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老者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甚至在这个时候,眼眸之间却有一种掩饰不住的志得意满。身为天道化身,那怕是早就应当喜怒不显于色,可是在这个时候,青衫老者的神情竟是有了人性化的转化一般。
“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了。”青衫老者轻轻一叹,神情之间略显得意:“虽然有些夜长梦多,但一切都还在老夫的意料之中。只是连老夫也从来都没有想过,事情竟然一步步演变成了这个样子。看来终是还是逃不出老夫的手掌心,世间的一切也终究只能在老夫的指掌之间运转。”
虽然青衫老者是在自言自语,但是那股无法压抑的豪情,却是让人不由感觉到了青衫老者言语间的那种自信,,,,,,,
“是吗?”
一声怒喝响起,直接震的青衫老者身子不由一晃。
仅仅一言,那怕是青衫老者脸色都不由疾变。
纵然并没有直接向青衫老者出手,但那一股似是要压杀世间一切的力量之源,那怕是到了青衫老者这样的境界修为,一时之间也只觉得气血翻腾,竟隐隐有一种心惊胆战的感觉。那一言,就似是能吼碎天地,吼碎日月山川,,,,,,
但是,那一声怒喝,却最终都只是朝着青衫老者发泄而去,不再有任何的变化,,,,,
“你,,,,,,”
“当年老子陨落之时,但已对天而逝,那怕只要老子还有一丝执念存世,就必定会与你纠缠到底。”那声音在虚空中渐渐成型:“青天,当年你害我们兄弟应劫,这终究是你逃不了的因果。”
“刑天,你这般纠缠老夫,,,,,,”
“哈哈哈,老子这个人没有任何长处,唯独就是睚眦必报。”那声音冷笑:“当年你害我们兄弟应劫,老子便让你永远一辈子都活在老子的心理阴影之间,让你永远都只能躲在这阴暗的角落里见不得光。”
青衫老者的脸色不由微微一黑。
可是,仅仅在数息之间,青衫老者的神情又渐渐变得平和起来:“刑天,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这无数的岁月,当年的事情,终究只是大势所趋,怨不得人。你们人族与各族之间死战不休,总不能这般事情都还要算到老夫的头上吧!王朝更跌,世事变迁,乾坤倒覆,这一切也都只不过是天理之常,怨不得任何人的头上。一丝执念存世,只会损了自已投生转世的福报,刑天,若是你愿意,老夫可随时让你步入轮回,再世为仙。”
“哈哈哈,,,,,,”那声音哈哈大笑:“青天,你自已说的这话你自已相信不?当年你暗算人族,暗杀天地二皇,被他们打的伤及本源,这些年来,你一直躲在这一方小世界中沦为老鼠,早已受天地大道所斥,难道你还真的以为你还是当年的天道化身不成?”
此时,那声音时充满了狷狂的意味,,,,,,
那怕是只余一丝执念,那怕是神魂不复,可是那股狷狂之意,却让人忍不住有一种向往之意。那言语之间的自信,似是足以摧毁世间所有一切生灵的信心,那怕只是一两句言语,却似是也有着杀伐果断的狂傲,,,,,,
一言,似是带着满腔杀意,席卷而来。
青衫老者的脸色变得越发的难看起来。
虽然这些年以来,自已一直隐藏的很好,可是在这种时候却被自已的死对头说出秘密。那怕是以青衫老者一惯的自信,此时心中也没来由的多出了一丝震惊。
纵然只是一缕神魂存世,但那怕是青衫老者这样的存在也不敢有半分轻视。
因为,那是刑天。
人族三皇五帝之下,九大战神之首的刑天。
那怕在人族最鼎盛之时,刑天也是整个世间最强大的生灵之一,纵然是未称帝与皇,但刑天的一身战力,却已隐隐早已不在帝与皇之下。
面对着刑天,那怕是青衫老者也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这可是真正的亡命徒,甚至性情一向火爆无比,已然足以与巫族共工祝融那些家比起来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究竟想要如何?”青衫老者的声音之中带着一丝绝望。
那怕现在事情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到了自已计划轨迹之中,可是一想到对方的难缠程度,却仍是让青衫老者自已心中都没底。
“青天,你别管老子想怎么样,这辈子老子注定和你扛上了。”那声音嘿嘿怪笑。
青衫老者的脸色直接黑成了锅底。
那怕是以青衫老者的脾性,这一刹那间也只觉得似是有一万头神兽在自已心间呼啸而过。到底这得是把老夫恨到了什么样地步,才能做的出这么没有底限的事情出来?
