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如何?”樗里寻笑眯眯的问着已经返回的英布。
英布也知道樗里寻关心的是什么,思索片刻后才开口道:“小君上的战场感知上上,战场直觉上等,超儿的战场感知上等,战场直觉上上。”
他们之所以安排这一场演习,就是为了看出两个少年在战场复杂的情况下,对战场全局的感知和战场的直觉。
两个人都很不错,但是侧重也有所不同,樗里心强处在于感知整个战场的局势变化,而英超则是对战机的把握,也就是战场直觉。
樗里寻点头,他站在高出很容易看到战场的变化,心儿强处在于能找到整个战场的最薄弱处并进行突袭,将战局拉到对自己的把控中,而英超在于速度,发现薄弱处后就能直接突破,大乱对方的布局,牵制住对方更多的兵力。
“指挥呢?”樗里寻再次开口问道,这个就是站在高处无法看清的了,只有正面交战的对手才能感受到。
英超迟疑了一下,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最后还是开口了:“很稚嫩,或者说有些稀碎,不论是小君上,还是超儿,都不善于指挥,更多的是自己带头冲锋,带动士卒冲锋。”
樗里寻皱了皱眉,战场直觉和感知很重要,但是大军幕府的存在,其实这些也并不是非常重要,关键还是在于指挥。
自己当年第一次指挥就直接指挥了匈奴大军和李牧较量,虽然被碾压,但是谁也不敢在低估他,这一点,樗里心居然没有继承他的天赋。
“这也正常,小君上和超儿都没有学习过如何指挥,因此稚嫩些也是能够接受的。”英布安慰着说道。
其实英布还有些话想说,却没有说,小君上已经被确定是大秦未来的皇帝了,不可能亲自上阵指挥,能够在兵事上有认知其实已经足够了。
若是真的轮到皇帝上战场的时候,那只能证明他们这些老将都死绝了,还没有培养出接班人来,更证明了他们的无用。
不过英布也能理解,武君以武为号,自然会希望小君上在武功上也有所建树,所以他没有开口劝说。
“指挥啊!”樗里寻叹了口气,是他强求太多了,心儿能成为金陵学宫学首,就比他强很多,当年他在大秦学宫,哪天不是被张苍追着打,堪称学宫学渣,至今都没把算术学会。
“华安如何?”樗里寻想了想再次开口,这一次的演习,参与其中的身份显贵的可不仅仅是樗里寻等人,还有蒙恬的儿子,华安,只不过华安是在长沙营中担任小旗官。
“很强,无论是战场直觉、感知还是指挥,都是上上之才。”英布有些凝重的说道,这是他见过的在这个年龄段最优秀的少年。
虽然是小旗官,但是却能让整个曲都听从他的指挥,而自己下达的任何军令,对方似乎都能提前一步感知,然后再军令下达后,就能协助着整曲所有旗完成战场布局。
这也是为什么一开始苍梧校尉没打过长沙营的原因之一。
华安作为蒙恬之子,真正的继承了蒙恬的所有军事基因,堪称这一代勋贵子弟中在兵事上天赋最高的。
樗里寻点了点头,有些羡慕起蒙恬了,不过指挥嘛,训练训练应该是能够练上来的,尤其是有华安这样的竞争对手在,也是很好的压力。
不求将来能如同自己或是蒙恬一样,成为超级大军团统帅,能想英布、季布这类将校指挥十几万人也很不错了,至少有自保能力就够了。
“儿子都在努力了,老爹也不好摆烂了!”樗里寻仰天笑道,这段时间是真的有些松懈了。
儿子这么努力,李斯那么老了都还在编写《秦蓝策》,他有什么资格再摆烂呢?
“继续看着吧,学宫开学前送回金陵即可!”樗里寻拍了拍英布的肩膀,将这里的事情全都交给他去处理,自己则是返回了金陵。
“夫君这是怎么了?”金陵家中,公孙丽姬、嬴阴嫚一众妻妾都是诧异的看着回来后就一头扎进书房的樗里寻,有些难以置信。
在她们印象中,樗里寻是很懒的,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
这天下无事的情况下,钻进书房还是头一次。
“接下来的时间,闭门谢客,非国事不许任何人打扰。”书房中传出了樗里寻的话音。
几女对视一眼,更加茫然了,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兵家四派,兵权谋、兵形势、兵阴阳、兵技巧。”
“兵权谋,以正守国,以奇用兵,先计后战,兼形势,包阴阳,用技巧。代表《孙子兵法》《吴子兵法》,主要见于间者战,经济战……”
“兵形势,雷动风举,后发先至,离合背向,变化无常,以轻疾制敌者。为战术之运用,入阵法。代表《尉缭子》……”
“兵阴阳,顺势而发,推行德,随斗击,因五胜,假鬼神而为助者。关键四字,天时地利。代表《孙膑兵法》……”
“兵技巧,习手足,便器械,积机关,以利攻守之胜者也。单兵训练,武器装备之创新发明,可见者《墨子·城守篇》……”
怜影走进书房中为樗里寻研磨,看着到处散落的手稿,捡起来整理之后被震惊到了,急忙摒弃掉自己所看到的。
“怎么样?”怜影退出了书房,公孙丽姬等女都好奇的守在门外,想知道樗里寻是受了什么刺激,居然回来就把自己关进了书房。
“夫君,好像是在编写兵书!”怜影将自己见到的大概说了一遍。
兵家四派是汉代时总结编写的,在大秦时并没有将兵家明确分类,因此怜影才不敢多看,但是更是为自己夫君感到骄傲,将兵家分为四派,这是一般人敢做的?
哪怕是长城君和武庙里躺着那些人也从没人敢做这些事啊。
“着书立说?”公孙丽姬、嬴阴嫚和廪女都呆滞了,在她们的印象里,能着书立说的无一不是两鬓斑白,如李斯这般年岁的老人才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