什么意思。这人的声音里隐隐透着一股杀伐果断的味道,听着就像专干这行的。
高孝远对着宁诚投过去一个赞许的目光,这威胁的气势简直太有范儿。
宁诚回他一个白眼,小屁孩一个,懂什么?
高孝远一脸不服气,见方妍对着陆琛指了指,这才放弃了和宁诚较劲。先办正事要紧。
“你们想知道什么?”陆琛极力稳住声音,不想在这些人面前露怯。但他心里忐忑,他怀疑对方是想从他这里套陆氏集团的机密。
他正在想哪些是能说的,哪些绝对不能说。
就听见刚才那个声音陡然变得犀利:“蒋玉容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