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溪捂脸。
她流氓的人设,恐怕是没法挽回了。
做人不能轻言放弃,总要垂死挣扎一下不是?说服自己后,她又点开输入框,开始组织语言。
输入又删,删了又输……
反反复复几次之后,周云霆新的消息再次弹出,“也不是不可以,但不是现在,你还小,等你……”
!!!他在说什么?
她还是个小学鸡啊!
夜阑溪的大脑瞬间空白了一片,足足消化了一刻钟,她才找回意识,有些机械地输入,“周墩墩,我打错字了,其实我想说的是‘在吗?’”
过了好一会儿,对方才发来一串省略号。
“……有事?”
“砰!”脑袋撞在窗玻璃上,夜阑溪睁开双眼,揉了揉被撞疼的脑袋,大脑宕机了一瞬,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在飞机上。
窗外乌沉沉的,像是要下雨。
飞机在厚重的云层里穿梭。
她叹了口气,心绪有些复杂,如果宙予渊和周云霆是同一个人的话,那她的任务,算成功了吗?
这一刻,她突然有些迷茫。
不知道自己是希望成功,还是不成功。
按道理,宙家应该早发现她不在了呀?可是至今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松了口气的同时,夜阑溪心里又觉得怪怪的。
忽略那抹怪异的感觉。
她叫了份晚餐,吃得有些漫不经心。
深夜,航班抵达目的地,夜阑溪刚下飞机,电话就响了起来,她没来由地心里一喜,可是当看清电话号码时,唇又抿了起来。
“喂。”
夜阑溪不太提得起兴趣的喂了一声,倒是对面的夜新月有些迫不及待,“溪溪,到了吧?怎么样?还顺利吗?宙予渊有没有找你?”
“没有。”
“那就好。”夜新月刚说了一句,就忽然意识到了不对劲,“姐妹,怎么,听你这语气……你是……不开心吗?”
“没有。”
夜阑溪懒懒地回了句,随便找了个理由。
“就这样吧,我先打车了。”
“姐妹,什么意思?嫌我烦是吧?小没良心的!你这次回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了,也不见你不舍一下。”
夜阑溪:……
“昨晚不是陪你聊了一宿?”
“也是。”
夜新月不再废话,夜阑溪挂断电话,招了辆车,司机听说目的地后有些惊讶,“大晚上的,你一个女孩子也不怕不安全啊?”
“你又打不过我。”
司机:……
车子行驶在夜色中,快要下雨的天空,周围黑沉沉的,又是深夜,有种暴风雨前的寂静。
三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一处荒野。
司机将她放下,又确认了一遍,才开着车走了。
夜晚的风夹杂着几分凉意,夜阑溪又走了半个多小时,才在一处崖前空地停住脚步,抬手在上面画了个复杂的符文,崖前一阵波纹荡漾,她如常走进去,下一刻却意外地被弹了出来。
弹出来了?
她不敢置信地喃喃了一句,又试了两次,结果相同。
什么情况?!
就在她一脸懵逼之时,身后有几道身影急急地跑过来,其中一人焦急地喊住她,“溪溪,你先别进去!”
夜阑溪惊诧回头。
“是你们!你们怎么来了?”
夜裴姝脸上尴尬了一瞬,才开口,“那个,我听说你要回来接任谷主,我和阿庚,哦,你爸,就是不放心你……”
“我爸?”
夜阑溪指着孔长庚,一脸不确定,“我爸和我妈……他们当年不是在那场灾祸里化作飞灰了吗?”
“这事说来话长。”
夜裴姝与孔长庚对视一眼,“死的是你姨妈和姨丈,也就是我的双胞胎姐姐和姐夫,当年……我们也是最近见到你,起了疑心,调查才得知真相。”
夜阑溪:……
夜裴姝怕她不信,又给她看了那份亲子鉴定报告,并道,“如果你还是不信的话,我们可以提供样本,你再鉴定一次。”
她没有不信。
第一次见到夜裴姝,她下意识自称妈,加上那张与自己极度相似的脸,夜阑溪就已经信了几分。
再说,仔细看的话,她与孔长庚也有相似之处。
难怪孔暮辰在学校天天追着她跑。
当时还觉得这一家子奇奇怪怪的,但也许是血脉相连,又不觉反感,现在经她一说,全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溪溪?溪溪……”
夜阑溪陷入沉思,夜裴姝和孔长庚怕她接受不了,又看不出她在想什么,一脸忐忑地连叫了她几声。
“啊?”
夜阑溪回神,“所以,你打算回来替我?”
“是。”
夜裴姝回得坚定,“当年是我逃避了的责任,所以我打算回来负起这个责任,你还年轻,不该……”
“那他们呢?”
夜阑溪指了指孔长庚和他背上还在呼呼大睡的孔暮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