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溪忽略男人的审视,也忽略他的戏谑,目光迅速扫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可房间里除了面前的男人,似乎并无他人。
“看来你在找人。”
男人眉骨抬了抬,用的是陈述句。
夜阑溪找不到目标人物,有些失望地收回目光,抿了抿唇,看向男人,试图为自己辩解,“那个,我就是走错……”
男人凝眉冷梢。
左手拂了一下微湿的发梢,动作莫名好看。
夜阑溪的视线不自觉地追随着他的动作,男人卷起的袖子露出一截性感的腕骨,腕脉处的狐狸印记清晰可见。
狐狸印记?
她瞳孔瞬间增大,辩解的话直接卡在了喉咙。
宙予渊!
这个男人就是宙予渊?
她没有见过他本人,也鲜少有人知道宙氏财阀现任掌舵人长什么样子,夜新月更是连他的照片都找不到,但……
狐狸印记不会错!
所以,之前是她听错了?是宙先生,而不是周先生?那他岂不是从一开始就洞悉了她所有的意图?
“……走错了房间?”
男人弯唇,替她将未说完的话补充,而后又似笑非笑地朝她勾了勾手,“过来,让我看看你是否值得我破例。”
夜阑溪站在原地不动。
从愕然到接受事实,只不过是瞬间的事情,职业素养让她很快就恢复了惯有的淡然,如果能再验证他肋骨的痣,那就八九不离十了。
“怎么,不敢?”
男人见她不动,偏头反问。
夜阑溪勾唇,视线直勾勾地落在对方身上,与他隔空对视,空气里有丝丝缕缕的不明气息在涌动。
“没什么不敢的!”
她特意脱下外套,露出性感的肩膀和锁骨。
缓步走过去时,直视他的眼神里写满了挑衅,曼妙身姿在行进中摇曳生花,男人的眼睛几不可见地紧缩了一下,一声轻笑随之溢出唇瓣。
“是吗?”
他扬了扬眉,视线落在那双暴露在空气里的精致脚踝上,头顶吊灯的光投射下来,落地窗前两道身影慢慢交织在一起,乍一看像是在做某种亲密举动。
嗯?此情此景......怎么有种熟悉感?
念头起,脑中划过咖啡店里做的那个荒诞的春梦。
是了,梦里经历过......
夜阑溪的心跳不觉加速了几分,她平复了一下心情,仰头视线与他对上,此时两人的距离极近,夜阑溪又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雪松清冽气味。
很好闻的味道。
她不动声色地动了动鼻子,又不甘示弱地回道。
“当然!”
身高差的原因,168cm加高跟鞋的她,眼睛才堪堪与他的下颚线平行,男人天生的上位者气势,让人有种想要臣服的压迫感。
但她偏不!
她要的是征服,才不会臣服!
男人垂眸,主动往前倾身与她平视,身上本就松松垮垮的浴袍敞得更开,露出了线条流畅、肌肉结实的腰腹中轴线。
两人隔着面纱,脸对脸暧昧相抵。
夜阑溪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她不能退,男人似乎也没有想要拉开距离的意思,反而像是在等着她主动摘掉帽纱。
对峙间,少女唇瓣漾开一抹笑。
秾丽容颜在灯光下更显明艳,巧笑嫣然像生了辉一样,男人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捏紧,骨节泛白。
夜阑溪伸手缓缓摘掉帽纱。
“怎么样?”她踮脚,头颅凑近男人的脖颈,唇瓣在上面故意留下印记,温热的气息喷洒在男人的耳畔,“值得吗?”
见他愣神,她突然伸手抓住男人的浴袍带子,用力一扯。
下一刻,预料中的场面并没有出现。
夜阑溪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男人凉薄的唇勾起,抓住她手腕的大掌,在她的腕上捏了捏,“知道你猴急,但不知道你猴急成这样。”
夜阑溪:……她猴急个锤子!
她不过是想确认他的身份而已,哪里像饥不择食的样子了?
刚才的动作突然划过脑海,少女一怔,好像、似乎、貌似确实有点容易让人误会呀?“呵呵,看你带子松了,想帮你……”
男人斜眼睨她,脸上的表情俨然是:你看我信吗?
“……解了。”夜阑溪受不了他的眼神,话锋一转,绑紧两个字,拐了个弯,变成解了,“就是想睡你了,怎么滴!你敢给吗?”
“……不给。”
“不给拉到!”夜阑溪瞬间怂了,转身就跑,身后之人看着那道仓皇而逃的背影,唇瓣蠕动了一下,看口型像是,“小怂包。”
一股冷风从门口掠过。
保镖看清是人,而且是女人,面色大惊,抬步就想追上去,门内传出男人有些低哑的嗓音,“不用追。”
夜阑溪拐过走廊,身影很快没入夜色之中。
直到确定后面没人追上来,她才有些脱力地靠在墙上,心脏“砰砰砰”的跳得有些失控,那个男人如果真是宙予渊,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幸的是,长相正好戳在她心巴上。
不幸的是,一个带着意图接近他的女人,还是被他洞悉了意图的前提下,再想拿下他,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