偏偏,青衫老者现在还真没有办法将刑天怎么样,,,,,,
对方,毕竟现在只是一缕执念存世,自已也始终都并不是在最巅峰的状态。这种情况之下,真要与刑天死磕,实属不智,,,,,,
尤其是,现在这种微妙之时,那怕是青衫老者自已也不敢分心太多。
毕竟,在经过了这么多的变数之后,那怕是青衫老者自已都对自已的计划有了一种无奈的感觉。万一要是再发生的变数,那很有可能会让自已多年以来在战场上的心血白费,,,,,,
卓君临回归本阵之时,整个人都似是郁闷了一般。
甚至在所有人的眼眸之间,那股惊愕的表情让卓君临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以往之时,从来都没有任何人见到过这个家伙吃亏,而且这家伙行事向来毫无底限,这般灰溜溜的被赶了回来,所有人都不由感觉到有了一丝意外。
这家伙不是向来能的很吗,怎么这一次居然也会吃憋?
然而卓君临满脸涨红的走到战孤行的身边,低声叹道:“战帅,你替我通传一下各族将士,等那些黑衣生灵进攻之时,我们暂避锋芒。”
“什么?”
战孤行直接懵逼了。
难不成就因为那个黑衣生灵的言语,都已经将卓君临给吓破了胆不成?是谁一开始就表现的战意仰昂,甚至直言要与那些黑衣生灵决一死战,不死不休,,,,,,
可是怎么到了这个时候,却是卓君临最先怯战起来?
这心理承受压力,也不行啊!
就这点素质,到底是怎么在战场上混到现在的这种名声?这家伙现在的表现,战孤行都有些怀疑以前的那些事情,究竟是不是这家伙干的。
“以你的智商,我很难跟你解释究竟是什么原因。”卓君临一声长叹:“你只管执行就好,其他的任何事情你都不用管。一但有人不执行,老子唯你是问。”
战孤行脸色不由一黑,只感觉自已委屈极了。
你麻,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居然不管什么时候都在想着挖苦别人一把。但一看到卓君临那满脸的不屑神情,战孤行都有一种要疯了的感觉。
这贱人,难不成又在憋着什么坏招不成?
不过以战孤行对卓君临的了解,这家伙还真有这个可能,那怕是到了这种时候,只要这个贱人所说的话,肯定又还藏着其不可告人的秘密。
纵然是战孤行满心的郁闷,此时也不得不老老实实的执行卓君临的交代。
这种时候,根本不是追根究源之时,只有对卓君临绝对的信任,才有可能在整件事情之中起到相对的作用。
当所有将士听到战孤行的命令之时,都不由直接懵圈了,甚至和战孤行刚听到这个命令之时都差不多。
那无数将士眼神里的疑惑之色,直接让战孤行自已都差点抓狂。
老子也只不过是个传令的,具体的事情老子也真的不知道的啊!就算是你们大家心中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事后再问卓君临那个贱人也不迟啊!
可是,这些话战孤行却不敢说出来。
虽然事实就是如此,可是这话一但真的说出来,很影响军心的好不?
眼见铁面就要挥军进攻,卓君临心中不由一沉。
这临时调整的战略,短时间之内根本无法全部传达清楚,前面的固然已收到了自已的将令,后面的那些将士只怕现在还在一个个摩拳擦掌,正等着与那些黑衣生灵决一死战,一但这种情况发生,很可能会直接演变成一场混战,,,,,,
“铁四叔。”
卓君临的声音高昂,整个战场之上皆尽可闻。
尤其是现在卓君临运起自身修为,声音如若是阵阵滚雷般响起,那怕是卓君临的修为在战场上根本排不上号,可是那声音却隐隐震的无数将士们头皮发麻。那怕是以那些将士们的修为,也都不由感觉心中一沉。
这位盟主大人虽然修为境界低的吓人,可是一身根基却也扎实的有些让人意外。
“铁四叔,我们虽然份属敌对,但这情份礼节却终是不能少了。”卓君临大声长笑:“虽然不知道四叔为什么会对我充满了敌意,但作为晚辈,总不能与四叔正面刀兵相向。侄儿此际,退兵十里,以示对四叔的尊重。”
卓君临的声音很响亮,而且现在还是卓君临刻意运功传出,双方将士都皆尽可闻。
不仅是对面的铁面和黑衣生灵愣住了。
甚至在场的所有将士都愣住了。
退兵十里?
