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步休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中年人刚刚扶起章剑训斥:“你们平时练剑哄哄骗骗,你章剑不是觉得自己天下第一吗,现在倒好,被人一招就制服了,回去给我加倍练剑!”
章剑紧紧握住剑柄,感受着冰冷的触感,他的手心已泛起了血色。血水与他眼角的泪水相混,滴落在地上。他凝视着前方,毫不动摇地点了点头。
“嗯?”中年人不禁皱起了眉头,他本以为步休会迅速离开,没想到对方竟然还停在原地。这让他感到些许不快,他的面色变得不善起来。随即,他把一只手放在了自己的剑上,暗示着他的警惕和警戒状态。
中年人的眼神透露出一丝威胁的意味,仿佛在默默警告着步休不要再逗留。他的举动显示出他并不欢迎步休的存在,似乎给步休一种压迫感。
周围弟子也不再害怕,纷纷露出了警戒的样子,他们身体略微前倾,目光紧盯着周围的动静,策动剑柄的手指紧握,蓄势待发。他们面部肌肉微微紧绷,散发出一股充满战斗决心的气息。
但是步休已经拿定主意,这一行人估计是找到了坐远道长的肉身,所以面对周围才如此谨慎,这一战估计是难以避免了。
“小辈,这里可不是什么茶馆,我数三息,再不走,就让道门来拿人。”中年人缓缓抽出了腰间的宝剑,宝剑冷光凛然,犹如寒星划破黑夜。
宝剑的刀身闪耀着银白色的寒光,每一寸空气都仿佛凝结了起来。剑身上细密的纹路流转着神秘的符文,似乎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在阳光的映衬下,剑柄上的宝石闪烁着鲜红的火焰,宛如燃烧的烈焰般炽热夺目。
中年人拿着宝剑的手稳如钢铁,有着过人的掌控力。那只手倔强地抵住剑柄,眼神透露着对战斗的渴望和自信。他的身形高大而挺拔,宽阔的肩膀和修长的腰肢展现出他强健的体魄。一缕黑色的长发从他额前飘落,与他犀利的眼神交相辉映,形成一种无可抵挡的威势。
但步休可是曾经和死神虚影对抗过,现在唯一后悔的,是刚才为什么要藏匿实力,让这些人误以为有和自己一战之力。
步休手臂上的暗刃缓缓出鞘,盘绕步休周身,宛如一条魔影蜿蜒缠绕,散发着森寒的杀意。那些暗刃刀刃幽幽发光,刀锋锋利无比,每一刻都游离于生死之间。
沉稳的声音从步休口中传来,宛若远古之神的呢喃,让人不禁怀疑步休的岁数:“你们见过死神吗?”那声音透着一种无以言表的威严和压迫力,仿佛有无数亡者的哀嚎和咆哮在其中回荡。
这番话语让周围的气氛顿时凝固,人们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们不禁回想起死神虚影的恐怖传闻,被那凶残的存在夺走生命的人数不计其数。步休的话语犹如重锤砸在心头,让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死亡的阴影在靠近。
中年人虽然吃惊步休的声音变化,但是对步休说话的内容不置可否,死神?这么一个小年轻见什么死神?修道之人不就是在生死边缘徘徊吗?
中年人虽然吃惊步休的声音变化,但是对步休说话的内容不置可否。他显然对步休所提到的死神持有怀疑态度。眉头微微皱起,中年人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屑和轻蔑。
“死神?这么一个小年轻见什么死神?修道之人不就是在生死边缘徘徊吗?“中年人冷冷地反驳道。他对步休的修为和能力持有质疑,仿佛将步休视为一个毫无经验和眼光的年轻人。
中年人的话语透露着他对自身修为和境界的自信,对外界的嘲讽和挑战不屑一顾。他认为修道之人不需要仰赖所谓的死神,而是凭借自身的努力和勇气在生死之间徘徊。
弟子们听见步休的话,立刻感到一阵冰冷的寒意笼罩着整个空间。他们的表情变得惊恐不安,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恐惧。
步休对死神的提及,让他们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那个可怕的存在。死神的恐怖传闻早已在修道界流传,他们听闻过无数人被死神夺去生命的惨状,深深地刻印在他们的记忆中。
步休的声音虽然沉稳,但其中透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压迫力,仿佛来自死亡本身。弟子们感受着步休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强大的杀意,心中不由地涌起一种无法抗拒的恐惧和敬畏。
他们不禁后退了几步,彼此交换了一眼,表情中都流露出无法言喻的恐惧。他们意识到自己此刻面对的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修道者,而是一个与死神曾经对抗过的战士。
中年人看见自己弟子们的反应,大为失望,但也明白,眼前的年轻人确实有一番阅历,但要是说面前这个年轻人面对死神还能全身而退,自己是万万不相信的。
中年人的速度比弟子们快了几何,犹如疾风般暴身而上。他的剑势凌厉而无可阻挡,如同一道闪电划破天空,直冲而来。
步休能感觉到迎面而来的压力,仿佛又无形的壁垒在自己的周围,想要将自己囚禁在原地。
“小辈,死!”中年人可不管步休哪门哪派,只要步休死在了这林子里,就无人知道步休的死因。
“哼!”
