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木家这事儿,木德明欠下几千两把人打伤只能求到姜家,木氏不能不管,她不喜这位兄长,可娘家母亲已年迈,几年前木父过世,过世时央求木氏照顾木家,百善孝为先,木氏无法拒绝。
钱氏求上门时哭哭啼啼,已把事情嚷的人尽皆知,姜府都已知晓此事。
甘草得了信儿就跑来跟玉珠说。
玉珠也很清楚木家的事情,她们必须管。喊来明路明尘,让他们去查查木德明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这两小厮是谢澈给玉珠的,身契都在她这儿,平时都是玉珠在使唤,她对下人们很好,几个丫鬟跟这两小厮对她都算忠心。
等到明路明尘得了吩咐离开,玉珠问甘草,“我娘在哪儿?”
甘草道,“太太在扶云院的正院里,姑娘的舅母也在的。”
玉珠道,“我过去瞧瞧吧。”
去到正院,还未进房中,玉珠听见钱氏的哭泣声,“小姑子,我们也是没法子,婆婆因为这事情气的病卧在床,只能我来求你们的,还望你这次能把你哥哥救出去。”
“那下次了?”木氏的声音有些冷,“这次救出来下次继续赌,继续去伤人?早些时候我就告诉过你们,赌是不行的,让你们强制帮他戒赌,不给他银钱,莫要帮他还债,赌坊的人自然不会再借钱给他。我看这次也是该让他长些教训的。”
钱氏哭道,“小姑子,你怎能如此狠心,他好歹是你的哥哥啊,再说我们也是有劝说过的,自打公公过世,他收敛不少,平日也是小打小闹,自个儿存个几两银子才去玩一下的,怎知这次就……”
玉珠推门进房,听见声响,木氏和钱氏回头,钱氏瞧见玉珠一怔,脸上还挂着泪珠子,她结结巴巴道,“这,这是玉珠吧,都长成大姑娘了。”
玉珠微微颔首,“舅母好。”
“玉珠,你可要劝劝你母亲啊。”钱氏激动起来,“他好歹也是你舅舅……”不等她说完,玉珠说道,“舅母尽管放心,这事儿爹娘会帮舅舅的,听说外祖母因这事情身子不好,舅母早些回去照顾外祖母,我和娘明儿再去看望外祖母。”
钱氏呐呐的住口,半晌才点头起身,“那好,我就先回去了,玉珠你可一定要让你爹娘帮帮你舅舅啊。”
让丫鬟把人送出去,玉珠劝木氏,“娘也别太担心,我让明路明尘去查查怎么回事儿,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木氏叹口气,“我也知这次你舅舅怕是着了人的道,你舅母说的不错,你舅舅这几年的确改过不少,这次也不知是为何。”
明路明尘很有一套,晌午过后就把木德明的事情探查清楚,的确是赌坊的老板给木德明下的套子,赌是心瘾,平日小打小闹还无甚,若是一次赢的多,心瘾会变大,再也不满足,赌坊老板先是让木德明小赢一些,等到把赢来的输掉,他自然不甘心,在赌坊群人的怂恿下木德明把房契抵押上。
房契输掉,木德明怕家人责备,自然希望回本,赌坊老板借他本钱,这钱就越滚越大,直到输了几千两,他才惊觉被人下了套子,当即恼怒的把人打了,所以这打人是真。
明路接着道,“姑娘,太太,按理说赌坊的人都知晓木老爷是太太兄长,不敢给他设套子才是,这不仅设了套,小人同明尘一块上门和这位老板沟通,问他能否可以给了银钱私了这件事儿,赌坊老板不同意,说一定要律法来解决。姑娘,赌场老板只是上京的一个商户人家,府中是官家,自顾民商不和官斗,这位老板的态度实在太奇怪,想来是被人授意,只那人是谁,小人还未曾查探清楚。”
木氏喃喃道,“怕是有人想对付姜家?”