大哥,这可是双方在打仗的好不?
这可是在拼命的好不,大家都在准备着决一死战,甚至在来此之前,所有的将士也都已经做好了随时应劫的打算,那怕是最终陨落于此地也在所不惜。
然而这仗还没有开始打,你就要退兵十里?
就算是你自已和对方的主帅之间有私交,但在战场之上也应当以大局为重,那里有像你这种还没有开始便直接退兵的?
这种做法,很容易影响军心的好不?
而且,将士们心中都憋着一口恶气,随时都准备着与那些黑衣生灵决一死战,到这个时候一但心中的那口气没有了,再想要找出来就真的难了,,,,,,
这种事情,那怕是只是有一点点的可能性,也绝不能任由其发展到不可控的情况好不?现在将士一但没了军心,后果真的会很严重的您知道吗?
可是,更让人无语的却是,各族主帅竟然真的已经开始后撤了。
这种情况,只让下面的将士们差点全部抓狂。
卓君临在发疯,难道他们这些老江湖也都已经跟着发疯了吗?一但事情到了不可控的情况,那时候就算是大家想要再控制势态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了,,,,,,
退兵,真的很有很大的影响好不?
“胡闹。”
看着眼前镜中的一切,妖帝差点直接要疯了。
尤其是在听到要退兵十里之时,妖帝是真的差点忍不住就要去把卓君临先打一顿再说。到底这个小王八蛋知不知道现在自已是在做什么,两军对阵本就是不死不休,那怕是双方有些渊源,但也绝不应当用在这种时候啊!
战场,本来打的就是士气。
杀伐果决。
可是像卓君临这般无法无天的家伙,那怕是妖帝也都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家伙的行事向来诡谲,然而这种做法,无疑是拿着近百万联军将士的性命作人情的啊!
要是卓君临现在就在自已的面前,老子保证打不死他,,,,,,
“妖帝稍安勿躁,我总觉得那小家伙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这么做,必定是有他这么做的深意。”凌无期一声长叹:“妖帝也算是对这个小家伙有所了解了吧,你什么时候见过那小家伙干过吃亏的事情了?”
“这,,,,,,”
妖帝满脸的郁闷,神情之间不由一阵错愕。
虽然理是这么个道理,这个小王八蛋以前也是从来都没有让任何人失望过,而且在很多时候行事天马行空,连自已时常也根本看不明白其中的深意。但是在这种时候卓君临这么做,更多的却是让人根本无法理解,那种令人几乎绝望的做法,那怕是只光想想就让人有一种心惊胆战的感觉,,,,,,
万一,那就,,,,,,
可是,这样的言语,此时妖帝却根本说不出来。
一但这些话开口,也实在有些丢了身份。
“不过,现在我倒是有些好奇,这个家伙现在究竟想要做什么。”凌无期咧嘴一笑,满脸都是无奈:“在这个时候示敌以弱,甚至不惜影响将士们的军心,他到底是想要干什么,又得是有多大的心,才能干得出这般让人难以置信的事情出来。”
所有生灵都不由一脸懵逼。
我们都知道这么做非常不理智,而且还在一步步将事态扩大。
就算是再笨的傻子,也知道现在这么做只会让各族联军陷入更被动的情况之中,偏偏对于那个小猴子的阴险招数,所有生灵都不由感觉到有些无语。
明明是歪招邪招,往往却让人有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天帝脸色阴沉,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
就好似,所有的一切对于天帝来说,都只不过是一个看客而已。而且卓君临的这等做法,实则也与天庭众多将士一惯的作风背道而驰,只怕真要是这些手段用在天庭将士的身上,只会让卓君临处处失算,,,,,,
“本帝倒是想要看看,这小家伙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东华帝君一声长叹:“他的这等作风,实在让本帝都有些看不透。但是这家伙一惯行事怪无所不用其极,只怕这退兵之事,未必便不是这小家伙又给对方挖的一个大坑。”
此际,那怕是东华帝君自已都感觉有些无语了。
他们都是此什么存在,任何一个拉出去都绝对是能在世间称王作祖的绝巅强者。按理说以卓君临现在的那点修为,根本不可能入得了他们的眼界,可是这一次,卓君临竟然让他们这些世间的顶级大佬都已经已经被引动了心神,这是以前从来都不曾出现过的情况,而且以后应当也绝不会再有,,,,,,
“坑?”妖帝满脸懵圈:“什么坑?”