突然所有人脑海中一声炸响,心悸感让中年人不得不停下犀利的剑势。
“玩剑?“坐远道长缓缓从中年人的影子中冒出。他身形高大,面上的皱纹和一缕银发透露出岁月的沉淀。他宽袍缓袖,手中握着一把古朴的长剑,剑身上刻满了岁月的印记。
他眯起了眼睛,目光中透露出一丝玩味和嘲讽。他并不担心中年人的威胁,反而将剑轻轻抚摸在手中,仿佛在与剑交流,读懂剑的诉说。
坐远道长心知剑术并非一味的杀伐,而是一门修身养性、追求自我境界的修行。他与中年人的目光交汇,绽放出一抹自信的微笑。
“中年友,剑之精髓不止于杀戮,而在于拓展自我,开启心灵之门。你可曾领略过剑术的奥妙?“他的声音像微风一般,轻柔而富有感染力。
中年人大惊,因为在坐远道长手中的黑影赫然是自己手中的宝剑。震惊之下,他的双眼瞪大,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剑势一位剑修最为珍贵之物。然而,此刻,他看到坐远道长手中那把剑与自己的剑无异,仿佛分裂出来一样。
似乎是看穿了中年人心中的疑惑,坐远道长微微一笑,将手中的宝剑递给中年人。中年人犹豫了一下,接过剑来,纳闷道:“为何你会拥有我的剑?”
坐远道长眼神深邃,道:“欺负小辈很开心?”
中年人看着面前的男子颇为忌惮,自己手中的剑竟然变得有些陌生,可是运转还是如常,只是少了些神韵!
“看你一把年纪,别说我章峰欺负你。”原来这个中年人叫章峰,面对坐远道长突然的出现,虽然有些吃惊,但是对于修为高深的章峰而言,还是能看出此时的坐远道长只是没有实体的精神体。
“虽然不知道你怎么做到的,也许你原先的实力很强,可是,老人家,尘归尘土归土,现在只希望你能入土为安。”章峰并没有理会这些变换,心里只是道面前两人一唱一和实在可笑。
坐远道长气得周身黑气涌动,地下影子如同逃命般迅速向上升腾,犹如一锅煮沸的黑色沼泽,瞬间链接到周围的阴影,那种深邃的黑暗不由让人感到寒气涌动。
步休看着坐远道长道法的使用,心中不禁同情起面前的中年人,至于为什么不说他的名字,因为从今天起,估计就要少一个剑道修士了。
“小子,你不知道我名号也就算了,我可以不计较你的失礼。”坐远道长仔细打量着手中的宝剑,双眼并不如寻常人,突一看只能看见这是两处黑色的眼眶,但也尤为吓人,犹如从黄泉中归来的道长,诡异异常。
中年人正要说什么,却感觉整个世界变得黝黑,双手晃动再也感受不到任何器物和实体,双嘴微微张开,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那是一种无边的黑暗,将人包裹。
而在弟子的眼中,他们所谓的长老,现在就如痴傻了一半般,甚至还丢掉了自己的佩剑,呆呆站在原地。
众弟子不知道如何是好,一开始放出的威压,就已经将不少弟子的背襟湿透,现在不少弟子的脸色还是惨白的,不要说出剑了,看着跌落在地捂头发抖的女弟子,就已经知道坐远道长的出现给众人带来了多大的震慑。
“你还愣着干什么?”坐远道长远远的对着步休说。
“嗯?”步休看了看丢剑的章峰,再看了看坐远道长,这才反应过来,战斗结束了,连忙去这一行人身后的车厢查看。
虽然有弟子想要上前阻拦,但是看见了被弄得痴傻的长老,还是制止了自己不成熟的想法。
“找到了。”步休果然在车厢中看见一盘坐的肉身,肉身盘坐在木地板上,静默无声,宛如一尊大山稳定而威严。他的身体笔直挺立,散发出一股内敛的气息。双手轻轻交叠于膝前,指尖微微触摸,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智慧和力量。
他的脊椎似乎与大地相连,仿佛一根支撑天地的树干。他那沉静的面容透露出超凡脱俗的气质,双眼微闭,彷佛置身于无尽的静谧之中。他呼吸平稳有力,如同自然界流动的气息般和谐。
道长整体上散发出一种神秘的光芒,他的身体不再局限于单个个体,仿佛与宇宙融为一体。他的存在仿佛超越了时间和空间的束缚,给人一种超然离世的感觉。
步休不禁被这肉身看的出神,坐远道长这般情况可从来没有出现过。
“道长你这是?”步休痴痴道。
