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吹笛之时,迎面又遇到了柳羿,自己光顾着打出结界,回到原地,却没想到还有人在里面,若是坏人,极容易被他抓了自己的软肋,可是严笠见他十分和善,并没有要怎么样的意思,自己也就假装不知,从他身边经过罢了。
之后他能冲破结界,直接把他们二人都留到了仙妖战场之上这就让严笠更加清楚了他实力的强大。
本以为他会借机杀了自己,荒寂大陆,本来就是互相厮杀,不眨眼睛,弱肉强食,只要有一点点威胁到自己的地方,就绝对不会姑息。但是柳羿并没有,他拦住旁边的人,然后眼睁睁看着自己逃脱。
那时,严笠就觉得他一定是一个真性情之人,之后若是相见,一定要和他做朋友。
所以后来再次遇见,他才直接就要与其同行,一路上虽然觉得他有些沉闷无趣,但从其言谈举止还是可以看出他阅历之丰富,功夫之深厚。
可是现在他却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看他那么强大的功夫,绝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被什么人抓走,连一点打斗的痕迹都没有。
严笠越想越觉得自己当初就不应该走的,哪怕躲在一边,至少能看到发生了什么,他懊恼的拍了拍脑袋,心烦意乱。
他看见远方的念疏辞悠哉游哉地走着,一只手拿着已经闭合的折扇“啪啪——”的打着自己的手,心更加乱了。
“严笠是吧?不要着急,你的朋友没死。”念疏辞略带着笑声的话语一出来,严笠就重重地瞥了他一眼,自顾自蹲在地上,拔着客栈台阶边的杂草,看起来百无聊赖,实际上心乱如麻。
念疏辞慢慢靠近他,直接坐在了台阶上,也学着他揪起了杂草来。“柳羿没事的,他只是去埋那干尸了,毕竟人死后,自己的身体被别人用来残害那些善良之人,那他就算是死了,灵魂也是不得安宁的。”
严笠听了他的话,稍稍平静了些,提醒他,“那个,这么晚了,你该回去了吧!”念疏辞却像是没听见一样,继续问他:“你们是否要上匡珩山?所为何事?”
“只是去调查一些不明白的事,念兄怎么打听起我们的事来了。”柳羿正直直地望向他。
一袭黑衣,压迫性地朝他走来。
“没什么,我先走了。”念疏辞见他过来,像是做了什么错事,低着头把扇子背到后边,甩了甩手,急匆匆的就走了。
柳羿看着他的背影,神色复杂。
严笠反倒疑惑了,“怎么了?还是他和我说你没事的,你应该谢谢他。”
“呵,但愿他不会想要害我们,否则,我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柳羿这样说着,严笠心里有一丝隐隐不安。
的确,这个人从当初在店里遇到他之后,总是能有意无意的碰到,一次两次是巧合,可是这么多次的相遇,很难说是巧合。
而且每次他出现,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事情发生,实在无法不与他联系起来。
直到现在,念疏辞匆匆逃走,柳羿的怀疑已经达到了最大化,实在无法忽视他那些可疑的行径。
严笠却是没有多少怀疑,虽然每次见面都不免吵起来,但他始终觉得他并不是坏人。
“走吧!”柳羿几乎是从喉间轻吼出声的,可见他的愤怒和压抑。
等他们最后走进房里时,已经很晚了,严笠累的倒头就睡。柳羿躺在他旁边,呆呆的望着上方,很久才沉沉睡去。
匡珩山上,包子看着霓光的动作,正不知如何是好,它见包子像是还没有反应过来似的,自己就叼着包子的衣角,示意她看前方原来父母亲住过的地方。
那里的竹子长的极其茂密,青翠无比。
她向前方走去,慢慢走到竹林旁时,突然看见竹林下方的泥土,不是正常的土色,而是有些浅浅发紫,十分诡异。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慌乱的蹲下身来,用力扒着泥土,表层的泥土稀松异常,她不太费劲就掀起了一层,但是下层的却已经变得坚硬了,她只能用指甲用力掰,不多时,那土里就陡然出现一个闪闪的亮点,她迅速凑过去,看到的是母亲原来常戴的那个万花凤鸣钗,心里突然像被堵住了一般,喉咙干涩,哽咽了起来。