按照律法,木德明会被杖打五十大板,这五十板子下去,腰身那地儿的骨头也得被打碎,不死也残废。
“姑娘,可还要我们继续查下去?”明路问道。
玉珠道,“继续去查吧。”
两人离开,木氏望着玉珠,欲言又止,“姣姣,娘心里总觉得不妥当,你那次说三皇子的事情……你说这次的事情会不会……”话不曾说完,外面甘草敲门进来,“姑娘,太太,有封信递了进来,是给姑娘的。”
玉珠接过,信封上写着姜四姑娘亲启。
秀气白皙的手指略微迟疑下,还是拆开了书信,里面的信笺上只有短短两三句话,是三皇子给她送的信,上面只说是真心求娶玉珠,木家的事情他已经听闻,这事情他会帮着解决。
玉珠攥紧信笺,手指渐渐泛白,三皇子虽没说话,这话里的意思她却看懂了,木家这事情是他所为,只要她肯嫁,木家就不会有任何事情。
木氏接过玉珠手中的信,见到上面的字句,脸色不大好看起来,咬牙恨声道,“这三皇子真是欺人太甚。”
玉珠道,“娘,这几日喊六哥注意些,让他别再外头惹事儿,三皇子怕不会善罢甘休的。”到底不过是个小人。
家中只有六哥比较鲁莽,玉珠怕他被人算计,想了下,待会还是去跟六哥说声,让他这几日不要在外乱逛。只这样始终不是办法,这件事情她甚至不能找人去理论,舅舅赌钱是真,打人也是真。
到了用晚膳时候,三方的人都是在扶云院的偏厅用膳,四哥四嫂都在,五哥云游在外不曾归家,六哥兴奋的说着白天所见趣闻,说了两句,姜安肃皱眉,“食不言寝不语。”
姜珀笑嘻嘻道,“我这不是说给姣姣听的吗,姣姣肯定喜欢听。”他望向妹妹,却见她心不在焉,碗中堆着不少她爱吃的菜肴,却不动分毫,他道,“姣姣,你这是怎么了?”
玉珠回神,“六哥,舅舅的事情你也听说,这几日六哥也少去外面,多在家里陪陪我可好?”
姜珀不疑其他,拍胸膛保证,“既然姣姣想着六哥,六哥自然在家中陪着姣姣。”
用过晚膳,木氏喊姜安肃回房打算告知他三皇子给玉珠送信的事情,谢澈也喊住玉珠,“姣姣,随我去书房一下。”
玉珠略迟疑,见他样子和气,便跟着一块去到书房里,谢澈让她坐在榻上,喊了丫鬟送了热茶进来,方道,“木家之事我已经知晓,明路明尘去查过,那赌坊老板背后的主子是谁还不曾查探清楚,姣姣不必惊慌,我同师父会处理这事情的。”
玉珠想了想,“其实我和娘已知晓这事是太皇子所为,那日在小姑姑家中,他掠我置耳房,同我说了几句话,想求娶我,我拒绝后,他曾放了狠话。今日下午收到他的信,上面写着求娶之意,说只要我同意木家的事情由他来决绝,想来舅舅家的事情应是他所为,只没有确凿证据……”
娘已把事情告诉爹爹,她也就没瞒着谢澈,这事情他迟早会知道。
谢澈微怔,眉心渐渐蹙起,半晌后道,“这事情你不必操心,我和师父来解决。”
如何解决?玉珠自己心中都没底,家中兄长,父亲,伯父们都在朝为官,对上三皇子没任何好处。这是俄除非是赌坊老板同意私了,可有三皇子在身后压着,赌坊老板是不可能同意的,姜家甚至不能给赌坊老板施压,传出来对姜家名声不好。
翌日一早,木氏携玉珠看望木家老娘,玉珠只在去皇庙前见过这位外祖母,那时候她身体还算康健,这次去才发现外祖母已成白发老妪,皱纹满面,形神枯槁,躺在榻上起不来身。
见到她们两人,木老太太眼泪就落了下来,张了张嘴望着木氏。
见此情景,玉珠和木氏心中难受,木氏上前握住木老太太的手,“娘,您别担心,哥哥的事情我会想法子解决的,别的事情您老不用操心,只管好好养病就是,我带了些人参过来,一会儿让嫂子给你炖汤喝。”
木老太太握着木氏的手只流泪不说话。木氏陪木老太太说了会儿话,老太太身子不舒服便歇下,钱氏留母女两人在木家用膳。
木家人口不算复杂,钱氏和木德明只有两子,长子成亲多年,育有一儿一女,幼子比玉珠略长几岁。当年木德明两口子就是携这幼子找上姜家的,那都是七八年前的事情,玉珠只记得这个二表哥看起来是个很憨厚的人,去年刚成的亲。
两个表侄儿侄女还算乖巧,玉珠给了见面礼,小侄女给的一套头面,小侄儿是文房四宝,两人很乖巧的道谢。
回去路上,木氏和玉珠两人坐在马车上,木氏叹口气道,“看在你外祖母的份上,你舅舅的事情也不得不管,只盼着经过这次他能彻底长个记性,莫要再如此。你爹说这几日会一直去找赌坊老板看看有什么法子……”她说着话忍不住担忧的望了女儿一眼,姣姣生的貌美,肤如凝脂,这样的容貌如何不被人惦记着。
玉珠安慰木氏,“娘别担心,总有法子解决的。”
让人愤然的是,过了两日不等木德明的事情解决,姜家又出了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