而在步休精神中的坐远道长意念一动,消失在步休的精神世界。
道长的肉身神态庄重而凝重。在他盘坐的状体中,似乎有一道无形的能量从天地之间汇聚而来,缓缓渗入他的体内。
随着这股能量的注入,道长的身体仿佛逐渐融入了周围的环境中。他的身躯渐渐变得透明,仿佛只剩下一个光轮,散发着圣洁而神秘的光芒。
在这光轮中,道长的精神开始归位。这里的精神体,也被道家称之为元神。
元神是道家修行中最为核心的存在,代表着道长的真我和无限潜能。随着元神归位,道长的整个气场在瞬间升华,宛如一个传承了千年智慧的圣者。
道长的身躯渐渐恢复实质,但他已不再是以前的他,而是一个更加纯净、高贵的存在。他的目光清澈明亮,散发出无上的智慧和慈悲,仿佛可以洞察一切。
这时,道长的存在不再受限于个体,他成为了宇宙万物之间,时间与空间的连结点。
“哇。”步休看着坐远道长神圣的模样,不自觉上手摸了摸坐远道长的肌肤,原本干虬如沟的手掌现如今竟然回复到和自己的皮肤一般的状态,脸上也再不想原先的迟暮之年,而是焕发着青春的活力。
步休深深吸了一口气,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面前贵气逼人的道长。
“道长,你的手。”步休看着坐远道长长出的手,更为吃惊。
“臭小子,你以为我修不出一双手吗?”坐远道长没好气道,“原先我在闭关,双腿经脉阻塞,我一气之下,还不如就双脚空空,只留一臂!”
“卧槽。”步休忍不住感叹,都说面前的坐远道长疯狂,没想到竟然如此疯狂,因为无暇照顾双腿便要将双腿斩断,要不是有些事情没有手不方便,说不定双手也要废掉。
坐远道长看着步休的样子,似乎知道步休的疑问,说:“之所以留下一只手,是因为我用的这只手练得剑。”
“哦。”步休肯定道。
“话说你小子,这次没你,说不定我还真的就回不来了,算我老爷子欠你一个人情。”坐远道长打了个哈哈,说完就要举剑将自己的双腿再次斩去。
“诶!道长你干啥!”步休见状大为吃惊,怎么会有人一言不合就要将自己的腿斩断?
“修仙不修路,双腿早就没了用途。”坐远看着步休着急的样子,开口解释道。
“得。那我就用你这个人情,留住您的腿吧。”步休说。
“留住我的腿?”坐远道长有些惊讶,侧头而视,带着疑惑,看着步休。
“是啊,留住您的腿。”步休无奈道,自己的修为和坐远道长不相上下,如果坐远道长又2把自己的腿给斩了去,这车厢中不又要鲜血四溅。
“你是怕我把这里弄脏了?”坐远道长似乎看出了步休的想法,“没事,我保证场面不会太糟糕。”
步休看着坐远道长又要斩断自己的腿,灵机一动道:“道长你想啊,因为我的出现,您的手脚恢复了来,是不是说明,您的手脚见我,所以有缘?”
“你小子,不会是要我老爷子的腿吧。”坐远道长调笑道,似乎乐意看见步休吃瘪的模样,心中好不畅快。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步休就要解释,但是越想自己似乎就越没有道理,毕竟这双腿长在坐远道长的身上,自己再怎么说,也不好说。
“话说。”坐远道长打住疑惑的步休,脸上笑容骤变,警惕看向了道门的方向,“最近是不是有什么进了道门?”
“对的,就是将你囚禁的那人,名叫白睿,进了道门,现在被封印了。”步休回答。
“大事不好。”坐远道长神态庄重凝重,眉头微蹙,双眼透露出深思熟虑的光芒。他的眼神中仿佛有一丝忧虑和不安,这似乎是因为面临了一件重大而不利的事情。沉默的气息包围着他,仿佛他内心深处正在权衡着重要的决定,“我们要赶紧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步休问道,自从得知白睿被封印,这些日子简直就是自己的神仙时光。
坐远道长面色复杂:“你觉得,能将我封印的人,会如此轻易被封印?”
步休不以为然,道:“据说有一道白色身影,还有净柳,问题应该不大吧。”
坐远道长神色一凝,心中不妙,或许问题比自己想的,还要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