妖帝不由一愣。
如果说这时候退兵也能算作是一个坑的话,那这世间的坑岂不是太多了一点。那怕是以妖帝现在的眼界来说,也根本看不出这个坑究竟在那里。
“妖帝,要是能随意就看得出来的话,那这个坑又还有什么意义?”凌无期一声长叹:“而且,或许这个小家伙,是想给我们所有人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吧!”
所有人都不由愣住了。
惊喜?
到了他们这等境界,自是早就看透了世间的一切本质,又还有什么事情对于他们算得上惊喜?
而且,还是这些小辈带给自已的惊喜?
青衫老者的脸色很难看。
甚至在看向眼前那道虚影之时,青衫老者的神情变得无比凝重。此时此刻,那怕是现在那道虚影只不过是一缕执念存世,但总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已经能对青衫老者都造成一些实质性的损伤。
“刑天,老夫对你一再忍让,并不是老夫怕你。”青衫老者声音发沉:“天地大变,纵然是老夫实力大损,但你只不过是一缕执念存世,真要惹恼了老夫,老夫也不是奈何你不得。你若是再纠缠不休,休怪老夫对你不客气。”
“青天,你说这话你自已不觉得恶心吗?”刑天嘿嘿冷笑:“你又什么时候对人族生灵客气过?这么多年以来,人族究竟有多少生灵因为你而应劫。又有多少人因为你的出卖而身死道消?不客气,老子现在就想看看,你究竟能有什么不客气法。”
此时,那怕刑天只不过是一缕执念,却也有一种让人心惊胆战的滔天战意。
青衫老者脸色不由一变再变。
“刑天,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青衫老者声音发冷:“你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要借这个机会拖住老夫而已,不让老夫插手幽灵军团和各族之间的这一场战争。说实话,老夫还真对这样的小场面提不起任何的兴致。”
“是吗?”
“其实这么多年以来,老夫知道你一直流离于老夫的身边。”青衫老者满眼都是阴沉:“甚至就连你在战场上传了杨文君‘绝灭杀道’,老夫也未曾过问半分。大家都是多年的老相识,你的那点心思,真的还要老夫明言吗?你不就是想拖住老夫吗,这一次,老夫成全你。”
这回却是轮到刑天不由一愣。
那怕是刑天想过了无数种可能性,却也从来都没有想过青衫老者居然在这个时候居然答应了。
此等情况,反而却出了刑天的意料之外。
“现在,老夫就坐在这里,好好的看看,所谓的各族联军,究竟又是如何与幽灵军团对战的。”青衫老者嘿嘿冷笑:“老夫就让你自已好好的看看,就算是老夫不插手,他们究竟又有几分胜算,,,,,,”
青衫老者眼眸之间满是寒意,目光所及,似是便有毁天灭地的力量将要爆发出来一般。
“哼,算你识相。”
刑天一声冷哼,却终是没有再说话。
只要青衫老者不插手整件事情,刑天还真没有把握能缠得住青衫老者。正如同青衫老者自已所说的一样,固然因为天地大变的情况下青衫老者实力大损,但刑天自已却也只不过是一缕执念存世,真要是动起手来,刑天自已也根本没有半点把握,,,,,,
青衫老者一挥手,眼前立时一面镜像显渐,将双方大军交战之处印照的一清二楚。
然而青衫老者刚一看到各族联军未战先退,脸色也不由微微一黑。甚至在这一刹那间,青衫老者自已都有些懵圈了,,,,,,
这可不是各族联军现在应有的样子,他们这些家伙,可是敢直接对着数十倍于已的敌人发起冲锋的凶悍之徒,也是敢与幽灵军团正面死磕的亡命徒。
怎么到了这个时候,各族联军反而未战先退,这就让青衫老者自已都懵了。
仗,不应当是这么打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