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泉魔君蓦地一愣,细细回想了一番,慢慢道:“那时本君将熔岩地心火引入血魃体内,赤鬼星便轰然降落,本君心知无法与赤鬼星强拼,便闪躲避开,顺手将那头骨收回了储物戒指,可你也知道,后来血魃反噬其主,本君的肉身被它撕得四分五裂,全部留在了勾沉渊底……”
说到这里,龙泉魔君的元婴都忍不住微微颤抖,似是对那段回忆仍旧心有余悸。
一个元婴修士,在血魃手下毫无还手之力,若非后来把心一横干脆舍身而逃,只怕是连元婴都留不下来。
“你问这个做什么?”龙泉魔君颇有些纳闷。
黎枭扬眉道:“封奕都能用躯干骨炼骨琴,那块头骨想来也不会差,本来我便打算在你炼完血魃后厚颜向你讨要的。”
龙泉魔君当下有气又恼,“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这些没用的!”
两人有些私交,龙泉魔君这么说,黎枭也不恼,只垂头摇了摇挂在腰间的验尸铃。
这验尸铃是尸傀堂的一种普通魔器,平日不会作响,只有当靠近走尸时才会发出声音。
血魃的外形与普通人无异,又懂得收敛气息,一不留神便会被它蒙混过去,只能靠验尸铃辨别真伪。
“魔君,你再着急也没用,血魃狡黠,行踪不定,又生性暴虐,魔域这么大,光是把内四郡翻过来就要废好大一番力,我想与其我们主动出击,倒不如等它上门。”
这些事龙泉魔君怎么能没想过,可要引它上门,总得要有合适的诱饵,这只血魃有自己的思维,龙泉魔君也想不出有什么东西能够打动他。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黎枭摆摆手就走,面具下的眉心却越拧越紧。
当日血魃出世,有许多魔修齐聚勾沉渊悬崖边,但真正下去的却只有公输魔君一人,直到后来公输魔君将龙泉魔君的原因带上来,更是引起一阵暴动。
黎枭当天在人不注意的时候就已经下过勾沉渊了,谷底浓烟滚滚,尘土喧嚣,堆满了碎石,这些都是赤鬼星坠落的后果。
他仔仔细细找了一遍,每一块石头都翻遍了,他找到了龙泉魔君支离破碎的肉身,找到了破碎的储物袋和散落一地的法器丹药,也找到了血魃的养尸之所,却偏偏没有找到头骨。
黎枭也有想过是龙泉魔君把头骨收起来了,元婴修士大多都会有更高级的储物装备,而储物戒指这种东西材质都是特定的,轻易不会损坏,在肉身身陨之后也会现行,可龙泉魔君的十指上面空空如也,根本不见储物戒的踪迹。
如果那戒指依旧完好,那么就只有两个可能,一是被血魃拿走了,二是在公输魔君下崖找龙泉魔君之时顺手收了。
无论是哪种可能,都足以让人头疼不已。
翻找无果之后黎枭离开了勾沉渊,憋到现在去找龙泉魔君问个明白,却得了这么个结果。
本来也是答应了穆长宁给她取来头骨,结果现在峰回路转,又出了岔子。
黎枭摇摇头,只能暂时将此事放下,领了任务去解决那些被血魃传染后的走尸,顺便也去找寻血魃的下落。
内四郡的起尸解决起来并不麻烦,魔宫出动大批人手,把这些走尸集中起来焚烧干净就没太大问题,可没过几天,中四郡外四郡又同样出现大批这类走尸,大多都是些低阶的修士和没有修为的凡人,但奈何数目众多。
走尸发起狂来逮着人便咬,他们身上携带着尸毒,被抓到咬伤的都会被传染,有自保能力的修士还能勉强应对,可其他修为低下甚至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就遭了秧。
事情的发展已经越来越不受控制,连龙泉魔君都始料未及,这只血魃身上究竟还有多少未知数,没人说得清。
内四郡的各关卡都有魔修重重把关,众人实在想不明白血魃到底是怎么将活动区域蔓延到中四郡乃至外四郡的,甚至连中土与魔域的边界地带也都遭了秧,再往后,延伸到中土,这件事就彻底兜不下去了。
“是水源。”
负责打探消息的魔修前来回禀之时,黎枭注意到了一个问题,这段时间多出现妖兽祸乱之事,其中尤以河兽居多。
“被血魃尸毒感染的人若不及时处理便会变作走尸,水源之中有血魃的尸毒,筑基以后修士能够辟谷,可凡人或炼气修士每日饮水,也会被相继感染。”
等到有人去调查水源,果然在里面发现了尸毒,就连水中的鱼类妖兽皆都受到了影响而发狂暴乱,饮用了水源的人或是妖兽都会被染上尸毒,如此一传十,十传百,祸及天下只是时间的问题。
这才短短二十天,便已经造成了这么大的破坏力。
所有人痛骂血魃的同时,好歹算是找到了一点头绪。
水源中的尸毒不可能源源不断,定然需要定时补充,血魃闹出这么大乱子,如今已是非除不可。
便有魔修来到各大水源守株待兔,黎枭恰好也是其中之一,而这一支小队伍中,领头的恰恰是幽冥堂的戴月魔君与阴鬼堂的紫夜魔君。
不怪乎要出动两位元婴后期的魔君,就连龙泉魔君都已经被血魃手撕了。经判断血魃的实力大约在元婴大圆满,直逼化神,便是两位元婴魔君也许都只能稍加牵制,真正制服可能还得无殇魔尊出手。
所有人都躲在暗处,隐藏在隐匿阵法之中,收敛气息。
水源处是一片开阔的水泽,流水汹涌,水声嘈杂,但好在视线开阔,并无遮挡物,一览无遗。
众人一直等到后半夜,直到在清冷月光,飞快地闪过一个影子,所有人都心神一凛。
那黑影是个成人男子的身形,身体灵活,全没有走尸该有的僵硬,动作快得几乎让人捕捉不及,乍一看方以为会是某个高阶修士,可偏偏他周身没有任何生人气息。
那黑影是个成人男子的身形,身体灵活,全没有走尸该有的僵硬,动作快得几乎让人捕捉不及,乍一看方以为会是某个高阶修士,可偏偏他周身没有任何生人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