身后突然出来一人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充满了惊喜一般。
“你终于回来了啊,苓儿!”公孙洛迎了上来,很开心的样子,他还是像原来一样,看步法也知道功夫并没有增进多少。
“我父母怎么回事?原来的屋子呢?”她朝他吼出了声,公孙洛像是没听见一样,朝后退去,神色紧张。
“簌簌——”几个黑衣人从树丛里突然冒了出来,手里都拿着利器,直接就跳到了包子身边,把她抓了起来,霓光见状想要帮她,那些。
却像是早有防备一样,直接朝它撒出了一些白色粉末,粉末快速散开,钻入了它鼻腔,很快它就倒在了地上。
身体疲软,昏迷了过去。
包子的嘴已经被他们用布堵住,她知道真正想把自己抓起来的人是谁,根本没办法挣扎反抗,因为最后受到伤害的绝对是自己。
见她乖乖跟着他们走,那些人也放松了警惕。
公孙洛看着她被带走,想去救,双腿却像是定住了一样,呆立着,最后也没有出手。
旁边岩阳走来,身着紫色锦缎衣服,神采奕奕,他拍拍他肩膀,“没事的,你爹不会要了她的命的,我们都是要一统整个匡珩山的,就那样的女人,不是一抓一大把吗?哼哼。”他冷笑着,面目狰狞。
“女人不是玩物,朋友也不是棋子。”公孙洛软软地说了一句,旁边人却嘲笑着瞥了他一眼,“书读多了吧!都迂了,啧啧,快去找帮主吧!他正有事通知你呢!”
“额,好!”公孙洛听了这话,立刻就往演练场走去。
岩阳看他离开,轻蔑的扫了一眼,“真是个废物,还想当下一位帮主?”
匡珩山的演练场,几乎整日里都有弟子在这里修炼功夫,除了各自的师父安排的任务,大多都是自愿来提升自己的灵力的。甚至有的弟子,晚上还待在这里整夜修炼功夫。
匡珩山修炼的大多都是秘术,所结阵法范围又及其大,所以很容易相互之间受到影响。
只是影响还不要紧,若是有人念错了心诀,还极易影响别人的心神,一不小心就能令别人走火入魔,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演练场范围很大,每个弟子都有自己固定的区域,决不允许逾越,若是有人误闯别人的地方,按照规矩,是要师徒二人一起接受惩罚,承受噬魂丈重击。
原先也有人故意不遵守规矩,自己一人胡乱找了地方便修炼开来,被长老发现后,直接以噬魂丈击之,小半个月灵力都没有恢复,身体虚弱的很,连同师父,也损耗了不少灵力。
自此以后,再也没有人敢逾越雷池半步。尽管匡珩山规矩很多,惩罚也及其残忍,但是每年秋末,依旧有很多慕名而来的求学者,一方面是仰仗匡珩山的名气,一方面也因为匡珩派为修炼秘术的唯一一个派别。
而那秘术,只要修炼的精湛了,绝对是毁天灭地的威力。
威力大了,自然也有不少心思歪邪之人想要拥有这样的力量,同样还有些资质过于平庸的人,就算修炼了也不会成功,只能浪费时间,所以从匡珩门派创建之时,所有的弟子就都要经历一次考试,包括关于思想和灵力的考核,只有都通过的,才能上山学习,成为真正的弟子。
公孙洛走到演练场外,就看到了站在青龙台上的公孙孱,他正板着脸,监督弟子们修炼。
公孙洛进入密道,密道里摇晃的烛光让他有些睁不开眼,疾走几步终于走到了青龙台,他一步步踏上台阶,有些战栗,但还是极力压制住了。
“爹,您叫我所谓何事?”他恭敬地朝他行了礼,然后站直了身子,等他回应。
“秋选大典快要开始了,这次的大典,文测,就由你全权负责,如何?”公孙孱这样和他说着,目光却还在那些弟子们身上,“你看看他们,真是一群废物,除了好吃懒做,就没什么用了,每年招来的那么多弟子,优秀的就那么凤毛麟角的几个,再这样下去,我匡珩秘术还如何列于各个门派之前?”公孙孱痛心疾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出题,监督,选出品性纯良,坚毅勤劳之人。”公孙洛道。
“由你负责,也不必全部自己操办,岩阳,朝宁,傅将,还有你师姐婴天逸,他们都是可以同你一起的,”公孙孱想了想,又补充到“他们进入匡珩境时,才是脑中欲念集中体现之时,这个一定要作为重点参考依据,至于试题,仅作为文化修养的依据。”
“是。”公孙洛点点头,思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