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这就是公子啊!
子车乘等樗里卫看着事了拂衣去的樗里寻,有错愕,有扶额,但是最终化作一笑。
“还好这面具还留着!”
不少樗里卫纷纷从怀中掏出了珍藏已久的兽面戴上。
“还以为离开楚地之后这东西就用不上了!”
“你们是不是想多了,楚地三害,苍蝇、老鼠、樗里卫,一日是樗里卫,终身青兽人。”
“跟着公子寻,青兽永不过时!”
“你们确定是青兽,不是禽兽?”
“...”
樗里卫对这种事没有任何心理负担,连打家劫舍,威胁恐吓,绑架勒索他们都干过,这种事,用南越语来说就是,洒洒水啦!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因此,戴着青铜兽面回到各营的樗里卫,心底波澜不惊,无事人一般的指挥大军收兵回营。
“这还是我们那个不苟言笑,伟大光正的教头?”南征大军各营士兵看着自己的将校,心底是一片茫然。
墨离嘴角抽搐,虽然得到了我想要的结果,但是为什么总觉得哪里不对呢?
“好丢人啊!”樊哙扶额,有点后悔自己怎么就选择终身为公子护卫呢。
“看事情不要看表象,要学会透过现象看本质!”作为幕府长史,左单不得不出来给主将洗白。
“这活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跟着公子寻,老夫至少折寿十年,总觉得武安君的十年寿命是拿我的十年来换的!”左单心底吐槽,你做事之前倒是事先跟我说一声啊,直接就上来,也不管人家受不受得了。
“你们以为公子就算杀了项藉和江东子弟又能如何?”左单继续辟谣,为樗里寻洗白。
“百越士卒的勇猛不在我关中子弟之下,若是项藉身死,这些百越士卒也都会毅然赴死,到时候会死多少人?”
“战争已经胜利,何故再添杀戮?”
“公子牺牲了自己的名声,换来了数万甚至十数万人的性命,这不是一般主将能做到的!”
“因此,无论是我们,还是百越,都应该心存感激,是公子让战争停歇,让仇恨终止!”
左单看着已经被说服的目光中透露出感激的众将士,松了口气,再不变他就编不下去了。
“原来是这样,是我们误会公子了!”
左单的话也有人翻译给了百越,因此百越人对秦军、对樗里寻的仇恨也减少几分。
“儒家呢,出来干活了!”
三日后,大军收拢俘虏完毕,樗里寻也睡醒,毕竟接连大战,作为大军主帅,他几乎没有休息过,心力消耗何其大。
“公子又想做什么?”左单一颤,你累我理解,但是我累死累活,谁体量一下啊。
偏偏你一觉醒来,直接找儒家,虽然我左氏不搭理儒家主脉,但终究挂着儒家左派之名啊,又是幕府长史,也就意味着,老子又成了如今南征大军的儒家话事人,又要干活!
生产队的驴,也不能这么往死了折腾啊。
“长史大人还请告诉儒家,本公子不管儒家用什么办法,去骗去坑去抢都可以,总之本公子只要一个结果就是,百越跟我中原同气连枝,是为一脉,名为华夏!”樗里寻看着左单说道。
左单皱了皱眉,然后躬手点了点头,这是要准备南下全面收服百越了。
但是这事太大了,儒家掌控着天下的口舌,只要儒家承认百越跟中原同文明,那就没人能反对。
不过想劝服儒家那些老顽固也不容易啊!
因此,左单只能亲自跟着墨离前往秣陵城去见儒家如今的话事人淳于越。
“百越跟中原同宗共祖?”淳于越沉默了,不说天下人能不能接受,他自己其实都有些不能接受。
中原自称炎黄后裔,逐鹿之战后,蚩尤也被打上了大反派标签,被认为是蛮夷之主,百越就是蚩尤九黎族后裔,这让他们如何承认百越跟他们同宗共祖?
“阪泉之战,创造了我中原炎黄,为何逐鹿之战,战败的蚩尤九黎就要变为蛮夷呢?”长公子扶苏看着淳于越反问道。
“老师请记住,帝国一统,六国只是开始,而不是终点,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帝国只有一个名字,华夏。”扶苏目光冷冽地说道。
被封为楚王,麾下也有了一干拥趸的扶苏终究是在这王气四溢的秣陵养出了自己的威严王气。
淳于越等人看着扶苏,终于是发现了扶苏的变化,长公子终究是在向着始皇帝陛下靠近,有了始皇帝陛下的几分气度和威严。
“越子明白!”淳于越点头,长公子如今终究是摆脱了他们儒家束缚,也不仅仅是有他们儒家的支持了。
这是一种危机,若是他们儒家继续坚持,那么只会将扶苏触怒,推向别家。
“传我之令,去请儒家各支,包括曲阜孔庙、孟圣后人即日赶赴秣陵议事!”淳于越屈服了。
“儒家还不是烂到根了,至少你还是清醒的!”左单看着淳于越嘲讽道。
淳于越看着左单,懒得搭理他,儒家各脉向来跟左丘一脉不对付,虽是一家,但是谁也看不上谁。
一个尊王,一个崇霸,儒家都想把左丘一脉丢去跟纵横玩了,但是想想不能给纵横做大,才任其去浪。
然而,儒家七十二路反贼不是说说而已的,就算是淳于越是当世大儒,他的号令,也没法让所有儒家各脉前来,其中曲阜孔氏就很高傲的表示,你们都是仲尼后学,要诏会也是去曲阜杏林议事,凭什么让他们前来。
孔氏不动,亚圣孟氏也跟着不动了,孔氏都不动,我孟氏凭什么动。
于是,两大儒门不动,其他各脉也都迟疑了,也只有一半儒家前来,其中最大的就是公羊氏、谷梁一脉,专治诗经的毛氏,以及颜氏都来了。
儒家议事,扶苏也是有资格参加的,不仅仅是因为他是楚王,也是因为他也是儒家弟子。
“不到的各家,从即日起,永不授官!”扶苏淡淡地说道。